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百七十六章 相思病
德・爱华接收到东南的求救,干巴巴地笑了笑,强行转移话题。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咱们这多久没见了,你都不想我的?”常乐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德・爱华摸着后脖颈,悻悻笑道:“想,必须想。”
“画师,可不能想。”东南吓得汗都出来了,摆着手挽救这个场面,“你不能这么说。”
“那他该怎么说?”常乐眸子一眯,调侃式地盯着东南。
东南咽了咽口水,就差跪下了,忙补救:“画师说的对啊,奴婢作证,画师一直想着学士呢。不过不是那种想,就是单纯的想。”
“哪种单纯的想?”常乐继续恶作剧似的逗他,“不单纯的又是哪种想?”
东南立马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道:“奴婢多嘴,学士饶了奴婢罢。”
“我觉得你说的挺好的,不过,我是来找爱华画师的,就不听你多说了。”
常乐话落,东南如释重负,谄媚道:“学士你们聊,又是只管吩咐奴婢,奴婢不打扰了。”
行着礼,人就以最快的速度后退消失了。
常乐由衷感叹东南的利索,瞧了德・爱华一眼,当即委屈道:“我想喝咖啡了。”
德・爱华皱眉:“喝了,晚上睡不着,不能喝。你明天白天来,我给你冲一杯。”
“不喝咖啡,晚上也睡不着。”常乐叹了声,“我就过来转转,顺便告诉你,茜丝走了。”
德・爱华的情绪也低沉了不少,勉强露出个笑来:“可以回国,真是一件好事。”
“这也不一定。”常乐想起她的未婚夫,就有些糟心,不由多问了德・爱华一句,“你认识的西德国的贵族多吗?”
“不是很多。”德・爱华摇了摇头。
“好罢。”常乐敷衍道。
德・爱华不解问:“怎么了?”
常乐笑了笑:“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
爱华应了声,觉得作为朋友,还需要多寒暄两句,便道,“听说,你今天升官了?那真是太棒了。”
“也不算升官,就是在鸿胪寺任职。”常乐也勉强露出了个笑意,“西德国的使者一走,鸿胪寺里其实也没多少事儿,不,是没我什么事儿。其他人的事情倒是多,毕竟最近来了不少其他族国的人。”
“是的,听说都是参加选妃的。”德・爱华附和着说道,“今天好像有很多姑娘进宫,已经开始挑选了,真是好奇他们是怎么挑选的。大氏皇帝选妃,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真是不可思议。”
“我也没见过。”常乐闷闷道,又换了话题,“你看最近有没有什么事需要找我的,没有的话我就还去丹青房清点画卷了。”
“你不用去学英吉利亚语了吗?”德・爱华关心询问。
常乐叹了声:“学,不光要学英吉利亚语,我还要读书,还有好多好多事情要干。唉,这样也好,每天忙忙碌碌的,日子也就过去了,没有空叹气。”
德・爱华顿时有些羡慕地看着她:“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像你这么忙。”
“忙啊忙,忙点好啊。”
常乐念叨着,忽然间就有些想格里斯了。跟着格里斯每天浪天浪地,也挺好玩的。
默默想着自己眼前的大事件,好像就是配合德・爱华画选秀图。
“这选秀要选几天你知道吗?我们什么时候去画?”
德・爱华算了算,道:“今天秀女进宫,明天开始进行检查,女官那边来人说,八月二十是陛下亲选的日子,我们应该是在那时候。”
“八月二十,还有四天。”常乐托腮,怨念满满地望着宫墙的一角,“这又不是全天下的选美女,能有多少,要选这么久?”
“不知道。”
德・爱华摇了摇头,也单手撑着脑袋,惆怅地叹了一声。
常乐偏头瞧他:“你叹什么气?”
德・爱华揉了揉额头,难受地皱着眉头。
“脑袋疼。常乐,你是不是会看病?最近我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还老是感觉头疼难受,胸口也闷闷的,每天干什么都没力气。我这是怎么了?”
常乐仔细听着他的病症,本来是想说自己不会看病的,但听完他的话,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忍俊不禁。
德・爱华见她笑的意味不明,更加一头雾水。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有喜了。”
“有喜?”
德・爱华想起自己上次听见这个词儿,是后宫一妃子以为自己怀孕了,让太医去诊治。
太医还没去,那件事就传的宫里到处都是,人人高兴,结果太医说是她吃坏了肚子,成了一场乌龙。
当时他们说那妃子怀孕,用的就是这两个字。
理清楚意思,德・爱华震惊又惶恐:“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是个男的,怎么可能怀孕?”
