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三十五章 分草药
前屋的药房。
常乐一脚踹开药房的门,快步走到柜台前,忙将背篓从背上卸下,往地上重重一搁。身子往柜台上侧着一靠,双手叉腰开始大喘气儿。
百里大爷不在,这背篓的实际重量实在让她难以承受。草药倒不是很重,关键是里面还有一堆的狼肉!
昨儿晚上他们在百草谷休息,常乐饿了,百里大爷就用法术做辅助帮常乐杀了一匹狼。
常乐将手放在鼻子跟前儿,隐约还能闻到血腥味儿,当即挥了挥手让味道散入空气之中。想起昨晚上她杀狼处理狼皮和狼肉的场面,都觉得自己太凶残了。
“不过,这两天也算够吃的了。”
常乐弯腰将背篓里的药草一大把一大把地扔到柜台上,大半框的药草拿出来后便见着一件外衫。那是她出发前多穿的一件麻布外衫。
外衫破旧的很,上面的混着草药根上的泥土,还能看见大片的油迹。防止肉将草药污染了,她才想到用这么一招隔着。
扬手将外衫扯开,露出下面已经烤的半熟的狼肉来,还是香的,虽然味道有些霸道。
“拿厨房去腌一下应该会好吃些。”
常乐又背着背篓往厨房跑。
厨房案板上的几条鱼和几只处理好的小型动物肉特别显眼,不必说也知道是司伯言打猎得来的。
把狼肉拿出来和它们摆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幅让人垂涎欲滴的画面。
常乐咽了下口水,感觉生活充满了希望,用盐将所有的肉都腌一遍,摸着它们或紧实或软嫩的肉感,也是一种别样的享受。
如果有白米饭,配上烤肉加点儿蘸料,生活简直是美滋滋啊。
……
司伯言结束对维风的“针灸”治疗,将他塞回药缸中,忙到前屋来。不经意间便看见厨房房檐下悬着的竹竿上挂着一排肉。
所有的肉用麻绳绑着,整整齐齐地挂在竹竿上。
几条长肉应当是被烟火熏烤过,外表一层呈红棕酱色,只是看着便食欲大开。
念着这杰作应当是常乐的,走到厨房门口往里探看,却是没见着常乐的身影,厨房里整整齐齐的,也不像是有要做饭之类的意思。
回身前往药房走去,药房的门开着半扇,透过门往里看,就见着常乐背对门站在柜台前将药草分类开来。
柜台的高度正好在她胸前的位置,她不得不抬着手臂整理,看进度才到一半。
“外面的肉是你猎的?”
常乐知道是司伯言来了,还是顿下动作回首。
见他走到近前,又若无其事地扭回去继续忙着手上的事。一头看着自己的画,一头比对那些难区分的草药。
“是大爷帮我猎的狼肉,昨晚上我把它们稍微烤了一下。背篓不够大,我就只把最好的一些肉带了回来,应该够吃几顿的。”
司伯言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动手杀的狼?”
乐不可置否地点头,不以为意道,“你又不在就只能我自己动手了。之前也杀过那些毒物,杀狼也没多稀奇。”
她淡然的太过不正常,一般情况下,她回来定是要激动地将杀狼之事细细的说上一遍,要么说自己有多讨厌,要么夸耀自己有多能耐。
这回却是淡淡的几句
话,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司伯言沉了下,轻声问:“你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
“什么事?”
常乐正伸手要再抓一堆草药来,却发现被司伯言挡了个严实,当即有些嫌弃他碍事。
好在对方发现这个问题,很是自觉地后退半步。
“让百里大爷离开的事。”
“大爷确实不能一直跟着我,这话没问题。”
药草分类堆放,总长度占满了整个柜台。常乐不得不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回到这头,格外的忙碌,回答问题都有些敷衍。
司伯言犹豫了下,决定还是先将这话压下。
“我帮你罢。”
“不用了。”
常乐挤走要靠近柜台的司伯言,继续霸占着本属于自己的地盘。
“我都做顺了,我一个人可以的。你有没有问谷主,这些草药要怎么弄?是捣碎了还是怎样?”
司伯言浅然道:“等你整理好了,将所有药材拿到他面前,让他一一检验。”
乐点头,“那等我收拾完,应该快了。”
话落,对方又陷入到自己的事情中。
司伯言可以感觉到常乐又有些疏离他,暗叹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张药方,绕过柜台走到后面的药柜前。
从旁拿起老旧的小杆秤,按照药方拉开抽屉,将里面的药材取出来边称边添减。
常乐偷眼瞄了下,瞧着他认真的侧脸,好奇当皇帝都要学些什么,连这种杆秤都会用。
在他的视线扫过来之前,又将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工作上。
偌大的药房之中,两人隔着柜台而立,一个称药碾药,一个整理药材,安静无声倒也和谐。
外面天色逐渐的暗沉,时光在悄无声息地流淌。
“我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两遍了,绝对没问题!”
