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六十六章 喜欢女子的
陈壹跟常乐说,让常乐尽快自己熟悉鸿胪寺典客的事务,以后西德国的事儿都让她来安排。因为其他国族的人来了,可能他就不能把所有心思放在西德国的使者身上了。
城里也因此事而闹腾。
时常能看见各府的丫鬟代小姐出来买胭脂水粉,更有甚小姐自己出门买布料,就是为了把自己打扮的更加靓丽。
这样的大事儿,自然也落进了茜丝・格里斯的耳朵里。
这日无事,他们西德国的使者在房中休息,常乐也不太想回宫,就去找格里斯。
结果,格里斯就问了这事儿。
“常乐,这个徐欣是什么啊?”
格里斯的大氏语也是越来越好了,且不说读音什么的,起码她能表达的更加容易了,但有时候在新词上,还是让人听得一头雾水。
“徐欣?”常乐想了一圈儿类似的词儿,都没反应过来。
格里斯认真解释:“就是,最近,你们大氏的大事儿,说是跟你们的陛下有关的。”
“哦,你是说选秀啊?”常乐表现平平,随意道,“选秀,就是给陛下选媳妇儿。我们国家的皇帝,不是可以有很多妃子吗?就是在给他选妃子。”
“哦,我们的陛下也会这样选媳妇儿。”格里斯表示理解地点头,“那陛下是要选一个吗?”
常乐摇了摇头:“这说不准,都看上就都选了。”
“都选?”格里斯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的皱眉,“他要那么多的女人干什么?是缺仆人吗?这样的话,皇帝不就是渣男?”
常乐瞧向格里斯,忍俊不禁道:“这话,你跟我说说就好,别人听着了,你这就是在侮辱陛下,是要被砍脑袋的。”
“砍脑袋……”格里斯摸上自己的脖子,长长的睫毛呼扇呼扇的,“那我以后注意。”
“嗯,而且,陛下这也是被逼无奈,他也不想有那么多的女人。”常乐想起司伯言那张愁容满布的脸,心头也有些苦涩,“咱们国情不一样,有些事儿不好说。”
格里斯一直注视着常乐,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包括她的失落也都看在了眼里。心思微转,轻声询问。
“常乐你不去参加选秀吗?”
“我?”常乐瞧着她,微微一笑,“我不行,我是个有了夫君的人,我的身份不行。”
格里斯心疼道:“可你是想去的吧?我可以看出来,你是喜欢陛下的。”
常乐眸光微颤,好笑问她:“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从你的眼睛里。”格里斯认真道,“虽然我们不是一个大陆的人,但眼睛是不会骗人的。陛下要选秀,你是不高兴的。”
真相被她简单又确凿的话戳破,常乐根本无法反驳。许久,常乐瞄着格里斯那双真诚的大眼睛,狡黠一笑,看了左右无人,这才小声回话。
“陛下选秀,我不高兴,是因为我嫉妒。唉,陛下选秀,肯定是选天底下最好看,最聪明的女子,我嫉妒!”
格里斯愣愣地听着常乐说完,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常乐的意思,突然间触及她认知偏区的内容,不禁错愕地用双手捂住了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原来,常乐喜欢的是女子吗?
难怪她时常都是穿着男装,是因为幻想自己也是个男子吗?
她还喜欢去那种男人才能去的地方……
“茜丝?你怎么了?”常乐没想到格里斯的反应这么大,挥了挥手道,“你是想到了什么?”
“没,没有。”
格里斯忙摆正自己的姿态,克制自己不要用看异类的目光看常乐,可眼睛还是忍不住上下打量常乐,内心格外受冲击。
常乐看她还是不很正常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说这话,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仔细想了想,难不成格里斯以为自己,嫉妒到想要取代皇帝?
天,她不能让格里斯产生这样的怀疑。
“茜丝,我刚刚说的话,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就只是表达一下遗憾,不能看那些美女,但绝对没别的心思。”
听见常乐着急强调,格里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缓了缓。
常乐果然是喜欢女子的,她是怕自己说出去,对她不利吗?
确实,这种事很难被世俗接受。
常乐肯跟她说,就是对她绝对的信任。
格里斯吐出一口气,用极为郑重的神情面对常乐,尽量字正腔圆地安慰她。
“你放心,常乐,我懂得。”
从她如此严谨的姿态里,常乐更加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比起相信她是真的明白了,常乐更愿意相信,对方是在表决心,表示会替她隐瞒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暗自思忖许久,常乐还是不放心,决定顺着她的话强调。
“那我刚刚跟你说的话,就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谁都不能说。”
格里斯无比认真地点头:“我明白!”
