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弃妇成凰:皇后要兴国

正文 第六百九十四章 怎么教儿子

  那些妇人瞧着突然冒出来的陌生人,当即愣住,小心打量着他们三人,在触及易河盛时,被他一脸的凶气吓得缩了下脖子。

  常乐朝着司伯言洋洋得意道:“我这鼻子是不是灵得很?准确找到厨房。”

  司伯言不可置否:“是。之前也没看出来,你这么贪吃。”

  常乐刚想反驳,对面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大娘拿着一颗青菜站了起来,把青菜当作武器护在身前。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常乐出声解释:“大娘,我们就是出来走走,路过此处,没有别的意思。”

  那大娘又打量了他们一眼,这才慢吞吞地坐回小板凳上。

  旁边的一个年轻妇人瞧着司伯言,打趣儿道:“这就是二当家今儿抓错的罢。这位老爷瞧着还真俊俏,可是比二当家的还俊俏。”

  其他妇人也跟着咯咯笑了起来,常乐憋着笑看向被调侃的司伯言。

  他身后的易河盛都有些生气,司伯言的脸色还是温温和和的,保持着一贯的君子风范。

  年长的大娘正色道:“确实俊俏,人家的夫人可是在旁边站着呢,你们也不知羞,收敛些。”

  闻言,所有妇人又将目光落在常乐身上,这回轮到司伯言好整以暇瞧着常乐的模样。

  那年轻的妇人娇俏一笑,道:“你真是这位老爷的夫人?瞧这模样,不说的话,还以为是侄女儿呢,或者是小妾。”

  “抱歉,这话有些冒犯了。”司伯言站到常乐身边,正色道,“她确确实实是卜某的夫人,卜某看着是那么老的?”

  年轻妇人呵呵一笑,甩了下秀手上的水珠,道:“这位老爷莫要较真儿,不过是开些玩笑罢了。你瞧着不大,像个公子哥儿,但他们都称你为老爷,可见年纪不小了。”

  常乐从头到尾,就没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只是侧头仰视着司伯言,紧紧抿着嘴巴。然而弯着的眼睛里,是掩藏不住的浓浓笑意。

  紧紧地望着他,就怕一个绷不住,直接爆笑出声。

  司伯言瞧着她的模样,想要严肃警告,却是勾起了嘴角,屈起手指敲了下她的脑门儿以作惩戒。

  旁边的妇人们瞧着他们俩,酸掉一片牙,满是打趣儿地笑着。

  年长大娘用菜朝年轻妇人甩了些水,表示责怪:“看看人家恩爱的样子,瞎说什么话。这位老爷莫要怪罪,这刘氏平时就爱开些不正经的玩笑。”

  司伯言也不客气,肯定道:“确实有些不正经。”

  轻妇人细着嗓子叫了一声,“开个玩笑,当真还生气了。我那死鬼要在,我们俩可是比你们俩这黏糊。”

  常乐双手不自在地往袖子里一揣,眼睛不经意地眨了两下,顺势在年轻妇人旁蹲下,小心地探问了一句。

  “姐姐的夫君哪儿去了?”

  “能哪儿去了?死了呗。”

  年轻妇人语调轻松,低头继续洗着盆子里的菜,无人瞧见处,眼睛却是有些发红。

  其他的妇人听闻,都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暗暗叹息。

  年轻妇人手上顿了下,抓着一把洗干净了的野菜坐起身,甩了甩菜,水珠四溅,又用手撩了下遮挡眼睛

  的碎发,在常乐说抱歉的话之前,又随意一笑。

  “有什么好叹的,那死鬼死的也不冤,谁让他好端端的,去偷米。被人给逮着了,就被揍死了。要是我,我也得揍死他。”

  还以为她男人是被大水冲走的常乐有一瞬间的怔愣,甚至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偷偷瞄了司伯言一眼,那年长的大娘又开口了。

  “要是买的起,谁还去偷啊。”大娘摇了摇头,咒骂道,“造孽啊造孽,已经遭了灾,这粮食还涨了价,一两银子一升,我们穷苦老百姓,谁买的起啊!早知道有如今的灾祸,就存些米了。”

  常乐三人大愕,怀疑自己听错了。

  在都城,也才二十文一升,这竟是翻了五十倍!

  “存了也没用。”年轻妇人轻笑一声,语气里多了些怨念,“存了,还不是被那山上的盗匪给抢了。要不是家中的米粮都被抢了,那死鬼也不至于去拼命。”

  “怎么会这样?”易河盛义愤填膺开口,“居然还有盗匪上门抢夺的?而且,你也是被抢过的,如今怎么也入了贼窝。”

  年轻妇人一甩秀手,撑在腰间,直着上半身瞧易河盛。

  “大当家的,和那些盗匪不一样。而且,不到这儿,我连个活路都没有。死鬼死了,家中两个老的也跟着饿死走了,我难不成也拖着儿子死去?”

  “反正官府也不收我们,也没人管我们,我们还不如当了盗匪。别人抢了我,日后,我就让我儿子抢别人去!”

