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八十四章:御书房被怼
“要不……”
常乐想着要不要让大长公主提供些什么避孕药之类的,但怕她动了手后又跟司伯言说是自己的要求,到时候司伯言还得气炸。
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把这个请求憋了回去。
“算了,您随意。”
这么云淡风轻的话入了大长公主和秦嬷嬷的耳朵里,就像是一种挑衅,好像背靠大树无所畏惧,根本不将她们的小伎俩放在眼里。
大长公主不悦拧眉:“常乐,不要以为你现在有了陛下宠爱,便可目中无人。”
常乐一头雾水:“我哪儿目中无人了?我就好好地当一只待宰羔羊不好吗?”
大长公主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深觉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没有半点的作用。
今日算是白将她叫来了。
“你不是还要去寻陛下?便别再本宫这儿耽搁了。”
乐应声而起,朝大长公主行了一礼,又指着桌上未吃完的酸梅子,“大长公主,这些我可以带走路上吃吗?”
对方静默了三秒,常乐还以为她不同意的时候,秦嬷嬷让人拿锦盒连盘子一块儿装了进去,递到她手上。
常乐道了声谢,喜滋滋地拿着酸梅子退了出去。
秦嬷嬷瞧着她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大长公主,这个常乐是什么意思?”
“跟之前一样的意思。”大长公主闲闲地回了一句,“看来她并未因得圣宠而忘了身份,如此便好。不过还是要紧盯着她,若是她有什么轻举妄动,便不能留。”
秦嬷嬷应下,又问:“陛下如此宠爱她,这皇后之位?”
“且等着看罢。”大长公主摆了下手,取了块糕点道,“这手艺确实还可以,让人送些去贤妃宫里罢。陛下回来之后,可去过那几位宫里看看?”
“暂时还未。”秦嬷嬷又补充了一句,“陛下昨日回来之后便一直在御书房,想来是还未得空。”
……
出了长春宫,常乐再次一身轻松,漫不经心地走在宫道上,吃着手里的酸梅子。
本是要去清宁宫的,果断还是拐了弯儿,当真去下荣方宫。将将到御书房,便见几位大臣从御书房里出来,其中便有御史大夫谈无疆,其他的她不怎么认识。
她忙收了手中的盒子,往旁边退让,众官员过去时很是恭敬的颔首侍立。
一双双靴子从她眼前过去,最后有双靴子停在面前不动了,仰头便对上谈无疆的一张愁容,立时行了一礼。
“常乐见过御史大夫。”
“常典客也回来了?”谈无疆明知故问了句,低沉的语气里像是压抑着某种恼意,“常典客今日未去鸿胪寺?”
常乐不解自己又是哪儿招惹他了,如实回话:“明日便去。”
谈无疆的脸色沉了几分,双手负背问:“丹青房呢?去过了吗?”
“还未。”
“那最好不要去了,东阁经不起你折腾了。”
谈无疆回首看了下御书房,似乎害怕被里面的人发现,再回转脸色更是沉冷,见常乐略有不满,又补充了句。
“你可知张阁老自
缢了?”
常乐恍然,这人是因着张阁老才对她敌意满满,心有憋屈地点头。
刚刚在大长公主那儿还淡定的一批,对方随意说什么对自己来说都没什么可值得注意的,但张阁老真是分分钟让她情绪不能平稳,甚至有些想解释。
张阁老自缢,那是他自作自受,跟她有个屁的关系!
谈无疆却没有要探求真相的意思,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一眼。
“我没有要针对你的意思,只是提个建议,或许你可以跟陛下请求,去除东阁学士一职,安心地呆在鸿胪寺。”
“若是你觉得这个方法不妥,那便算了,还请不要在陛下面前说本官什么坏话,就当看在本官一把年纪的份儿上。”
话落,他便拂袖而去,独留常乐一人立在原处。
常乐紧紧地握着手里的锦盒,指甲都能将盒子边缘扣下一块儿来,胸口起伏不定。
“常典客,您来了。”容回从御书房门口迎过来,担忧问,“您这是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我没事。”
常乐勉强露出个笑意来,瞧了眼御书房的位置,心情复杂,转身欲走,被容回拦了下来。
“常典客,陛下在书房等您。”
常乐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跟着容回进了书房。
还是那个熟悉的御书房,屋里燃着龙涎香,气味有些浓郁。
屋中左右两侧还侍立着不少宫人,单内侍也在,正整理着御案上的折子。
御案后的人一身玄色衣袍,头戴金冠,屈指揉着额角,瞧着甚是疲惫。他听见动静儿抬眼,望着常乐由心含笑,不等她行礼就先指了指两侧的内侍。
“你们先下去罢。”
单内侍停了手下的动作,起身扫了在场的宫人一圈,带头往门外走去,路过常乐身边时还轻轻颔首致意,嘴角带着笑意。
这个动作让常乐起了一丝怀疑。
单内侍可是觉得她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不能得罪,所以才表现的如此亲近友好?
