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豪庭距离西都科技只有一公里，我本着勤俭节约的原则，选择乘坐定轨公交。黑豹gt是很拉风，但也是一台油老虎。估摸着天天开的话，我那点可怜的工资都有可能不够加油。西都科技基础程序员的基本工资，比起莱恩科技时期是多了不少，保底达到了9320元月。减掉一些扣款，到手八千多。这样的薪资水平放在一线城市，其实就是混个温饱，娱乐项目根本玩不起――随便出去喝喝酒唱唱歌，人均消费论千起，玩个锤子？我虽然不用租房，可是长乐豪庭那套房子的物业费，达到了3000元月――不然你们以为天下有免费的早餐，免费的健身房？李梓的确有钱，可她的归她的，我作为一个男人，只能计划用自己的钱，去构建一个家庭。一语概之：死要面子。――死要面子的我，下了定轨公交，在站台下的早点铺子买了八块钱的早餐，心里还觉得亏了――在小区吃早餐“免费”，出来吃就亏八块钱，一个月就是两百四，都能给黑豹gt加半箱油了。我在进入公司大楼之前，就迅速的把早餐消灭，混在上班的人群里，有些浑噩的挤进电梯。比较巧的是，那位前天给过我白眼的黑丝秘书赵雪琪，就在我左手边。她的妆扮不浓不淡，黑发用淡金色发卡扎起马尾，穿着得体的职业装，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黑框的眼镜似乎有些玛丽苏的属性，不过赵雪琪明显不是玛丽苏。按说昨天晚上，这应该被方毅睡了才对。唉，婊子配狗，天长地久。我心思有些阴暗的开始八卦：真是便宜了方毅那种垃圾，还不如便宜了我，赵雪琪这身材，这脸蛋，也是尤物啊……咳咳，这想法很丝，而且是24k，纯。大约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赵雪琪下意识的偏头，漂亮的眸子颤了颤，居然是被我惊到了。呃？啥情况？我脸皮厚如城墙，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然而令我一万分意外的是，这居然冲我点了点头，露出一抹勾人心魄的微笑，浅声招呼：“徐工好。”卧槽？声音还十分好听的说。这……这啥情况？昨天还冲老子翻白眼，今天怎么就笑脸相迎了？我心里懵逼，不过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脱裤不干不良人……呸……“早啊。”作为一个厚脸皮的丝直男，其实和人面兽心的绅士没多大区别。我装作很熟的样子，随意的招呼。赵雪琪见我应声，还微微靠近了我一些，手臂摩擦，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她有几分故意的说：“徐工，你还不知道吧？”我更懵逼了，但脸上装作很洒脱，露出一个问询的表情：“嗯？”赵雪琪的声音不大，但刚好是电梯里所有人都能听得见的程度：“因为徐工在s项目组里的优秀表现，公司已经发了公告，调徐工去科研部的f组，担任项目带头人，也就是组长！”哦哟？我眼里闪过几分惊喜，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我是组长的话，项目计划由我来做，方便我用乾坤系统完成公司项目。而且组长的职务工资，要比组员高那么几十块钱？哦对，八十块！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八十块钱，都够我撸一次串了。“哦？”我难掩脸上的高兴，“你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呢，谢啦――前天我来应聘的时候，也是你在。”这番对话，大约引起了旁人的不适。我听到了几声明显的“嘁”。赵雪琪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冲我眨了眨眼：“就是呀，我听王总说了，徐工的技术超级好，十七秒就攻破了公司内网！”这话一放出来，旁人的不屑立刻收敛，好多人的眼神都变了――这就是之前我说的，在技术界，技术就是一切。内行人一听，就知道这里头有门道。我们做技术的，永远会尊重那些技术更好的人。“多谢王总举荐，给我表现的机会。”我甚至电梯文化的关键，保不齐这里头就有某个领导，再想得险恶一些，没准赵雪琪是故意来套我的话呢？赵雪琪表现得很亲和，跟前台的翻白眼判若两人，用胳膊推了推我说：“也是王总让我告诉你，年底还有一次技术部总监的内部竞聘，大家都很看好徐工呢！”卧槽？我怎么有种踩了狗屎运，平步青云的感觉？“谢谢你和王总，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我腼腆的傻笑，“哎？你的办公室不是在八层么，这都到九层了。”赵雪琪浅浅一笑，和我一起走出电梯，很符合礼仪的前引半步，言语俏皮而挑衅：“你是公司新人，我带你熟悉一下工作环境，有问题么？”那妩媚的眼神瞟到我身上，把我的骨头都酥得飘了。而且赵雪琪的声音，既有职业性，也有几分撩骚，这对于任何直男，有98的破防加成！好吧，看在你是个美女的份上，当然没问题。嗯，我被雪琪妹子成功破防……其实也没什么好熟悉的，公司再大，架构都千篇一律。一眼看过去，工作大厅的五个工作小组布局分明，左右有器材室、休息室，以及各种领导的办公室。比如科研部的正副经理、技术总监、项目部经理等等。打卡机就在大厅门口处，现在还挺早的，办公楼里比较空。赵雪琪显然是位交际花，早早到来的男女同事看见她，都会热情的招呼一声“雪琪”。从某些男性的眼里可以看得出来，在他们心目中，赵雪琪无疑是女神级别的存在！只要给他们机会，一定会疯狂跪舔。“女神”引着我来到办公大厅的尽头，f组的隔间就在这里。我看了眼，f组一共有八个座位。摆有公用操作板的位置是六个，也就是说连我在内，f组共有七人。