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四十一章 病晕过去了
屋内。
德?爱华调着颜料,仔细观察着格里斯的姿态,每看一眼便多一分的喜悦。
格里斯本想提前说事情,但觉得打断画师的创作是极为不礼貌的,就先憋住了,专注地当模特,让他好好画。
大概过了一盏茶,格里斯见德?爱华脸颊逐渐泛红,以为是他的病情严重了,实在忍不住关心。
“爱华先生,你没事吧?我看你,好像不是很舒服?”
“我没事,只是,这房间好像热了些,也有可能是画画的热情让我高兴,能给您这么美丽的姑娘画像,是我的荣幸。”
“谢谢。”
格里斯礼貌回话,念着已经无礼地打断了他的创作,迫不及待地就换了话题。
“爱华先生,我请你来给我画像,是有件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
德?爱华抬眼看向格里斯,发现今日的格里斯比之前还美丽,她就像这房中的幽香一般,令人迷恋,仰慕之情更加浓烈。
“哦,爱华先生,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太正常。”
格里斯拧眉,再次向德?爱华确定。
她发现德?爱华的恍惚,他说话的语气和眼神都是飘忽不定的,看着十分奇怪。
德?爱华晃了晃有些昏沉发热的脑袋,感觉身上也开始躁动不安,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不对,难受的放下了画笔。
“好像,是有些不舒服,不过应该没什么关系,格里斯小姐你有什么想拜托的?”
“我……”格里斯紧紧观察着德?爱华的状态,心不在焉道,“常乐姑娘生了我的气,你告诉她,我不是故意不见她,我……你请她一定要来见我,我会解释所有的事情。”
德?爱华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按揉着额头,点了点头。
“好的,我一定会告诉常乐的,我相信她不是真的在生你的气。”
“那就太谢谢你了。”
格里斯欣喜的心情根本没怎么起来,起身倒了杯温凉的茶水,谨慎走向他。
“爱华先生,你先喝着水,看会不会舒服一些,要不你先回去休息,等下次……”
格里斯的声音在德?爱华抬眼那刻戛然而止,这回,格里斯清晰地看见他脸颊的潮红,发现他眼中的暧昧。
端着杯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德?爱华趁机抓上她的手腕。
格里斯眸子猛然睁大,被他手掌的滚烫吓到,挣了下没收回手,心下也有些着急。
“爱华先生,爱华先生……”
“哦,我亲爱的格里斯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忍不住为你心动……”
德?爱华将她手中的杯子取走,绅士地握着她的手掌,身子往前一滑,便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碧色的眸子充满了爱恋之意。
格里斯下意识后退半步,错愕了一瞬,却不怎么惊慌,只是仔细地打量着德?爱华,怀疑他现在是在做梦,立马试图叫醒他。
“爱华先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防止惊动外面的人,格里斯故意压低了声音。
德?爱华道:“我当然知道,亲爱的格里斯小姐,我是在向您表达我的心意。”
“我为你画了很多的画像,你的头发,你的眼睛,你的嘴唇,都让我迷恋。”
“你就像是海妖塞壬,让我迷失在爱情的海域找不到北,却心甘情愿为你触礁。”
“在选秀时看见你,我的心都碎了,我的病也是因为你而起,我不是得了风寒,我是因为太过思念你……”
“虽然你现在嫁给了大氏的陛下,我们不能在一起,可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希望你可以接受我,亲爱的格里斯小姐。”
说着,德?爱华就低下头,在格里斯的手背上落下浅浅一吻。
格里斯面不改色地听完他所有的表白,发现他身体的炙热,而且他在试图顺着自己的手腕摸向手臂。
不假思索地,格里斯抬起腿,一脚踹在德?爱华的肩膀上,将他猛然踢趴在地。
利索收腿,若无其事地将双手交叠,端正地站在原地。
“来人,爱华先生病倒了!”
随着她的一声喊,守在门外的东南立马冲了进来,惊恐地跑到了德?爱华身边。
众人见着倒在房中的德?爱华,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秀珠发现格里斯还是好端端的,没有一点不妥当的,这才稍稍放心。
格里斯处变不惊,优雅一笑,道:“爱华先生好像病加重了,快送他回去看一下病情吧,你们帮忙。”
“谢娘娘。”
东南余惊未定,将德?爱华搀扶起来,把他放在一个力气大的人背上,让他们先走一步,自己紧忙收拾画具。
屋内的闹剧收场,良儿姗姗来迟,不解地走向格里斯。
“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格里斯轻松道:“爱华画师精神不太好,刚刚病晕了,看来需要再换一个人来给我画像了。”
“娘娘,那常典客的事……”
“这个我在想想办法吧,我现在有些累,我要再睡一会儿,不要来打扰我。”
“是。”
良儿应下,眸中闪过一丝狠厉,余光悄然瞟向屋中正在燃着的香炉。
格里斯走进内殿,坐到床上的那一刻,脸上的优雅笑容才消失不见。
回想刚刚的场景,德?爱华喜欢她这件事她倒不怎么怀疑,也不怎么惊讶。
在西德国追求她的男士太多了,比德?爱华还要热烈的都有。这方面她是十分敏感的,只要一个眼神,她就知道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
而她早就注意到,德?爱华看自己的眼神不一般,可这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只不过德?爱华看着是一位真正的绅士,是不可能做出刚刚那种唐突的事。
难道,是因为病糊涂了?
