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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他在梦中哭泣

做鬼也不放过你 静舟小妖 9498 2024-02-07 17:33

  第三十一章

  晨昱柏离开了那里,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被子曜压着的男人根本没有全力的挣扎。不过是一份过于热烈的求欢,却冲昏了你的头,忘记了你们的关系,忘记了你们的年龄差距,忘记了外界所有的人和事,就像一头到了发情期的野兽一样,谁给你爱,就你愿意为谁趴下。

  浴衣被撕扯了下来,双腿被分开了,刺穿的疼痛直到现在都能够清楚记起,那不是伤口,是你的警示录,然而,你却选择了沉沦。

  他日的因,今日的果,能怨谁?

  或许,死后终化成厉鬼,还有一份怨气是对着自己的吧,没办法释然曾经的堕落,终日积郁,于是在灵魂里刻上了耻辱的标记,哪怕是死,都无□□回。

  必须要走出来了。人死灯灭,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血色的记忆被他抛在了脑后,举目四顾。

  记忆的空间太大了,无穷无尽。他好像漂浮站在其中的一粒尘埃,小的无法估计。

  视线扫过,落在一个小房间里。

  当豌豆烧肉端上桌子的时候,那孩子说:“又是豌豆烧肉,怎么总是这个菜,你能做点别的吗?”

  另一个房间里。

  “哥,今天剧组请客,晚上可能玩通宵,我就不回去了。”

  还有一个房间。

  男人的双手被大力压在了头顶上,在他身上肆虐的晨子曜没有留下一丝力气,弄得他身上一块青一块紫。

  男人痛苦的求饶:“子曜,你轻一点,好疼。”

  最后一个房间里。

  电话里的人不耐烦的说着:“你好烦啊!老是打电话,我也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交际行不行?你能不能别管我?”

  放下电话的男人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的天空,被月光照亮的脸已经不年轻了,眼角有着细小的纹路,眼神暮气沉沉,一缕白发从脑后长出,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我老了,你还年轻。

  我死了,你还活着。

  岁月是你我之间最大的距离,如同生与死的遥远,从一开始,我们就应该走在两条平行线上。

  让我离开这里吧。

  我看见了,我的心,从一开始,就错了。

  额头的石头开始发烫,身后的翅膀化成了触须,向四面八方刺出。

  虚空中传来一声悲鸣。

  空间的屏障无法承受怨气刺中的巨大力量,好似碎裂的镜面一样,七零八落。

  睁开眼,最后看了一眼这些记忆碎片,他毫不留恋的转身飞向高空,挣脱了束缚,冲向光明。

  眼前的景色变化,原来他还飘在宾馆大楼的外面,维持着一只手摸在豪华套房窗户玻璃上的姿势。

  所以,自己一开始就中招了吗?

  松开手,向后飘飞出去,当他看清楚大楼的全貌时,眼睛渐渐睁大了。

  宾馆的大楼整个楼体都被一层淡淡的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金光保护着,还有金色的文字在游走,显得玄妙无比,好似电视上看到的一般,一股淡淡的威压,让他不能轻易靠近。

  这个东西,很危险。

  自己一开始竟然没有察觉?

  突然间,心中一凛,抬头看去。只见一条金色的龙出现在半空中,龙角、龙须、龙眼和龙鳞,还有锋利的龙爪栩栩如生,一路朝自己咆哮着冲了下来。

  巨龙张开大嘴,朝着自己一口咬了过来。

  下意识的,他抬手挡住头,背后的翅膀也随即作出了反应,将他团团护着,一丝不露,好似停滞在半空中的一个黑蛋。

  那头龙凶猛的一口咬住了黑蛋,然而在牙齿碰到黑蛋表壳的一瞬间,就像是破掉的泡沫一样,迅速的分解溃散了。

  “咦!?”

  冥冥中,好像听见有什么声音在耳边叱咤了一声。

  晨昱柏放下了手,视线落在大楼的一处,他能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这栋大楼的里面。

  而且是在……左言的房间!!??

