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百一十一章:没请安的后果
司伯言眸光沉了几分,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常乐总是能在人最需要的时候出现,让人对她心生感激。
“阿常她还很厉害,她是我的英雄。她敢做很多不被人赞同的事,那需要很大的勇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
“阿常她对我很好,把我当朋友,让我很温暖,让我很想靠近她。她的家也很温暖,我很喜欢在她的那个家里。只有善良的人,才会拥有那样的家。”
“阿常她很聪明,她能赢巴赫伦先生,她知道怎么救我的船员,她知道我们西大陆的事情,她知道很多很多,和她在一起,很有趣。”
“她如果是个男人,就好了。”
格里斯颇为遗憾地垂下了头,神情有些呆滞。
司伯言深褐色的眸子闪了几分,感受到了熟悉的危机感,跟着强调了一句。
“可惜,她不是,她是位女子。”
闻言,格里斯偏头瞧向司伯言,满是妒忌,又偏回了头,坐直了身子,傲气地扬了扬头。
“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我可以一直陪着她,她也不用害怕跟我一起有什么危险。”
听出她话中有别的意思,司伯言本想着不再打听关于常乐的事,可还是忍不住开口。
“你这话什么意思,常乐是不是跟你说过什么?”
“啊呀,我抄错了!”
格里斯忽然惊诧,心痛地将抄了大半张的纸揉成一团,丢在一旁。另起一张纸,对着宫规的册子,又认认真真地开始抄。
司伯言眉头一皱,威胁道:“你若是再瞒着,朕便让贤妃,再给你多加一百遍的宫规。抄不完,就别想再见常乐。”
执笔的手一抖,整张纸又毁了。格里斯拧眉,很是讨厌被人威胁,还是拿常乐来威胁她。
“阿常没跟我说什么。”
“两百遍。”
“……”
“三百遍。”
“陛下,你这样就太欺负人了!”格里斯忍无可忍地瞪着他,“阿常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男人,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哦,我说了什么!”
惊讶之间,格里斯发现司伯言的脸,像是冰雪融化之后,盛开的矢车菊。清清淡淡的笑意,令人如沐春风,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如同春天的太阳,明亮和煦。
他和刚刚,完全不一样。
情绪变化的如此之快,让格里斯更加惊诧,怀疑自己眼睛花了。
司伯言轻声道:“她可还跟你说了别的?”
“她说,这是个秘密,谁都不能说。”
格里斯欲哭无泪。
司伯言轻然点头。
“那你就谁也别说,朕当没听到过。”
“what?”格里斯不懂他这是要干什么,神经敏感地问,“陛下,您也喜欢常乐?”
司伯言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云淡风轻道:“这与你无关。”
“有关系!”格里斯挣着站了起来,“您喜欢常乐,为什么不娶她?是不是因为她之前嫁过人?如果您不能娶她,那你应该早点告诉她,这样她就可以找别的喜欢的人。”
司伯言瞧着格里斯正义主持公道的模样,仿佛在里走。
“你好好抄罢。”
格里斯目送他进了房间,皱着眉头,有些生气。
到底是什么情况?
莫名其妙!
……
翌日。
清宁宫。
那厢角落里点上了线香,这厢贤妃走了出来。
贤妃走到正殿,端然而坐,就发现大部分妃嫔的脸色不太好,冯婉清身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榆姑姑眼尖,立马就汇报情况。
“娘娘,刚刚迁僖殿来人,说是僖嫔昨夜伺候太晚,还未起来,陛下特免她今早不必来请安。”
此话一出,众人的面色更加微妙。
说不吃醋嫉妒是假的,可更多的还是羡慕,一进宫就能得陛下垂爱,这种福气真是求不来的。
新进宫的人见老人们都不开口,心生疑惑与不愿。抬眼看向贤妃,却见贤妃一脸淡然的模样,那些挑拨离间的话也不知不觉地咽了回去。
大家都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贤妃抿了口清茶,道:“待会儿送些点心补品去迁僖殿罢,既是累着了,这宫规便歇一天再抄罢。”
榆姑姑应下:“是。”
闻言,下方一片寂静。
贤妃娘娘还真是铁面无私,说是抄一百遍,还真让认真执行,半点赖过去的可能性都没有。
“嗯,你们其他人也不必着急,该有的总会有的,平日里无事,多养养性,练练琴棋书画。”
贤妃说的极为随意,老人们都一副谨听教诲的模样,新人们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玄灵观。
她们可是为了家族、为了自己进宫的啊!
这第一晚被宠幸的是洋妞,不是某个比自己家世好的,这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怎么还能安安静静地等着呢?
