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九十七章 有人砸难民村
话说到一半,冯之韵瞧着司伯言的眼神逐渐危险,咽了下口水,逐渐恢复乖巧。
“其实,没有也可以。有老爷上门,祖母肯定也是高兴的。”
司伯言的神情温和了许多,道:“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嗯,懂,我这嘴巴必须严严实实的。”
冯之韵紧抿住嘴巴,乖巧地笑了笑,心有余悸地低下了头,拨弄着手指。没两下,又觉得坐在里面的压力颇大,犹豫了下试探。
“那个,老爷,我要不出去坐会儿?”
司伯言眼皮子都不抬,道:“随你。”
常乐目送着冯之韵离开,扭头就见着司伯言意料之中的模样,知道他是在夸耀自己的先见之明。
就是――
她会惹上烂桃花,然后耽误行程。假扮夫人,可以避免这个麻烦。
常乐默默收了手脚,低声道:“他就是让我假扮,没别的。”
“冯公子家世好,正好也是书画世家,年纪轻轻,无妻无妾无外室也无通房,吃喝嫖赌一概不沾,是个值得托付的,你确实可以考虑。”
司伯言瞧着常乐,面无波澜地说着,仿佛是真的在给常乐出正经的主意。
常乐面色一凝,低声怪责:“你还说跟着我的是聋哑人?”
“这是河盛的人回来汇报的。”司伯言轻飘飘道,“你若是看上了,要不要我做个媒?”
常乐盯着司伯言,没由地火大,翻了个白眼,脸朝另一边生闷气。
望着车帘出神,又觉得一口气憋在胸口上出不来,好半晌才郑重开口。
“我不喜欢你拿感情这种事开玩笑。”
司伯言神色一滞,定定地看着常乐的侧颜,见着她在极力压制着什么,立时生出愧疚之意,发觉自己过分了些。
“好,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常乐听着这好话,心里头还是没有半点的舒坦,更有钻牛角尖的意味儿。
她心里又很烦,十分的烦躁。
最近和司伯言一接触多了,加上朝夕相处,就又有些忘记了他是个有着后宫佳丽、一心为国的皇帝,忘记了自己的决心。
再次在“我要和他保持距离”和“不行,还是有点喜欢”之间反复,她很讨厌这种反复!
坐在马车前的易河盛和冯之韵听不见里头有动静儿,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在司伯言提到他们俩的那一刻,他们是有些慌张的。
特别是冯之韵,发现因为他的一个不成熟的建议,司伯言和常乐突然间有了奇怪的对话,更是内心惶恐。
朝着易河盛挤眉弄眼一阵,用大拇指指了指马车车帘,暗问:他们,什么情况?
易河盛领会意思,确实懒得多瞅他一眼,发现这个人就是个搅屎棍。
还能有什么情况,陛下吃醋了,然后又把常乐给惹生气了呗。
唉,这俩人,时好时不好的,他从头看到尾都把握不住这两人的感情,每次回易昭的信,对于他们俩的现状,只能这样回复。
常乐还没嫁给陛下。
几次重复的答案,易昭受不了了,告诉易河盛写细节,他们的感情进展。
易河盛就提笔难下,盯着信纸愣坐几个时辰,回忆常乐和司伯言的细节形容。就勉强加了个,他们有多少
天没见面了。
……
走了大半日,到了郡城外五十里处时,果真看见在官道旁的一大片空地上,见着个难民村。
在路上,众人就能看见不少的难民拖家带口往北走。
等到了难民村门口,常乐等人更是恻隐心起。
一个个难民身上裹着勉强避寒的破衣裳,大多蓬头垢面,面容惨淡。难民村还立的有个牌坊,就是大门,里面是临时建的七八座大排房,就像是廉租房一样,大约能容纳三四百人。
马车停下,就听见里面传来吵闹声,像是打架声,还有叫喊声。
易河盛和石树对此很是敏感,第一时间看向司伯言,请求一探究竟的许可。
昌立方都跟胡大示意了下,跑到前面,正好见着司伯言跟易河盛和石树点头同意,那两人才和自己一块儿跑进难民村中,往骚乱的地方赶过去。
骚乱发生在难民村里两排长房中间的粥棚。
一个凶神恶煞管家模样的人,带领着一二十个打手。他们手里拿着长木棍,正搞着破坏,掀翻了炉灶,将派发的衣物抓起乱扔,甚至是将粥棚拆了。
难民将他们团团包围,想要冲上去反抗,却是只有挨打的份儿,胆子小的只能躲在后面瞧着那群恶人。
只有另一群家丁还在和他们打着,奈何人数连十个都没有,还要护着难民和东西,根本敌不过。
嘈杂的环境中,那个八撇胡子的凶管家大声嚷嚷地指挥着众人。
“他们不交出来人,就给我砸,狠狠地砸!我看他们交不交人!”