  …………

  夜很寂静。

  静的有些不可思议,好像连风的声音都没有了。

  林语曼半夜梦醒,却是被吵醒的。

  她转头看向一侧,眼睛一点点的睁大,露出了惊骇欲绝的表情。

  “哥,别走,求求你……”

  “喜欢,哥……”

  睡梦中的男人很痛苦,眉心紧紧的蹙着,眼球在薄薄的一层眼膜下来回的滑动,好似下一秒就要醒来,然而实际上却深深的陷入梦魇中,无法挣脱。

  窗外的月光从乌云后面钻出,照亮了屋内男人的脸,有一行眼泪从眼角滑落,男人甚至发出了小狗般的哭泣声。

  林语曼收回了目光,睁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眨不眨,脑袋里一片空白。

  身边,男人的哭声还在继续,间或夹杂了只言片语的一些话,都和她无关,那些话里都只有一个人,那个她从未见过的晨大哥。

  “哥,不要丢下我……害怕……”

  林语曼转头看他,眼底有着可怕的凶光,她想要推醒他,质问他,他梦见了什么,为什么会梦见这么可怕的事?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晨子曜在做梦。

  他做了很多的梦。

  很多很多。

  他梦见自己小时候,和哥一起过圣诞节,还梦见了他们在大年三十那天为家里的窗户贴上福字,还有他们一起去海边玩,去滑雪,那些小时候的,幸福快乐的记忆。

  梦境里的自己后来渐渐长大了,年轻英俊,事业有成,一部成功影片为他吸粉无数,成功的垫定了他在娱乐圈生存的基石。

  然而,这样一个被所有人羡慕又喜欢的自己,却有一个无法说出口的苦恼。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眼睛里和心里,就只能看见自家的大哥了。那个大了他很多,将他一手带大的哥哥。如此的成熟,如此的雍容,就像一杯最香醇的咖啡,让他上瘾,难以自拔。

  哥哥,要是永远属于我就好了。

  让他只能够看见我,哪儿都不会去,世界里就只剩下我,照顾我,为我活着,如果失去我就会死掉。

  想要这样的哥哥,一个完全属于我的,哥哥。

  这样的臆想在某一天突然出现,继而他便再也无法从兄弟相恋的刺激里走出来,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滨海的再次出现最终成为了最后一剂猛药,将他内心隐藏的渴望推高到了极致,直至最终淹没了他全部的理智。

  那天,他在大门口一口气灌下了半瓶48°的白酒,然后推门冲到了哥的房间。

  方才沐浴出来的男人性感的不可思议,成缕的发丝流淌下晶莹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肌肤一路蜿蜒,消失在白色浴衣领口的尽头,被热水润得红润的唇是最诱人的色泽,沐浴的香味扑面而来,只是一眼,他口干舌燥,双眼发直。

  本就无法压抑的感情化身成了猛兽,灼烧着他的眼睛和理智,他甚至无法去回忆那天自己都说过什么,做过什么。然而在梦里,他却清楚的宛如身临其境的感受到了全程。

  他拥抱着哥,压在身下,亲吻他,抚摸他,哭求着哥的垂怜,渴求哥将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并发誓此生永远都只爱着自己。

  然后。

  他最终得到了哥。

  或许是在梦中。

  他无比的沉醉,也无比的清醒。

  他看见了哥眼中的痛苦和挣扎,还有浓浓的厌弃,他甚至能够看见哥的灵魂在哭泣和哀鸣。然而同时又能够感觉到哥的柔软和包容,即便抗拒着,也因为自己的哭求而妥协。就像他一直认为的那样,哥哥能够为他做任何的事情,广阔的爱和厚重的情,对他的爱是没有边界的,不是单纯的亲情和爱情就能够解释的,显然在哥的心里,自己的位置比滨海重要多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却还是走了。

  留下自己,离开了那个家,走了。

  “哥,我好爱你。”

  梦境里的自己对拥入怀里的男人痴迷的说着。

  灵魂中的自己灵魂剧颤,眼泪流淌而下。

  因为他知道,很多年后,他们还是分开了。他选择了自己的人生,而哥也离开了他的世界,追寻自己的幸福。

  不要离开我。

  他轻轻的哭着,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他曾经明明是那么的渴望这个人,甚至到了快要疯掉的程度,然而却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为什么?

  为什么呢?

  梦境在转换,一次缠绵之后,他们相拥躺在床上,空气里躁动的因子渐渐平静了下来,然而暧昧的麝香味还未散去,即便昏睡了过去,他们的身体还紧密地联系着。

  味道浓郁得,好似两只交合了很久的野兽。

  没办法分辨这是什么时候的记忆,是初次之后的几年后了?

