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且问你,我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偷偷与人报的信儿?”花寡/妇也不在于她兜圈子,开门见山直问道。
点翠道不是。
她说不是,又着实没抓住她通风报信的把柄,花寡/妇一时无法,只虚张声势狠声道:“不管你应不应,也不管你是不是,老娘出了这些倒霉事儿,你也别想轻快了去。从今日起你便要日夜不休的给我守着这个铺子去,兹要是再出了事,我便……我便……”
“你便要如何?”点翠好奇问道。
“自是撕烂了你这扫把星!”若不是她报的信,便是她天生霉运,给自个儿带来的。
“从明儿开始,我不会来你这上工了,晚一会你去与我爹娘说,将我辞了。”点翠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自说到。
花寡/妇不可置信的看着如今还能说出这番话的点翠,道:“你莫不是疯了吧!不来了,还让我去说?”花寡/妇气极反笑。
点翠拾起旁边的抹布将桌上的酒渍擦干净,就想以往那般仔细又周全,可嘴里话却让花寡/妇花容失色。
“前面那些事儿虽然不是我通风报的信儿,可保不准我哪天儿与那地保娘子说她外家儿贴身裤腰里塞了你的一条鸳鸯戏水的艳红肚兜;还有我爹他那日喝醉了,你从他袖子里摸出了一两多的银子,那是用来买礼去我娘舅家拜年用的,我娘为丢银子这事追打他出了半条街,这你也有耳闻……”
“若是这些还不够,再有村西头钱大娘她爹前些日子死了,死之前是在你这里喝了酒的,那个酒,可是你亲手沽的,假酒。”
花寡/妇怪物一般看着点翠,那一张常年招蜂引蝶,惯觑风情的粉脸儿彻底使了颜色。
“你,你待如何?”花寡/妇警惕的望着她,又见她瘦弱,顿时有些恶念子胆边生起。
“不如何,我前头也说了,你去我爹娘那里说说,不让我在这里待了。”点翠说着“咣当”一声打开了铺子房门,外面的尚未天黑,有几个浮浪的年轻汉子往里瞅,被花寡/妇呵斥了出去。
“只是如此?”花寡/妇不可置信,这样敲竹杠的机会,点翠竟然就此罢休了?
“只是如此”说着点翠将抹布轻轻放在桌上,又去铜盆里净了手,方才跨过门槛款款离去。只留花寡/妇在那心惊肉跳坐立难安。
点翠到了家,钱老四家的正在鸡窝里掏鸡蛋,见她回来竟笑道,晚上给你姐弟仨煎鸡蛋吃。
点翠甜甜嗳了一声,第一次没有上锅抹灶,而是回了自个儿屋歇着去了。
在一边拌鸡食的月英惊得半日没反应过来,先是娘竟说给小翠煎鸡蛋吃,后是小翠一回来不干活就敢回了屋歇息去,更可怕的是娘竟一点也没有骂人!
月英有种做梦的感觉,她从来是个脑子迟钝的,其实点翠和钱老四家的之间微妙的变化,在花寡/妇第一次被地保娘子扇打那日起,便有了。
给地保娘子、差爷、醉酒客人、少年他老子娘……报信的那个人自都是钱老四家的。
自那次她去花寡/妇的铺子,被花寡/妇当众臭骂还被逼着还了钱老四欠下的酒钱那日,她这心中便恨得牙痒痒想着有朝一日让这娘们好看。
要说起点翠,前些日子似是变了性子似的,也不怕她了,每日从花寡/妇那里回来,便凑在她身边,边干活边说发生在铺子里的琐事,有些男女之间的腌臜事点翠也只当年幼不懂,当是怪事有意无意的说了,再被有心的钱老四家的听了去,立即起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