常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忙道:“不是说你怀孕了,是说你有喜事。”
德・爱华愣了下,情绪这才慢慢缓下来,紧皱着眉头。
“什么喜事?”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相思病。”常乐调侃道,“这说明你心里头有喜欢的人了,是不是件好事?”
德・爱华将信将疑地看着她,好容易理解过来,又是重重一叹,念叨着。
“那我这病要怎么治?”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治病得找你心里头的那个人。”
常乐双手托着脑袋瞧他,发觉此时的德・爱华委屈的像只大金毛,让人不忍心的想摸摸他的脑袋,安抚安抚。
“可是茜丝已经走了,你只能扛着了。等过段时间,这病就自己好了。”
德・爱华错愕地看着常乐,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地就把自己暗恋的人说了出来,犹豫了两下想辩驳,最后只能放弃挣扎。
喜欢格里斯小姐,也不是件丢人的事。
脑海里想起她演奏竖琴的模样,他自从那一日以后,每晚都会梦见茜丝・格里斯,梦见他们在豪华的吊灯舞厅里,伴着琴声,跳着华尔兹。
哦,这一切都成了泡影。
德・爱华神情忧郁道:“希望格里斯小姐可以遇见一个比我优秀的人。”
常乐望着他,欲言又止,多么想告诉他,格里斯那个未婚夫是有多么的糟糕。叹息之间,脑海里灵光一现,忽然间想起某件事。
刚刚听德・爱华描述病症的时候,就觉得他的情况听着很耳熟。现在她才突然想起来在哪儿听过。
司伯言不也是这病症吗?!
大脑仿佛吹过一阵龙卷风,将她的脑袋搅得一塌糊涂,然后宕机,四肢百骸也都断线
了似的僵硬着,暂停在这一瞬间。
所以,司伯言根本就没什么病,他说那些就是哄骗她的?
什么被人下药,全是他瞎编的。
又或者,他是真的得了相思病而不自知?
脑海里,司伯言之前说的话全都冒了出来。
“朕的病当初治好了,但五个月来,老是感觉有些不舒服。”
“朕时不时地会头脑昏沉,胸闷气短,精神不振,寝食难安,心神不宁。太医看过,说是并无病症。”
“这两日未见到你,我便一直心神不宁,先前与你说过的病症又犯了。今日若是不将此事说通,这病怕是又要严重。”
“……”
因着司伯言老是犯病,她也一直就没多想。
“啊……”
常乐烦躁地喊了一声,整个人趴在了石桌上。
一直以来憋着的情绪有些压抑不住,整个人都像失控了一般,又想笑又想哭,觉得很甜又觉得很难受,整个人都不舒坦,浑身跟被虫子爬了一样难受,也有点头昏胸闷的感觉。
德・爱华有些害怕地瞧着常乐,觉得她的状态有些不正常,深深怀疑常乐是不是中邪了。
怎么前一秒还是好好的,还在给自己看病,现在就自己犯病了?
“常乐?你怎么了?我要不要请太医来给你看看?”
“不用了。”常乐蔫答答拒绝,“我这是心病,我自己个儿知道。唉,好烦啊……太烦了!”
常乐一拳垂在了石桌上,整个人又是亢奋,又带着丧意。
德・爱华大气儿不敢出,默默站了起来,想吩咐东南去叫太医来。常乐这病,看着比他的严重。
“亲爱的德,咱们去跑步罢?”常乐扭头,气势汹汹道,“锻炼有利于心理治疗。”
德・爱华犹豫道:“我现在好了,不难受了……”
“别压抑自己,心病也是病,得治。”常乐站了起来,理了下身上的衣服,“你不去,我就自己跑了。”
“我还是跟你一起罢。”
德・爱华生怕常乐一个人出问题,跟着常乐就跑出了迎春馆。
……
翌日。
常乐休假,难得可以睡个懒觉,却是没睡着。
昨晚跑了半个时辰,两条腿儿都跑软了,回来泡了个澡,舒舒服服地就睡了。入眠的挺快,万万没想到,竟然还做了梦。
梦见了司伯言。
具体梦见什么,在睁开眼的那刻也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是被吓醒的,睁眼那一刻,都是义愤填膺的,胸口存着一股子的气。
肯定是司伯言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
梦里遗留的情绪消散,就再也睡不着,外面的天却还没亮。
望着天花板,一阵阵地犹豫。
她是不是应该早起,去荣方宫陪司伯言吃早饭?
这个时候,司伯言是不是快要上早朝了?
最近他都没有派人来传自己去吃饭,难不成是没毛病了?还是说他最近都不想自己了?
也是,马上就会有一大波美女入后宫,他应该在想着留下谁,日后怎么一个个宠幸。
昨个儿,他写的“知常足乐”,到底是不是因为里面有自己的名字,是不是给自己写的?
自己当时不会自作多情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