“好,你明白就好……”
常乐心虚地回应,决定先喝口水压压惊。
格里斯暗自思忖一番,忽然间想到什么,试探性地询问。
“常乐,你上次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不住在花房,住在宫里?”
“花房?是画坊罢。”常乐纠正,心不在焉道,“因为住在宫里,离上班的地方比较近,我不太想早起。”
“嗯?”格里斯满是疑惑,歪头念叨了下,“赏班?”
“上班。”常乐笑盈盈道,“我在丹青房做事,离我做事的地方近,这样就可以不用早起了。”
格里斯似懂非懂地点头:“这样啊。那你以后是都住在宫里吗?我们走了以后,你不用再陪我们,你是不是就一直在宫里?”
“嗯,应该是的,毕竟我是宫廷画师嘛。”常乐莫名地又有些惆怅,望着格里斯有些不舍,“还有半个月你们就要回国了,这回你们回去的时候,记得多带些水果蔬菜,在船上多吃点,就算再出现坏血症也不要怕,那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嗯嗯,常乐你知道的可真的多,我们的那些船员,吃了蔬菜水果之后,病真的好了很多,以后我们再航海,就知道要怎么办了。”格里斯崇拜道,眼睛专注地看着常乐,“常乐,你怎么可以这么厉害?”
“还好,就是看到的比较多。”常乐迟疑了两下,往格里斯那边靠了下,手势示意她歪下脑袋,小声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帮我问一下巴赫伦先生
,他的那个铅笔是怎么做的呗……”
……
入了八月,天气也多变起来,忽冷忽热。
这日一早,一支华丽的队伍从城外涌进,身着胡服的武士护送着一顶红色幔帘围起的马车,随行的还有身着胡服的侍女。
城中百姓夹道相看。
小蜻蜓和耗子也挤在人群中,跳望着那顶红色马车,一直盯着幔帘的缝隙,希望能从中窥见车里美人的容颜。
“耗子哥哥,你能看见吗?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小蜻蜓被人挤得东倒西歪,就像是海浪中的一叶孤舟,“哎哟,别挤啊!”
一直等这只队伍过去,他们也没能看见什么。
等人潮散去,他们转身就跑回天甲画坊。
今日是八月初十,按照之前常乐说的,每旬的第一天和最后一天,都是画坊休业、他们放假的日子。
十里正在院子里晾晒被子,无泽在一旁削着木头做木剑,用的正是常乐送给他的那柄带着“皿”字的精致匕首。
“你用这么好的匕首削木头,是不是太浪费了?”
十里不怎么喜欢看见那把匕首。
那把匕首是育国刺客的,当初刺客刺杀怀王不成,匕首落到了怀王手里。怀王后来又送给了常乐,在蓬莱谷又送给了无泽。
她现在生活的安安稳稳的,一看见这些东西,就不由得想起那些令人心惊肉跳的经历。
无泽却是不在意,仔细地打磨着木剑,简短回了句:“顺手。”
“也行,用在这些地方要好很多。”十里自顾自地念叨了一句,望着无泽专心的模样,故作无意地问了一句,“你这是送给耗子和小蜻蜓的?”
“嗯。”
无泽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声音依旧是平平淡淡的,听不出一点情绪。
十里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抖了抖晾在竹竿上的被子,满脸的纠结,目光时不时地瞟向坐在院中的无泽。
正思绪纷乱之时,后院的人被人“哐”地推开,接着跑进来两个人,风风火火的。
“你们这是被狗追了?”十里瞅着喘着粗气的耗子和小蜻蜓,严肃教导道,“做事儿冒冒失失的,这是跟谁学的?”
安静坐在一旁的无泽顿了下,别有意味地瞧了十里一眼,嘴角露出若有似无的笑意,见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就又专心做自己的。
“十里姐,刚刚又来了个公主。”
小蜻蜓双手扶着膝盖,不等喘匀气儿就赶忙汇报自己的所见所闻,一张笑脸红扑扑的。
十里和无泽闻言,脸色都不是很好,眸子瞬间沉了下去,都不大想听这类消息。
无泽憋着一股气继续做着手上的活计,十里却是忍不住早就憋了许久的怒气,左右找不着人,直接对着他们两个小的骂起来。
“你们这么爱凑热闹,直接住到街上去啊!还回来干什么?哪国的公主好看,你们就看去!”
“十里姐……”
耗子和小蜻蜓一头雾水,不知道他们说错了什么,慌忙地道歉辩解。
“十里姐,我们错了,不过这事儿整个都城都知道,他们阵仗大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