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百五十章 易昭怀了
“嫂嫂真是贴心,赶明儿我跟陛下说下,让御厨来再学学。”常乐笑盈盈地将酸梅子喂进了嘴里,很是享受的眯起了眼睛,“他们要是学不会,为了这酸梅子我都不怎么想回去了。”
听着她夸张的形容,武娘子笑盈盈地退下,又去查看其他的蜜饯糕点。
常乐瞧着院子里等着的人,感觉武家的生意比之前好多了。正打算寒暄,等在一旁的武生先开了口。
“常典客,草民得知典客身份,便一直想请教典客一些事,不知今日典客能否指教一番?”
“武大哥莫客气,坐下慢慢说。”
常乐看了十里一眼。
十里自觉地起身让座,坐到了无泽的那条长凳子上,和无泽挤在一边,朝着他嘻嘻笑了下。无泽发现她嘴角的残渣,取了个帕子递出去,发现她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拿着糕点,便直接动手帮她擦了。
武生本想谢十里,见状便觉不好打扰,只得忽略他们拘谨坐下。等盯着十里无泽笑的欣慰的常乐回神,这才开口。
“听闻常典客也是丹青房的学士?”
常乐浅笑着:“是。”
“听闻常典客会一种特别的画技,是用炭笔作画,还会西大陆的画法。”
武生显得有些激动,一双眼睛写着“求知若渴”四个字。
常乐谦虚回话:“嗯,会一些。”
“不知草民能不能有这个荣幸见识一番常典客的画技?”武生紧张又期待的询问,“或者常典客可否说说这中西方绘画有何不同,草民实在好奇这炭笔画和西大陆的画是何模样。”
十里三人抬眼瞧向常乐,吃着东西围观。
常乐犹豫了下,为难道:“现在画一幅恐怕有些难,我这也没带炭笔和铅笔。至于这东西方绘画的差别,没有画作确实不好跟你说。武大哥你明年去都城的时候,可以去下天甲画坊,那里面放的有炭笔画和西方油画。”
武生的眸光明灭转换,最后笑道:“好,那就等明年去都城寻这天甲画坊。”
离开时,武娘子给常乐装了不少的酸梅子和糕点,易河盛和无泽都一人提了两大串。
正好赶着晚饭的饭点,常乐直接带着东西就去怀王府,顺便把这些拿给怀王他们尝尝。
在马车上时,常乐就一直思索着武生的话,然后看着十里几番发愁。
十里被她的惆怅惹得忍不住开口问:“阿常,你又在想什么呢?”
“十里,你觉不觉得咱们应该在江南郡开个分画坊?”常乐托着腮看她,两只脚都踩到了椅子上,抱膝曲着腿儿,“江南郡文化繁荣,也应该是个中西文化交流的宝地才是。”
十里皱眉:“阿常……”
她懂了常乐的意思。
常乐绝对不是因为要不要开而发愁,而是在想能不能。常乐本来就顾及不了天甲画坊才委托给她,她撂挑子不干,常乐管都城的一家已经很辛苦了,哪儿还有精力再管江南郡的分店?
可是她已经跟常乐说了自己的想法,这时候她应该反悔,再帮常乐一段时间吗?
犹豫着,常乐已经笑着开口。
“你别怕,我没打算让你开这个画坊。你是到江南郡享受来的,这些你都不
用管。我就是有些纠结,要不要扩大这些对这个世界来说新奇的东西。”
十里这回是不懂了,歪了歪脑袋看她。
常乐耐心解释道:“这段时间当了典客,就觉得在文化冲击面前,是要促进新事物的发展来和旧文化进行碰撞,还是应该保护旧文化抑制新文化,这不是个简单就能做决定的问题。”
看着常乐的苦恼,十里只觉得她说的太过高深,自己理解起来还是有些困难,情绪也紧跟着跌宕了下去。
她果然和常乐不是一类人啊,就算再勉强也不可能追得上。既然如此,她的离开或许对常乐对她都好。只不过以后常乐就真的只是一个人了。
现在的她不懂,但好歹有个人陪着听着。只希望司伯言能一直对常乐好下去,别让她一个人无所依靠。
如此想着,仿佛和常乐的永别就在下一刻。
常乐发现她的黯然神伤,猛然一个激灵,担心问:“十里,我就是随口说说,你别往心里去,都是些乱七八糟我瞎想的。”
十里咧嘴一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阿常你说的很复杂,我不太听得懂。”
“我自己都不懂,你怎么可能听懂?”常乐揉了揉她的脑袋,认真道,“我跟你说过的话好多都是我不懂的,可有时候我也不是想要个答案,就是想有个人听着而已。”
“我听着,你什么时候说我都能听着。”十里把她的胳膊一抱,担心问,“阿常,你之前在宫里,遇到事情都是跟陛下说的吗?”