  其他的妇人也连声附和,众人的怨念极大。

  常乐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震惊和气愤,心情复杂的很,慢吞吞地站起来,发现旁边的司伯言和易河盛也跟她差不多。

  年轻妇人瞧着他们的模样,身上的怨念一散,又不正经地笑着。

  “这就将各位吓着了?以后见得多了,就习惯了。”

  “一看各位就是有钱的,不过你们不有钱,麻豆他们也不会去劫你们。有钱人就是好,遇着事儿了也不怕。”

  其他有妇人附和。

  “可不是,我来的时候,还看见有公子哥儿在江上游花船呢。真是可笑,我们这边逃命,人家还吃好玩儿好。”

  “游花船?大水怎么没把这样的给冲走?”

  “可能老天爷也是嫌贫爱富的,先收咱们这些贱命。”

  “……”

  常乐他们静静地旁听,已经无法插进去话。

  “娘!”

  随着一声叫唤,一个胖小子捂着手哭嚎着跑过来。正巧,就是易河盛刚刚惩戒的那个胖小子。

  “你这死小子,又去哪儿打野了?”

  应声的,正是刚刚打趣儿的年轻妇人刘李氏。

  真是人生在世,莫不尴尬。

  那胖小子跑到一半,发现易河盛,瑟缩了下,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年轻妇人的身后蹲下,抱着年轻妇人的腰,哭着指向易河盛。

  “娘,他欺负我!他们都欺负我!”

  年轻妇人的柳眉倒竖,再不似刚才的随意娇俏,此时甩了下手上的菜,仰着头直直地盯着常乐他们三人,跟看见仇人一样,等着个解释。

  其他妇人自然和她站在统一战线,

  也都虎视眈眈。

  易河盛很是有承担感,第一时间站了出来,不过他身上的恼意不比那些妇人的弱,手一指胖小子。

  “这小子,抢别人的木刀,着实该打该教育。”

  年轻妇人一甩头,凶巴巴道:“我儿子抢别人的……”

  “你作为娘亲,就不该这么教儿子!”易河盛打断年轻妇人的话,一双虎目瞪得有些吓人,“你夫君是因为抢盗,被人打死。你教你儿子抢盗,是也等着有一天他也被打死?”

  “啪”!

  年轻妇人不悦地将手中的菜丢在盆子里,砸出来一片水花。在护犊子方面,常常能激发母亲强硬的那一方面。

  其他妇人都等着,只要自己人吵不过打不过,她们就上手。

  常乐担心地低声问司伯言:“你要不要拦一下?”

  司伯言对易河盛充满自信,道:“不必。”

  那头,易河盛依旧是不饶人,洪声指责。

  “害死你丈夫、公婆的,有抢盗米粮的人,你就让你儿子当强盗,还有打死你丈夫的米店打手,你儿子是不是还要去当打手?”

  “追根究底,就是这天灾导致你家破人亡,你是不是让你儿子修个道,将来再降雨祸害世人?”

  年轻妇人被易河盛怼的哑口无言,她一个小妇人,只知道谁害了他们家,就要害回去。被易河盛这几问,问的一下蒙了。其他妇人也是面面相觑。

  易河盛又气势汹汹地开口。

  “我娘也死了,是别人逼我爹杀了我娘。”

  “爷爷告诉我和妹妹,不要一心想着报仇,要先让自己变强,等到变强的那一天,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也可以找那些人报仇。”

  “现在的我,确实可以随时前往报仇,也可以阻止我娘的悲剧在别人身上重演。我妹妹也已经成为了,能让父母爷爷还有我骄傲的人。”

  “你从小让你儿子学着抢杀夺掠,让他将自己受过的苦施加在别人身上,你不是在替丈夫公婆报仇,也不是在找寻公正公平,更是害了你儿子,也是害了你自己。”

  “他从小不走正道,心思不正,他日定会遭惩。他如今是你唯一的支撑,辛苦几十年拉扯大他,难不成就是为了老来孤苦?”

  这一席话,就像一记记重锤,砸在年轻妇人的身上。她只是见识短,时常蛮不讲理,可也是明白些人话的。

  听罢,久久难以回神,侧身瞧着身边的胖儿子,忽然红了眼眶。

  她也非真的是这么教孩子的,当初,也是希望孩子能好好读书,跟村里头的秀才一样有用。

  可是突变来的太快,顷刻之间,生活倒了个,变的支离破碎,现在他们母子来还无处可依,这一切让她措手不及。

  胖小子瞧着红着眼眶的娘亲,当即气的要死,“噌蹭”地站起来,凶着脸骂易河盛。

  “我才不会让我娘老了一个人,也不会让她被欺负。我会保护她,谁欺负她,我就欺负回去!”

  不等易河盛开口,年轻妇人就已经忍不住哭了出来,一把将胖儿子抱紧在怀里,建立了许久的壁盾破碎,再也承受不住悲痛。

  “是娘没用,是娘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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