常乐把手中的一沓画纸利索扔在柜台上,发出“啪”的声音,十分悦耳。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浑身僵硬酸疼的筋骨终于活动开,不由舒爽地叫了一声。
司伯言那头已经碾了不少的草药,见状也停下捣药的药杵。
“你休息一下,我把这些药拿去给谷主看。”
“我直接拿过去罢,你的药不是还没捣完吗?”
常乐说着就从柜台后的角落里找了许多的麻绳,将每种草药束在一块儿,整整齐齐地码在背篓里。
顺便把柜台上的笸箩搁在药材上面,背起背篓便往后屋去。
司伯言望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忽然间有些后悔,之前不该趁机说出将百里大爷送走的话。
……
“嘭”!
常乐又大大咧咧地一脚把后屋的房门给踹开,背着背篓手上还拿着火石和油灯,发现对面的墙上已经没挂着人,便往左侧屋寻去。
屋子里光线昏沉的很,猛然间看见缸上浮着个脑袋,吓得她往后跳了半步。
那脑袋缓缓往上转动,露出一张紫色的脸面来,常乐才认出来是的维风,拍了拍胸口淡定下来。
“谷主,我把采好的草药都分类好了,给你检查检查。”
“你分个草药就分了一天?”
维风有些嫌弃地盯着她。
常乐蹲在药缸面前刚将油灯点着,被怼的有些伤自尊,瞥了下嘴角收起火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将笸箩取出来放在地上,拿出一把草药解开平铺在笸箩上,单手递到了维风面前,另一只手拿着油灯给他照亮。
昏黄的火光上点点黑烟飘飞,火光的照耀下,笸箩里的草药整整齐齐排开,一株株完整又健康。
维风瞧了草药两眼,别有意味地瞧着她:“你就一个人来的,小皇帝没跟过来?”
“他在碾药。”常乐催促了下,“谷主,这个湖草应该是没问题罢?”
“你再把边上翻两下。”
常乐听吩咐地扒拉了两下草药。
维风满意道:“没问题,下一个。”
常乐又认真地给他看后面的,维风瞧瞧草药又看看常乐,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充满邪气,又似乎在回想什么。
“丫头,听说那个小皇帝还没娶你呢?你又何苦跟着他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常乐将检查过的草药绑上,云淡风轻道:“大爷要帮他,说我也要来,我就来了。谷主你还真打算去长乐山把扶凤给抢回来啊?”
“为什么不抢?老子看上了她,她就得是老子的。”维风不甚嚣张道,“下一个!”
在维风的催促下,常乐又铺上一种草药。
“谷主你为什么喜欢上扶凤?”
“肯定是因为她姿色不错,要不然为什么?”维风好奇问她,“你又为什么看上那个小皇帝?”
常乐脱口便道:“自然是因为他长的好看,要不然为了什么?”
两人均是理直气壮,对视的那一刻,不约而同笑起来。
原来都是肤浅之人,谁也别说谁。
维风笑眯眯道:“你这丫头当真是合我的胃口,那我好心给你句忠告,做人就得手脚利索点儿,喜欢的东西都得牢牢拽住了!”
“如果真正的爱一个人,得学会克制。”常乐反驳他的话,又掂了掂笸箩,“谷主,这药对不对?”
“嗯,对着呢。”维风敷衍地回了一句,又对她教导道,“你说的都是什么屁话,喜欢的不抓在手里,忍到最后后悔的就是你自己!”
常乐绑着草药,好奇地打量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谷主您怎么突然变成情感专家了?”
“什么玩意儿?”
“就是说您怎么突然管起我的感情起来了,咱们俩也没怎么熟。您该不会又有什么坑等着我跳罢?”
常乐将草药放在地上,和已经检查好的草药堆在一处,拍了拍手上的草屑尘土,好奇抬眼。
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时又沉了不少,屋中唯有燃着的油灯,仅独独照清常乐和维风两人。
维风只有一个脑袋露在药缸外面,从常乐的角度看过去就是一个脑袋在俯视自己,还是个自带光效的紫色脑袋,瞧着挺像个鬼魅,有几分吓人。
“我就是见不得脑子傻的,瞧着你这脑子也不像是被虫吃了,想想有没有别的方法治好。”
听见“虫子”两个字,常乐条件反射地一激灵,想到了外面的瘟疫。
“谷主您还说呢,您的旱蛇突然跑了出去,那些蛇身上的绿脑虫在外面形成了瘟疫。还好我记得你提过的雀草,要不然到现在也不知道怎么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