常乐摇头:“在宫里我都是跟大爷说说心里话,偶尔去跟德?爱华聊聊,可也不能说太多。我这人就是爱碎碎念,心里头憋不住事儿,以后还得收敛些才行。”
十里仰视她,忽然有些心疼:“阿常,你不是跟陛下在一起了吗?他知道你的所有事,也体贴你,以后你可以多跟他聊聊。”
听出十里有些临行嘱托的意思,常乐笑吟吟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满口应着:“嗯,你说的对。”
……
几人到怀王府时,好巧不巧,怀王和易昭刚上饭桌。
常乐立马厚着脸皮拉着三个人挤上了饭桌。十里和无泽本来还碍于身份不敢坐,怀王却是不介意地让他们坐了。
“你还真是会挑时间。”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嘛。”常乐笑嘻嘻地一指放在旁边的糕点,“我可是还带了饭后甜点来的,可不是白蹭饭。”
怀王好看的桃花眼一翻,不想跟她计较。
常乐却是发现易昭的脸色不太好,她正盯着桌子上的菜深深皱眉,满是苦大仇深。
“易昭你不舒服啊?”
易昭抬眼看常乐,一张嘴就立马闭上,抬手遮住了嘴,缓了会儿才浅浅道:“无碍,大概是饿得发慌。”
“那就别等了,你先吃些。”
怀王贴心地给她布菜,夹了几样她爱吃的。
易昭瞧着面前碟子里的菜一点点变多,胃里更加发疼,一时忍不住作呕,关键时候深深忍住了。
这情况看着不是很好,怀王立马吩咐白藕,“去叫大夫来。”随后扶住易昭的肩膀,见她又要呕吐,担心道,“你先回房休息罢,等大夫来
看看。”
常乐刚捏起筷子,瞧见这一幕愣了会儿,在易昭勉强点头时反应过来,有些呆呆问:“易昭,你是不是怀了?”
闻言,怀王和易昭的身子同时一僵,面面相觑。下刻,两人的眼中不约而同亮起某种奇异的光彩。
十里和无泽对视一眼,也为这个消息感到高兴。
易河盛在旁边也乐得不可开支,又催促。
“快把大夫叫过来!”
满堂的氛围逐渐兴奋起来,常乐进一步求证:“易昭,你上个月来月事了没?”
大庭广众之下问这问题,易昭窘迫地不知道该不该回答,但仔细想了想之后还是摇了摇头。不光上个月没来,这个月也一直没动静儿。
常乐这才有些后知后觉般高兴起来,将筷子放下道:“那易昭你肯定是怀了,我的妈呀,我要当干妈了!”
“有你什么事?”怀王护着怀里的易昭,甚是傲娇地怼常乐,“本王的孩子不可能认你做干娘的,你就死了这条心罢。夫人,走,先回房,小心点。”
瞧着怀王护着易昭离开厅堂,常乐也不吃饭了,不依不饶地跟上去。
“我不管,我就要当他的干娘。”
“不可能。你小心点别撞了阿昭。”怀王满是嫌弃道,“你别唠叨了,再烦着阿昭。”
常乐拧眉道:“你听听你这说的是人话吗?阿昭,你觉得我当孩子的干娘怎么样?”
易昭看他们二人的争执,有些头疼却是愉悦,嘴角忍不住地上扬,道:“大夫还没看过呢,没准儿猜错了。”
“不可能!”
常乐和怀王不约而同地否认,瞧着比易昭还紧张高兴,让易昭哭笑不得。
……
怀王府里有专门的大夫医署,下人一传唤,大夫就急匆匆地赶到了长乐殿为怀王妃诊治。
一番切脉之后,大夫朝着怀王拱手道喜。
“恭喜怀王,怀王妃确实快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听到确确实实的消息,怀王喜不自胜,挥手便道:“好,赏!”
“谢怀王。”大夫谢过,又道,“这下这便去开些安胎药。”
常乐闻听拦他。
“大夫,等下。怀王妃的胎像可有不正常的?”
大夫发现怀王的目光看过来,紧张回话:“胎像正常,并无半点不妥。”
“那为什么要开安胎药呢?”常乐不解偏头,“是药三分毒,孕妇怀孕期间得了风寒都不敢随便随便吃药,哪儿能好好的就吃一些药呢?”
大夫小心地看了怀王一眼,对方正紧皱着眉头。
易昭也是头回怀孕,不知具体当如何,但听着常乐的话有些道理,就小声跟怀王说:“夫君,这安胎药就免了罢。”
眼看着怀王的视线扫过来,大夫忙道:“常典客说的有些道理,但安胎药到底是为了保护胎儿能够平安出生,也从未听说过喝安胎药喝出事来的。”
“可我娘怀我的时候也没见喝什么安胎药。”常乐见大夫说的理直气壮,作为医学门外汉有些缺失辩驳的底气,可还是坚持,“反正我觉得怀孕期间还是食补,什么补药安胎药都少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