在他对面,站着个粉裙的女子,瞧着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女子一指对面的恶管家,瞧着左右的情况,气恼地瞪着他。
“张瘪三,你赶紧让你的人停下!”
“我叫张别三,不叫张瘪三!”恶管家气恼反驳,又道,“冯小姐,这人你要是不交出来,小心我们把你这儿给一把火给烧了!”
“你敢!”
女子扭头见着对方恶仆的棍子被打掉在再地,弯腰就抓起来,挡在身前做防护。
“张瘪三,你的人再不停,小心我告到衙门去!”
张别三双手一叉腰,神气道:“你告啊,看衙门的人敢不敢动我们张府,反正我们是有理由。”
女子握紧了手中的棍子,咬牙切齿道:“张瘪三,今儿看我不打死你!”
说着,女子扬起棒子就朝张别三抡过去,张别三一个闪身躲开,伸手抓住棍子的尾端,瞬间将对面的女子给制住。
女子挣了两下拔不出来,恼怒道:“张瘪三,你给我放开!”
“好嘞,您站稳了。”
张别三狞笑一声,松手之时顺手加了些推力,女子猝不及防,身体失去重心地往后仰过去。
周围是一片混战,她这么一倒,被群踩的可能性都有。
女子的家仆见状,快速往女子那边靠,却是被张别三的恶仆给一棍子打了回去,难以靠近。
张别三正得意嚣张地等着一朵鲜花摔碎在地上,眼前突然一晃,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男子将女子稳稳接住,将她的腰一揽扶了起来。
还未看清那男子模样,又是眼前一花,胸口被人狠狠地踢了一脚,飞出去老远,重重地砸在
地上。
恶管家瞧着对面贼眉鼠眼的石树,气恼道:“给我弄他!朝死里弄!”
石树轻笑一声,瞧着已经打倒一片的昌立方,也不落下,飞身一个旋踢,将涌上来的恶仆齐齐踢倒到在地,抽空瞧了眼身后的易河盛,那人还抱着女子。
“易河盛,你干嘛呢?!”
易河盛盯着怀里的女子,一脸的嫌弃。
对方双臂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看着自己傻笑发呆,看起来不是个正常的。
易河盛晃了下道:“喂,姑娘,你还好吗?”
女子听见对方的声音,下意识便道:“我叫冯灵娥。”
“我没问你叫什么……”
话未说完,又有恶仆抽空打过来,只有两三个,易河盛又不好松开这个看起来还没正常的女子,只好搂着她的腰,飞起几脚,将那几个人踹翻。
女子瞧着他利索的动作,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正此时,石树和昌立方已经解决完所有的恶仆,恶总管领着所有人灰溜溜的跑了,周围的难民发出欢呼声。
石树和昌立方见着易河盛这边还不打算松手,相视一眼,竟是有些一言难尽。石树调侃一笑,走过去。
“易老弟,你还放不放开人家姑娘了?”
易河盛可恼地瞪了他一眼:“你们谁把她给扒拉下去啊!”
猛然提高的音量,倒是将女子给吓着了,女子立马松手从易河盛的怀里脱离开,整理了下衣服,瞧着赶过来关心的管家冯忠,笑了笑。
转身朝着后退了几步远离的易河盛行礼,温婉道:“小女子冯灵娥,适才,多谢公子搭救。也多谢二位公子帮忙解围。敢问公子姓名?”
冯忠见着他们在寒暄,悄然带着其他家仆远离,领着难民收整地方。
石树见冯灵娥的眼神一直往易河盛那儿瞟,嬉笑道:“冯小姐客气了,这位是易河盛易公子,我姓石,这位姓昌。”
听完介绍,易河盛不悦自己的特殊,质问石树:“为何只说我的名字?”
那厢,冯灵娥已经欣喜回道:“原来是易公子,石公子,昌公子。”
树应承了下,伸手打了下易河盛的胸脯,低声道,“当然是因为人家冯小姐只想知道你的名字啊。”
易河盛不怎么接受他这种调侃的语气。
“不知……”
“妹!”
冯灵娥话被人打断,抬眼就见着一个男子风风火火的奔跑过来。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人,最后面还是难民,数量不小。石树和昌立方看过去,原来是常乐他们也进来了。
风风火火跑着的男子,正是冯之韵。
冯灵娥一见冯之韵,暂时忘了易河盛,高兴地提起衣裙跑过去:“哥!”
两人相遇,欢快地抱在一块儿,管家冯忠见着冯之韵,也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去。
石树他们三人趁机回到常乐的队伍里。
常乐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几个家仆正领着难民们收拾粥棚,这儿的难民大多是老幼妇孺,站在旁边眼巴巴地观察着一切,瞧着莫不让人心酸。
身旁,司伯言问易河盛:“这儿出了什么事?”
易河盛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是来找人的,找不到就毁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