沈今召说得眉飞色舞,可是,他脸上的笑意却突然的收住了。
他轻轻的垂下头,“鹿鹿,我打算离开殷都了。”
殷鹿竹轻轻挑眉,“为何?”
“江湖这么大,我想去看看,我想看看那些仗剑走天涯的红尘侠客是否真如书中那般洒脱仗义。”
“我想去历练一番,待我卷了,自会归来。”
殷鹿竹点了点头,纵使他不说,她也能看出他眼中的千种情绪,他不快乐,他有心事。
殷鹿竹又给俩人倒了一杯酒,“保重。”
沈今召抬起酒杯,他轻轻摩挲着杯子的边缘,那嗓音带着些许的哽咽,“保重。”
放下酒杯,沈今召站了起来,他问殷鹿竹。
“鹿鹿,这次,能让我先走么?”
“嗯,好。”
沈今召轻轻垂眸,他拿起一旁的包裹系在身上,吹口哨唤来了马儿。
翻身上马,他垂眸看着殷鹿竹,脸上扯出一抹绚烂的笑容,一如初见那般。
“鹿鹿,你一定会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沈今召,承你吉言了。”
沈今召微笑着,一夹马腹,朝着望不见的尽头的道路奔袭而去。
他知道的,他其实很早之前便知道,鹿鹿变了,他们之间,也不会有以后了。
只是人生羁绊太多,无法轻易穿越红尘的藩篱,和喜欢的人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可也许正是因为离别,才会有这样刻骨的不舍。
只愿,鹿鹿所求,皆能得偿所愿。
……
春深迟暮,微风拂过,满径的落红,美的让人伤神,沉醉在这样绝美的画镜中,仿佛连惆怅都是诗意的。
殷鹿竹收回目光,她翻身上马,一夹马腹,那马儿便朝着殷都皇城的方向而去,与沈今召永远的相反。
今日,是东陵王世子入宫觐见的日子。
按照惯例,今夜宫里设了宴席,为那东陵王世子接风洗尘。
夜晚的殷都,总是那般浮华,似是能将人心底的**无限的放大。
殷鹿竹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衣,束起了长发。
临走之时,楚湘王带着姬砚沉出现了。
他似乎很放心殷鹿竹,这些时日,他几乎不过问府中大笑事情,宫内宴请,他也悉数推脱,只让殷鹿竹前往。
瞧着突然出现的殷景朝,殷鹿竹大步走了上去。
她在他身边蹲下身子,头轻轻的枕在他的膝盖,“爹爹,可是有什么要嘱咐我的?”
瞧着她这撒娇的模样,殷景朝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他伸出手轻轻的抚了抚殷鹿竹乌黑的头发,“宫中夜宴不比家里,如今白氏女又居贵妃位,她本就与你有嫌隙,你带着姬砚沉去,以防被人下毒。”
瞧着他眼里的关怀,殷鹿竹笑意盈盈的应了下来。
“知道了爹爹。”
站起身,她目光扫过姬砚沉,却见他有些红了脸颊,默默的错开了与她对视的目光。
临走时,殷景朝又道:“切记,不可贪杯。”
“放心吧,我都不爱喝酒。”
丢下一句,殷鹿竹与姬砚沉一同上了马车,去往了大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