通常一个项目，会有两络维护、协调和其他部门的工作，跟着项目进度，作出阶段性的计划、总结。杂事有很多，以前在莱恩科技，一个组就三人，我和江宇是主研，李梓就是那个打酱油的。说是打酱油，其实相当繁琐。能够毫无差错的完成打酱油工作，也是一个出色工程师的基本能力。“对公司的环境，还满意吧？”赵雪琪带我到“f组”标牌的隔间，这里空空如也，看样子是组长位。比起莱恩科技，这里肯定优秀得多。我点头道：“我是新人，只怕公司对我不满意，以后还请多多指教。”哎嘿，我扮嫩，我怕谁？赵雪琪唇边噙着笑：“f组的成员名单，在公司内网有，趁他们还没来，你可以先熟悉一下。今天就先熟悉你的组员，具体项目分配，由不同的项目经理负责――你深得石工褒奖，估计以后项目拿到手软呢。”石工，石井？我永远忘不了那个妖怪似的老头。无论赵雪琪是个什么人，有她给我介绍了一番情况，的确减轻了我的压力。聊了几句之后，她也不和我见外：“徐工，以后叫我雪琪就好，公司里的同事都这么叫我。”美女跟我拉近关系，我是不拒绝的。她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叮嘱我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十层。我浅呼一口气，扫眼空落落的工作台，视线一找，在侧边看见了器材室。横竖都来了，我也天不怕地不怕，直接走过去，用员工卡开门，果然看见器材架上有好多分编号放置的公用操作板。嗯，还是牌子货，好东西。器材架的橱窗有刷卡锁，我用员工卡开启，看这里既然有那么多操作板，员工守则里也没说不能多拿，于是不客气的取走两块，动作麻利的回工作台进行安装调试。和所有人拿到新的智能设备一样，屏幕分辨率、屏幕背景、操作灵敏度、操作效果音，还有一些常备的应用安装。我拿到的两块操作板都是新机，一套流程下来，用起来才会踏实。也不是我浮夸，非要在工作台上装两块操作板，而是在某些情况下，这样方便分屏操作，使工作更有效率，对单块操作板的硬件也是一种保护。否则同一台操作板的后台程序一多，狂烧内存，材料损耗太快，到后面哭的是自己。正解决了基本的器材问题，有长长的呵欠声传来，然后是一声不屑的“嘁”。很轻，却很清晰。工作隔间并不高，一个看起来偏瘦的男人从我的工作台前走过，一屁股坐在了隔壁。坐下之后，才腔调奇怪的问声：“徐工？”纯粹的技术界，往往都互相不服。都觉得自己搞出来的东西，才是独一无二的，才是最牛逼的。和文学界类似，有类似于“文人相轻”的心态。我初来乍到，肯定要过这一关。我打开操作板的立体3d屏幕，调出员工资料。这名偏瘦的程序员叫做奉晓聪，31岁，已经在西都科技工作了9年。也就是说，他从学校毕业起，就是西都科技的员工，现在的职称是软件工程师（se：sofareengeer）。关于it行业的等级――由高到低，依次为：1、主任软件工程师（cse：chiefsofareengeer）2、资深软件工程师（sse：seniorsofareengeer）3、软件工程师（se：sofareengeer）4、高级程序员（s：senirar）5、程序员（：rograr）6、见习程序员（a：assistantrograr）能力方面不用多说，自然是越高级越牛逼。it行业的等级划分没有工程类的死板――工程职称，刚本科毕业一年才可成为助理工程师，助理工程师四年之后，才有资格参加工程师评审。而it行业，基本是按带的项目说了算。比如我和岩雀捣鼓出了游侠视频、天眼系统，能够相对独立的完成项目的设计、程序编写、运营，至少是资深软件工程师的级别。主任软件工程师的英文要求比较高，配套知识体系要求也很严格，我的知识面相对还不够宽，暂时不够格。奉晓聪，31岁的软件工程师，说明他在这九年里参与过不少项目，经验是值得肯定的。最为关键的是，他从三年前开始，就是f组的副组长。不凑巧的是，f组的原组长，就是在我应聘之前“猝死”于s项目中的那位老兄。我在s项目里接替了他的位置，完成之后，也来f组接替了组长职务。毫无疑问，奉晓聪是怀恨在心的。他等了三年，好不容易有机会当老大，结果被我横插一手。而且人到中年，精力越来越差，他的进步空间已经很小。“奉工，早啊。”我随口应声，手指在数据板上忙碌，查看科研部的公共文件夹，是否有什么练手项目。奉晓聪气息轻哼：“昨天就听说徐工十七秒攻破内网，这……是真的？”我暗笑：来了来了，技术男的标准对白。“前天应聘，是王总给的题目，我恰好比较擅长。”我说得很随意，仿佛那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他又是一哼，语气笃定的道：“这不可能――哪怕直接给你网络借口，告诉你防火墙内部账户，让你正常调取内网防火墙的信息，也需要十二秒左右才能操作完毕！”“的确。”我很赞同他的说法，而且说得相当精准。奉晓聪呼吸颤了颤，显然没想到我应得那么干脆，他接着说：“也就是说，你连接内网，攻破防火墙的时间，并不是十七秒――而是五秒左右！五秒完成这些，已经溢出了超级计算机的运算上限，但据我所知，你用的只是一块普通的数据板！”“咳咳，华山牌的，不普通喔！”我不想让气氛那么紧张，玩笑一句。国产数据板，华山牌算是第一，价格不菲。比较爽的是，还是我从江宇哪儿抢来的，一毛钱没花。相隔不远，我几乎听到奉晓聪咬牙切齿的声音：“徐工，请你告诉我，五秒内，如何做到？”我们的对话并不遮遮掩掩，很快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陆续也有f组的同事到来，都很好奇的看着我。听到奉晓聪的分析，我甚至觉得自己被妖魔化了。其实我很清楚，奉晓聪无非是想证明，那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我徐若，是走后门进来的！除非我能在大家面前，证明我有那个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