冯婉清坐在原处,安然不动,面不改色。很是适应清宁宫的氛围,却是有些担心格里斯。
她昨晚上怎么也没想到,陛下找的是格里斯。今日看格里斯这受宠的情形,她定是要成为许多人的眼中钉。
在后宫,怕陛下不宠,可也怕陛下太过宠爱。枪打出头鸟,更何况格里斯的身份就让很多人不接受。
“今日,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想说说的?”
贤妃换了个轻松点的话题,可这温和到不似真的的语气,让人感觉还是很像在走流程。
过了会儿,没人说话,贤妃目光中露出几分轻松,笑意和煦。
“既如此,咱们便静心半个时辰罢,等会儿你们再带些桂花糕回去。”
冯婉清明显地看见对面那些老人眼睛亮了起来,一个个笑盈盈地向贤妃表示感激之情。
从她们的话里可以听出来,贤妃娘娘的桂花糕可是一绝,不是谁都有口福尝一尝的。
期待之余,甚至觉得这样呆在宫里,也不错。
……
延仪宫。
一如既往的阴沉氛围,低位分的妃嫔都不敢抬头看德妃。
德妃今天的脸涂的很白,妆容很艳丽。但她骨子里就透出一股浓浓的阴沉,压抑着众人。
“哼,看看你们,一个个丧的,就这样的,还想得陛下的青睐?是个男人都不会看上你们。”
德妃细着嗓子一指众
人,细长的眸子尽是恶劣的讽刺。
下面的人被骂的不服气,可也是敢怒不敢言,是连怒都不敢。
“娘娘息怒,这可能是那个洋妞太过招眼,她那金发碧眼的,在大氏少见,陛下难免印象深刻。”
婉贵人仗着这两日德妃对她的特殊照顾,首先开了口。
德妃明显不接受她这个理由,冷哼一声,讥讽道:“你也是异域来的,怎么就不见你给陛下留个深刻的印象?”
婉贵人面色窘迫,无言以对地垂下了头。
石碧彤大马金刀地坐着,看着左右压抑的氛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这往后日子还长着呢,陛下这就来了后宫一晚,算不得什么,再往后看看。”
“哼,有本事你也伺候陛下一晚上,第二天下不来床啊。”
德妃没好气地睨了石碧彤一眼,见她窘迫无言,翻了个白眼收神,恨得咬牙切齿。
“还从未听说,这后宫之中,有谁伺候陛下一整夜,第二天起不来床,连早都不请了的。”
石碧彤和婉贵人不约而同地睁大了些眼睛,瞧着其他老人也都恨得牙根儿痒痒,尖酸刻薄地应和着德妃的话。
看来,这件事真的不是一般的严重。
侍寝的特殊,开了后宫之先河,任谁都是不能视而不见的。
“也不知道这小狐狸精是用了什么手段,要是将陛下的身子给伤了!”德妃恶狠狠地瞪着某处,“她负的了这个责任吗!”
“是啊,听说贤妃娘娘不光没有警告迁僖殿,还要给迁僖殿送些补药点心去,也不知道贤妃娘娘是怎么想的。”
石碧彤对面的宫嫔附和着。
这是宫里的老人,石碧彤认得她,她是桂嫔,是金曹尚书的大女儿,胡卉。
整个人相貌平平,就是这张脸大的跟个盘子似的,明明她的身材还是纤细的,也不知是怎么长得。
可能是随了她爹。她爹金曹尚书胡贵就是个大盘子脸。
在石碧彤进宫前,兄长石来善还曾邀请金曹尚书过府一叙,当时有过一面之缘。
德妃听了桂嫔的话,冷笑一声,摆弄着指甲,眯着眼。
“贤妃能怎么想?陛下喜欢的,肯定是要拉拢的。一直以来,都是如此。要不然,她能讨好到陛下,让陛下饶她一命不说,还让她回掌后宫?”
“娘娘说的是。”桂嫔讥讽道,“要嫔妾说,她们清宁宫的,都是一丘之貉,不知道给陛下灌了什么汤。娘娘,咱们可不能光干看着,到时候,这后宫就看着她们清宁宫耀武扬威了。”
“清宁宫。”德妃沉了沉眸子,闪过一丝狠厉。
“娘娘,要说您与贤妃,那也是平起平坐,咱们何必怕她们?”
“是啊娘娘,只要咱们抓住她们清宁宫的把柄,找出贤妃失职的证据,便能在陛下面前告上一状!”
“对啊,娘娘,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
几个老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约而同地撺掇德妃。
德妃被这么一刺激,也有些跃跃欲试之感,扫了眼众人,还是多了个心眼儿。
“此事以后再说罢,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你们,也莫要在她们这些新进来的人面前说这些,小心她们去贤妃面前告一状,就有咱们好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