她心有疑虑,目送屋中的宫人有序退下,瞧着那扇门轻轻合上缝隙,仍是找不到答案。感受到司伯言的靠近,竟是不安起来。
“怎么了?”
清浅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像是没怎么休息好。
常乐慢半拍地回首,有些傻愣地摇了摇头:“没什么。你昨晚没休息吗?”
“休息了一个时辰罢。”司伯言想了想回答,没得到她的关心和担忧,疑惑了下,又指向她手里的盒子,“你去过长春宫了?”
每个宫里的物件儿都有特别的地方,更别说是长春宫的东西。盒子上的云鹤花纹以及寿字,一看就是长春宫的。
司伯言眸光微沉,似乎明白她是经历了什么。
他还以为常乐能应付的了。
“大长公主对你说什么了?”
常乐正盯着自己手里的盒子,好奇他是怎么猜出来的,闻听又是慢了半拍地仰头。回忆了下在长春宫的情况,云淡风轻地解释。
“就是之前老是说的那些旧事,也没什么。可能她就是无聊了,想看看我瘦没瘦,顺便找个人聊聊天。这是从她那儿
拿的酸梅子。”
说着,常乐将盒子打开,里面一盘酸梅子只剩下了核。
司伯言将信将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还是热乎乎的。
“那你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
“我……”常乐瞧了他一会儿,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笑了笑道,“有吗?”
他的深褐色眸子写满了肯定。
常乐和他对视了会儿,败下阵来,承认道:“好罢,可能是有些。丹青房现在的阁老是谁?”
“王阁老王户。”司伯言如实回话,“他本是太常寺的博士,平日里在太学授书,不怎么去丹青房,你不必担心经常与他遇上之事。而且,王阁老平日里也不怎么爱与人打交道,算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听出他话里的安慰,常乐还是忐忑不安,适才谈御史的话就在她脑子里头转悠。就连谈御史对她都是这个态度,更别提东阁里的其他人了。
司伯言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张家与都尉、盗匪勾结,行害国之事,张阁老羞愧自缢,与你无关,旁人不会因张阁老而排挤于你。”
“嗯,我知道。”常乐肯定点头,眉头却是难以松开,“可是……”
司伯言静静地望着她,深褐色的眸子仿佛有种别样的力量,让她浮躁的心安定下来,最后无奈一摊手。
“或许,我不适合呆在东阁。其实我就在鸿胪寺好好地当一个典客,跟菲比、托比两位先生一起共事,整理典籍什么的,这样,就挺好……”
司伯言想了下道:“你现在便是先顾着鸿胪寺,丹青房那边你可不用常去,只是有需要时你完成下任务,丹青房学士只是算你的一个加衔,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这样吗?”常乐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手指纠结地抚弄着雕花的盒子,“我……好罢,可能是我太敏感了。”
司伯言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俯首在她额角亲了下,无奈轻笑。
“你这般惧怕他人的评价,我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下,是否要将你往朝堂上推?”
常乐疑惑。
“我看你应对大长公主倒是得心应手的很,跟那些官员打交道,你只剩下怯场了。”
“我那不是怯场。”常乐努力狡辩,“只是,我缺少些职场经验?我想努力的证明自己,可好像不论怎样,他们都会觉得我不太合适待在某处,比如丹青房?”
“那是因为你太过不同,能解决一些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让他们产生了危机感。”司伯言道,“你应该高兴会有这样的情况。”
常乐愣了下,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个理由好像挺合理的。”
“朕是一国之君,看事情自然比任何人都要通透。”司伯言心情也愉悦了些,拉着她到御案前的台阶上坐下,“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常乐抱着木盒子,笑的灿然:“没有,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顺便来问问你,这蜜饯果子怎么都送到长春宫去了,我的三华苑还没有?”
“这事儿我倒给忘了,待会儿就让人送些去三华苑。”司伯言握住她的手,浅笑道,“今晚,或许我也可以去三华苑寻你,免得你受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