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风听了,脸色微红,瞪了对面的程子兰一眼,“你不是写信告诉我,说是她一直在苦修茶道和香道吗?”
老夫人和程夫人二人相视一笑,眼底皆是闪过一抹了然的意味。
苏惜月进来时,第一眼,便先看到了一袭青袍的程子风!一年半未见,他还是那样的风度翩翩,一眼看去,恍若一枚上好的暖玉,让人不自觉地,便是心中一暖。
将眸中的惊喜之色尽数收起,表情平静地进了花厅,将花茶一盏盏地亲手奉上。到了程子风时,苏惜月抬眸看他,见他的眼底清晰地倒映着自己的一张脸,顿时便觉得双颊发烫,有些慌乱。
程子风伸手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茶盏,因为是事先晾好的,所以茶是凉的。
“辛苦你了!”
苏惜月抿唇微微一笑,“程世子客气了。”
程夫人饮了一口茶,脸上先是一惊,再是一喜,然后便是有些不可思议了!
“难怪这京中人人都道月儿的一手好茶艺,今日一尝,果然是名不虚传哪!月儿,快跟我说说,你这花茶是如何泡的?清凉味甘,入喉甜而不腻。真真是好东西!”
“回程夫人,不过就是用薄荷和绿茶做的。最后这
花茶晾凉之后,再加了少许的冰糖和碎冰。听宫里头的太医说,这清清凉凉的薄荷能消除夏日的火气和肠胃郁闷,可以缓解一下厌食的症状,所以,月儿斗胆一试。程夫人既然是觉得尚可入口,那是再好不过了!”
“岂止是尚可入口?分明就是好喝的不得了!”程子兰一口气将那杯里的茶饮了过半,“好姐姐,还有没有?我还想着再要一些呢!”
程夫人笑骂道,“你这丫头!瞧瞧,哪里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苏惜月笑了,“小绿,你去将膳房里的那一壶也一并端来吧。既然子兰喜欢喝,多用一些便是。”
“这薄荷茶,我喝的也是不在少数了!可是这样甘甜清爽的,我还是头一次喝。怪不得就连皇上也是常常召你进宫烹茶呢。还是皇上好眼光。”
苏惜月低了头,眸底闪过了一抹的无奈。每次皇上宣召进宫,也不过就是饮上一两杯茶。然后,便只余了她和瑞王!一次两次如此,苏惜月也不会多想,可是次次如此,苏惜月难免就会有些恼怒了!这个冰山王爷,分明就是故意的!可是偏偏下旨的是皇上,自己若是不进宫,那可就是抗旨!
苏惜月
微微甩了甩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程子风就在这里,自己怎么就想起了那张冰山脸了?专心一些!
不多时,老夫人寻了个由头,便将几个年轻人给打发到了园子里去了。
到了后花园的凉亭里,小绿端了一盘冰镇西瓜过来,在亭子口站了。
而程子兰和苏玉儿则是偷偷一笑,二人相携着出了凉亭,到了不远处的回廊里,偶尔回头看一眼凉亭,眼中的打趣之意明显。
“你,这一年多来过的还好吗?”沉默了片刻后,程子风先开口问道。
苏惜月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后,又紧忙低了头,“挺好的。你呢?”
“还好。只是一个人的时候,难免会想起你。”
苏惜月的脸蹭地一下子就红了,“你,有没有受伤?每次你来信,从不提你是如何打的胜仗,只是说自己一切安好。我知道,身为将士,怎么可能会不受伤?即便是再勇猛的人,那里,毕竟是战场!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有多少支箭瞄向了你呢。”
“你在关心我,我很高兴!月儿,这一年多来,对我而言,能打仗,已是最好的!我最怕的,便是无仗可打的日子,因为一旦让我一个人静下
来,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你来。”
程子风说完,手轻轻地伸了出来,握住了置于石桌上的她的手,软软的,似乎还有些烫。苏惜月想躲,可是他却抓的很紧,明明感觉他没怎么用力,可是苏惜月却是怎么也挣不开!
“你,还有她们在呢!”苏惜月的声音低的,也就是只有他二人能听见。
“不怕!她们都看不见。”程子风笑着说了,又道,“月儿,太子御前求婚之事,我听说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我就害怕皇上会答应了!毕竟,圣旨一下,一切便成了定局了。月儿,幸好,皇上疼你,所以不忍心让你受了委屈。愿意让你再多自在两年。”
“是呀,原来的时候,也没觉得皇上对我有多好。可是这会儿想想,皇上还真是待我不错!至少,在太子的问题上,他没有为难我。前些日子,还问过我的意思。”
程子风一听,面容一紧,“那你是如何回的?”
苏惜月轻轻抬脸,看着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仍然是那般的丰神俊朗,一年多的边关生活,倒是没有让他变黑,反倒是看起来多了一抹的英姿飒爽之气!
“我说,尚未及笄,不急。”
程子风的
眸中,微微闪过了一抹失望,不过很快,又恢复正常,“那,若是我要你和我一起到御前去请旨赐婚呢?”
苏惜月的身子一僵,握着她的手的程子风自然也是感觉到了,有些受伤地看向了她,“你,不愿意?”
苏惜月摇摇头,“我担心太子。你,毕竟是才刚刚还朝。”
程子风的面上一松,原以为是她不愿意,毕竟能得太子的眷顾,是京中多少女子祈求不来的!可是自己中意的这个女子,却是对于太子的示爱,不屑一顾,反倒是担心自己会被太子所忌恨,这如何能不让他感动?
“月儿,不用担心。太子不会将我如何。你忘了,除了我的军功,还有我背后的文昌候府呢。那可是与武昌候府不同。不是他想动便能动的。”
苏惜月这才想到,文昌候府代代忠于大庆皇上。到了文昌候这一代,对于皇上更是忠心耿耿。太子想动文昌候府的世子,的确是得先掂量掂量,何况,这一次,程子风还是立了大功回来的。
“那好。你说如何,便如何。”苏惜月朱唇轻启,声音极低,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