可他才来的时候,还是挺正常的。
格里斯百思不得其解,脱去外衣,爬到了床上躺下,伸手解下头上的发带,又看着发带发怔。
她的蓝色蝴蝶结发带,昨天突然间丢了,可她每次都是放在梳妆台上的。那是她母亲送的礼物,她不可能随便乱丢。
这一切奇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
御书房。
司伯言刚跟东阁的学士议事罢,单总管就悄声汇报。
“陛下,爱华画师在迁僖殿病倒了,太医去检查过了,说他是体内燥热,气血上涌,晕过去的。”
司伯言偏头看他:“这是什么意思?”
单总管往前靠了下,低声解释。
“太医说,他最近吃的风寒药和某种药物相冲,起了催情的作用。”
“还好直接晕过去了。听说他当时就和僖嫔娘娘两个人在房里,若是没晕,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僖嫔娘娘也没出什么事。”
司伯言眸光微闪,冷笑了一声,随手拿起折子。
“没事就行了。”
单总管微微敛目,知道这事儿是过去了,又提起另一件事儿。
“常典客今日去给育国来的那位金禾公主,也就现在的临贵人画像,招惹了临贵人的苍鹰。”
“那苍鹰现在还跟着常典客,正在三清殿呢。”
“临贵人还带了只苍鹰?”司伯言讶异地瞧了单总管一眼,又懒得计较,“把鹰送回去,让临贵人看好她的苍鹰,若是伤了人,唯她是问。”
“是。”
单总管应下。
提到临贵人,司伯言就想到远在天边的舒尔单,心情又不是很好了。
这舒尔单莫名其妙送个公主来和亲,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听说,当初那个哈哈尔还当众问常乐是否婚嫁,看来这个舒尔单还是没死心。
“常乐在三清殿干什么?”
不经意的,司伯言又多问了一句。
单总管道:“好像是在祈福。”
“祈什么福?”
“好像是希望大氏风调雨顺,希望江南郡免受洪涝之灾。”
司伯言身子一僵,本来已经冰凉结冰的心,又因着这一句话,裂开了一条缝隙,只要轻轻一拨,那层薄冰就能掉落。
喉头滚动了两下,双目忽然清明了些,积攒的疲惫也少了许多。
“去召丞相和巴清山,朕要询问这江南水患之事。”
“是。”
单总管扭头就指挥侍立的容回。
司伯言又道:“最近,司礼内侍不必来了,朕忧心江南之事,不便去后宫。”
单总管颔首低眉,面不改色地应下。
……
延仪宫。
延仪殿。
德妃听到侍女的传话,细长的眸子里盛满了怒火,紧紧地捏着软塌的扶手,恨的咬牙切齿。
“没想到,这样都能让那个洋妞逃过一劫!”
桦姑姑道:“娘娘,看来这个洋妞也不是很傻,看来不是很好对付啊。”
“哼,什么不好对付,只不过是她运气好罢了。你去问问婉贵人那边弄好了没有,这次绝对不能再放过那个洋妞!”
“奴婢这就去问问。”
……
清宁宫。
清宁殿。
贤妃坐在软塌上绣着帕子,帕子上绣着一朵海棠花。
榆姑姑将迁僖殿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贤妃。
“娘娘,还好这僖嫔机敏,差一点可就都说不清了。”
“要真是机敏,就不会引狼入室了。”贤妃不紧不慢道,“找个人去提点一下僖嫔,别老是蒙在鼓里。”
“是。娘娘,那僖嫔这画像?”
“另外找个画师派过去罢。”贤妃将手中的活计放下,沉了沉道,“常乐今日去御书房了?”
“是,应当是和僖嫔有关,陛下刚让人给尚宫局和司礼局传话,最近几日政事烦扰,不来后宫了。”
“那就按陛下的意思办罢。”
贤妃思索着又重新拿起绣绷,捏着针从上往下刺了一针。
“晚些时候,给陛下送些羹汤去罢,操劳国事,确实辛苦了。”
“娘娘,您不亲自送?”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