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百八十八章 支走瑛嫂
司伯言道:“他还有些事未处理完,过两日才能回来。”
“你回来的正好。”常乐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拽进屋子里,“刚刚我听说了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待会儿跟你说。”
司伯言直接问:“你是说孟七古与人勾结的事儿?”
“诶,你怎么知道?”常乐愣了下,拧眉看他,“你这脑子是什么做的,这都能猜到?”
司伯言好笑道:“不是我猜的,孟今姑娘听到了,她在路上已经跟我说过。”
“阿今你没被发现罢?”孟久担忧询问。
“没有。”孟今将门关上,常乐的两个侍卫已经守到了门口,这才放下背篓疑惑,“卜夫人是从哪儿听说的?”
常乐道:“从链子丢了之后,我就让人跟着孟七古了。那回的第二天就看见他和县衙的那个捕头见面,提醒捕头链子会招祸。”
孟今睁大了眼睛:“夫人你早就知道链子在县老爷那儿了?”
常乐有些得意地点头:“我不光知道链子在那儿,还知道这两日黄鼠狼将县衙门闹得鸡飞狗跳,那个县令被咬了好几个伤。怕被我发现,愣是不敢放出一点儿风声,真是让人痛快。”
“看来你这心眼儿还是不少。”司伯言颇为欣慰地揉了两下她的脑袋,“我倒是白担心一场。”
常乐听不得夸,笑的跟朵花儿似的。
“那么多的人又不是摆设,能用就用嘛。链子我也不急着拿了,让黄鼠狼再折腾两天。不过,明儿马匪下山抢村子,这件事儿要怎么搞?”
孟今满脸怒气,向孟久控诉:“这个孟七古真的是一肚子的坏水儿。久哥哥,告你的那个人肯定是被孟七古给收买了。他居然还要让马匪把你给杀了!”
常乐也是从打探的侍卫口中听到这个消息,这才来这儿跟孟久商量对策。
先前孟久已经痛心长叹,如今又是忍不住叹息。
“这村长之位原本是要轮到他的,他心里过不去我也能理解,他却不应该将村子给卖了,还要害卜老爷和卜夫人。”
说罢,还小心翼翼地看了司伯言一眼。
这凤县县令和孟七古的脑子怎么这么不清白,居然敢针对司伯言。这若真论起来,那就是弑君谋反的大罪啊!只怕他们整个川草村都要给孟七古陪葬!
孟久忙在司伯言面前跪下,言辞诚恳道:“川草村出了这么个忘恩负义之人,还请老爷饶恕,村子里其他人都是无辜的啊。”
司伯言清浅道:“此事我都清楚,知晓是如何,起来罢。”
“多谢老爷明鉴!”
孟久感激涕零地站起来,孟今在旁瞧着有些莫名其妙,总觉得他行此大礼有些过度了。
司伯言有些犹豫地看向常乐道:“常乐,你可是信我?”
乐二话不问,直接肯定点头,甚是豪气道,“需要我干什么,你直接说。”
“明日,你便跟着孟七古走。看看他最后要将你带到何处,无论遇到何事你都先配合着,莫要害怕,我会暗中护着你。”
司伯言坚定地看着她。
常乐眼睛一弯:“好。”
“老爷,这样会不会太危险了?
”孟今忍不住替常乐感到担忧,“也不知道那个县令抓夫人是要干什么。”
“所以才要去看看啊。”
常乐轻松地替司伯言回了,甚至有些激动。上次她当卧底的时候,还是去调查赌坊,最后让杨瓢伏法。
这次虽然没了百里大爷护身,但有司伯言暗中护着,也差不了多少。
司伯言瞧着她的无所畏惧,脸上潋滟起一层笑意,一瞬不瞬地瞧着常乐。
他本以为这件事只有大凤寨和都尉掺和,没想到还有凤县县令的配合。正好,他要趁此机会将他们一锅给端了。
他倒要看看,还有多少人跟这件事有关。
直觉告诉他,背后的藤枝还繁复的很。
见他们都未说话了,孟今担忧道:“那久哥哥怎么办?马匪他们进村子了……”
“就如他们所愿。”司伯言似笑非笑道,“让侍卫去抵。孟久,你明日让所有村民都躲在屋中,千万别出去。以防万一,我派个人保护你。”
“多谢老爷!”孟久再次感激地跪了下去。
司伯言又叮嘱道:“我回来的事无人知晓,你们也别说漏了。”
……
“婆娘,我回来了!”
孟七古还没进院子就高兴地一声大喊。
瑛嫂正坐在院子里绣鞋,常乐在旁帮忙卷线。二人闻声抬头,就见着孟七古拉着一匹马走了进来。
瑛嫂好奇:“死鬼,你这是从哪儿弄的马?”