  他那个时候还很喜欢回家,因为那个家里有着哥哥,有着自己需要的全部,他很满足,对外面的世界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

  然而,当某个午夜梦醒,他轻轻扭开台灯的时候,却被哥头发里间或出现的花白发丝刺红了眼。

  无来由的,他突然就哭了。

  你老了吗?

  你会比我先走吗?

  你早晚会丢下我的是吗?

  哥,你能不能比我晚走呢?只要比我晚死一天就好。

  恐慌无来由地生出,像是阴魂一样无法散去,让他夜不能寐,用额头抵着那缕白丝悄无声息地流泪。

  …………

  终于,天亮了。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天花板怔怔出神,很久都没有动过一下。

  难过的情绪从梦里延续到了现实,就像是还在梦里一样,他几乎想要蜷起身子哭泣。

  一场梦,将他的内心剖开,鲜血淋漓的,都是痛。

  是的,他最终做出了选择。为了避免伤痛,为了逃避未来,为了那些注定到来的悲伤,他选择自己走出去。

  只是接下来呢?

  他走出来了,本以为从此天高海阔,可以过上恣意潇洒的生活,然而一场梦境,却让他看见曾经那些甜蜜和快乐……以及,他最初的最初那份单纯的爱。

  其实……和你牵手到老也好啊。

  扶着走不动路的你逛公园,为你做软烂的可以嚼动的饭菜,在医院里照顾着病的都认不出我的你,然后送你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路。

  这也是一种残忍完美,不是吗?

  而不是现在这样,我们分开了,去追求各自的幸福,从此不再见面,老死不相往来。

  无法接受。

  这个结果。

  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晨子曜还沉浸在梦境的快乐和悲伤中走不出来,直到他洗过了脸,才发现林语曼不见了。

  最近因为哥的事情,他心烦意乱得很多事都没有处理好,包括林语曼这边,他一直在犹豫到底应不应该公开自己和林语曼的关系。一方面他害怕哥看见自己和女人在一起的新闻,一边又有一种让哥知道后也生气后悔的暗爽感。但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林语曼被他利用了都是事实。哪怕最初的时候他从未有过这类想法,可是走到这一步,他都有着愧疚。

  或许,在公开前见哥一次吧,亲口告诉他自己想要过另外一种人生的选择,是不是只要能够得到哥的谅解,就不会再这么痛苦下去了呢?

  他拿过手机,翻到了语曼的电话号码,在拨出键按下的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突然浮现了很多年后的一个画面。

  不再年轻的自己推着腿脚不灵便坐在轮椅里的哥,漫步在生态公园的湖边上的画面,杨柳依依,微风习习,他们一起眺望远处天空飞过的候鸟,然后相视一笑。

  很幸福。

  也很伤感。

  胸口闷闷的疼痛,或许只有设想自己与语曼牵手,结婚生子,一个小生命的到来,才能够填补这颗像是破了一个大洞般空寂的心。

  他是真的喜欢语曼,也设想过种种美好的未来,这些都在他对未来的规划里,一个他渴望的光明坦荡的大道人生。因此既然已经决定踏出这一步,就不能再左右摇摆了,一定要尽快从这种莫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才是对所有人的人生负责任的态度。

  语曼的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晨子曜起身看了一眼,确认没有留下纸条,行李都还在原处,只有昨天穿来的衣服不见了,没有匆忙离开的痕迹,他便放心了下来。

  他又拿起手机,打给了泰华。

  这次来海南主要是为拍摄一个很火的真人秀节目,节目组因为一些原因推后一天拍摄,因此他今天没什么事做。因公出差,泰华都要跟着,这个人嘴巴奸猾,但是办事能力很强,有什么疑问只需要问他就好,都能够得到满意的回答,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不太喜欢泰华,但是他和孙大都留着泰华的原因。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泰华的声音不太对劲,有点低沉的说:“曜哥,是我,你醒了?有什么事吗?”

  “知道语曼在哪里吗?”

  泰华停顿了两秒,突然哭嚎了起来:“哥,我的哥啊!你昨天晚上做梦都说什么了啊?曼姐在我这里拷打我呢!你快来救救我啊!”

  林语曼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我不是说了不让你告诉他吗?你嚎什么你……”

  “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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