“回来的路上捡的。”孟七古嘿嘿笑着,就像是捡了多大的便宜,“也不知道是谁丢下的,我给牵回来了。过两日杀了吃。”
瑛嫂瞧那马还肥的很,满意道:“那你先找个地方把它给拴起来。”
孟七古喜滋滋地将它拉到角落,好好地拴在那儿的一根木桩上。
常乐偷眼瞧着,边卷着线团,边漫不经心道:“孟哥,你这一大早去哪儿了,还捡匹这么好的马回来?”
“我就是去村子外头转悠了两圈儿。”
孟七古用着连日来的相同理由敷衍。瑛嫂却是冷哼了声,有些嫌弃地抱怨。
“一天天的不干正经事儿,就知道到处转悠。也不知道你每天天不亮就出去转悠,是做贼去了还是捡宝去了。”
孟七古皱眉:“可不是捡宝?今儿这不就捡了一匹马?”
常乐但笑不语,听这话瑛嫂是不知道孟七古的那些勾当。
刚卷了没多会儿,就感觉有道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偷眼寻过去,就发现正在喂马吃干草的孟七古时不时地乱瞟,脸上的笑意也沉了几分。
她当真是不愿意相信孟七古是做些那些事儿的人。可侍卫每日跟踪,两次眼见为实,不想相信也不行。
过了会儿,孟七古忽然道:“哎,婆娘,你明儿早上去山上弄些干草回来喂马,多弄点儿。”
瑛嫂眼皮子都不抬一下,手下的活儿也不停,不悦道:“这活儿你个大男人不能干?正好你每天早上都在外面晃悠,明儿你顺便不就弄了?”
“我明儿有事儿。明儿早上大伯找我,我得去帮忙。”孟七古道,“你顺便进城一趟,看看城里有
什么。这都到年关了,咱们搬到这儿过得第一个年,得有点不一样的才行。”
嫂嘲讽了声,嘴角却是微微弯了起来,“搬到那儿该不是一样的过日子,有什么不一样的?明儿我去城里,可不一定晌午能不能赶回来做饭了。”
自从川草村搬过来后,她就一直想去城里转转的。这都快一年了,也没那个机会,孟七古也老是不让她去。难得他开口,正好去城里见识见识。
孟七古也很是配合,道:“没事儿,大不了明天中午饭我在大伯家吃了。”
还当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瑛嫂翻了个白眼,深有早就看透这个糟老头子的嫌弃感。
“你去大伯家吃,那卜夫人怎么办?在家里饿着啊?”
“没事儿,我去孟大夫家蹭饭。”
常乐也跟着附和。明知道孟七古这是故意支开瑛嫂,不让她经历马匪扫荡的惊吓,也懒得戳破。这人还是有点儿良心的。但不影响常乐有要把他送到大牢里的坚定。
万事俱备,瑛嫂不甚满意,甚至得寸进尺道:“那这样的话,我可是不割干草了。我总不能背着干草去城里,你自己去弄。”
“行。”
孟七古干脆利落地答应。瑛嫂虽觉他今日顺从的有些古怪,但明天要进城的喜悦让她无暇顾及这些。
……
翌日天还未亮,瑛嫂就起来了,点上灯在衣橱里翻来翻去。
将还在睡着的孟七古翻醒了,他感觉不断有东西被扔到被面上,盖在身上的东西越来越重。
挣扎着坐起来,发现床上都是衣裳。瑛嫂正好将衣橱折腾空了,端着油灯皱眉到床边坐下,扯起这件放下那件。
“死鬼,你说我穿哪件进城?”
“这衣裳不都长得一样?”孟七古疲惫地倒回了床上,“就是进城也不是嫁人,随便穿一件罢。”
这话给了瑛嫂启发,她径直跑向衣橱,将最下面的一个木箱子翻出来,从箱子底儿掏出来一套红色的衣裳。
那是当年她嫁给孟七古穿的嫁衣,几十年没穿过了。这红布可都是她自己染的,上面的花儿也是她亲手绣的。
感觉到不对劲儿的孟七古爬到床边观察,发现她抱着那套嫁衣,错愕道:“你不是打算穿它进城罢?”
“不行啊?”瑛嫂凶了回去,将油灯放下就开始换衣裳,“我从七八岁就开始做这套嫁衣,做了七八年,就嫁给你那天穿了一回。这么好的衣裳,压箱底儿多可惜?”
孟七古欲言又止,眼见着她都穿好了,无奈地躺了回去。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罢,只要赶紧去城里就行。
回笼觉睡得正香,忽然被人拍了拍脸,梦中惊醒,就看见瑛嫂坐在床边朝他笑着。
瑛嫂双手拢了拢自己光溜溜的发髻,头发里还参杂着些白发,那些都是因着常年操劳长出来的。
“怎么样?我这头发梳的好看不?昨儿卜夫人教给我的,她是都城来的人,家里又有钱,说是都城的贵妇人都这么梳。”
孟七古拧眉看了会儿,不耐烦地一挥手:“哎哟,都长得一样看不出来。你又不是什么贵妇人,学人家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