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

　　司伯言嘴上否认，也试图遮掩一番，却是以失败告终，笑的愈发厉害。

　　“你也笑的太猖狂了。”常乐也是嘴上怪责，却也是备觉好笑地笑了起来，随后又道，“你小时候有没有玩过鞭炮？干没干过，点着了把它们扔进粪坑里？”

　　这是一个有味道的画面。

　　司伯言面容纠结了一番，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嫌弃，先问：“你还做过这种事？岂不是炸的……”

　　后半句话他着实说不出口。

　　“年少无知嘛，只图好玩，不过你放心，我跑的快。”

　　常乐一本正经地解释，见着司伯言满脸的不相信，一把地揽住了他的胳膊，厚脸皮的笑着，用手指给他比划了个短短的长度。

　　“虽然，还是有那一丢丢溅了上来……哎！”

　　她还未说完，司伯言已经直接将手抽出来，快步往前走。

　　恶作剧成功，常乐嬉笑着跑上去，眼看着就要抓住前面的人，司伯言身形一晃又离她几步远，扭头瞧向她，嫌弃的眼里尽是笑意。

　　“你离我远些，怎会有你这般的女子？”

　　“那是你见识少了。”

　　常乐一个猛扑过去，见着司伯言要躲闪，故意脚下一滑往地上摔。果不其然，落入一个稳稳的怀抱。对方一把将她拉直了。

　　抓住了常乐就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笑盈盈道：“真的只有那么一点点。”

　　司伯言睨了她一眼，故作嫌弃地要抽手，也没怎么使劲儿。见她被逗得哈哈大笑，心底也甚是欢喜。等她这段恶趣味过去，便伸手握住她揽着自己胳膊的手，放缓了步子顺着人流走。

　　也不知道去哪儿，但是就这样慢慢走着，看着来往的百姓皆是满面喜庆，便是一种享受。

　　常乐走了没多会儿，回头看了下，他们身后并未跟着别人。

　　她特意让十里和无泽自己转悠去过二人世界了，易河盛也被司伯言派去护送怀王和易昭回府，任昀和白藕自然也是跟着走了，如今明面上只有他们二人。

　　如此闲散，倒是难得。

　　常乐一指旁边捏糖人的，当即道：“那儿有卖糖人的！”

　　司伯言跟着她过去。

　　糖人摊子前已经围了一群的孩童，摊主是对六旬左右的夫妇。

　　老人还在赶着捏糖人，手上的活计甚是熟稔，只是三两下，就捏了只猴子出来，让人啧啧称奇。他的老伴正在帮忙收银子递糖人，脸上带着和蔼慈祥的笑意。

　　摊子的架子上摆着各种各样造型的人物，多是些动物和神话人物。兀地，常乐发现了个格外突兀的糖人。

　　“这个……”

　　她看向司伯言，用眼神告诉对方，“不就是你吗”。

　　司伯言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去，便见糖人架子的最中间，摆着个身着玄衣衮服，头戴朝冠的皇帝。那皇帝端坐，气势威武，浑身透着尊贵之气。

　　看姿态形象，确实和他有些相似，其实面容表情上也很像。

　　见状，心底也是微微讶异。

　　摊主的婆婆笑盈盈开口：“这位夫人，这个便是咱们当朝的皇帝，若是喜欢便买一个罢。”

　　“好，那就来一个。”常乐付了钱，接过糖人，瞧着上面略有些q版的人，喜欢

　　的紧，“大婶儿，怎么就把当朝陛下给捏成了糖人儿？”

　　“陛下一来我们江南郡，这江南郡的水患便退了。陛下庇佑着我们，是我们江南郡百姓的神仙，捏个糖人也是让买的人沾个福气。”

　　摊主婆婆说着话的时候，笑的合不拢嘴，一双手下意识地便做拱手的手势，可见当真是崇拜的很。

　　常乐将手中的糖人往司伯言面前放了放，瞧着他动容的神情，转了两下道：“来，你也沾个福气。”

　　司伯言垂眸，深深地看了眼糖人，心悦接过。

　　这时，摊主婆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手里的糖人，恍然感慨：“这位老爷，可真……”

　　在常乐他们二人疑惑的眼神中，摊主婆婆戳了戳身边专注捏糖人的爷爷，指了下司伯言悄声问：“老头子，你看他像不像？陛下该不会也出来了罢？”

　　摊主闻言暗惊，也在糖人和司伯言之间来回打量，越看越顺眼，刚要确认，却听见常乐笑嘻嘻地又拿了个福鼠，将钱递了过来。

　　“可不敢乱认，虽是像了些，但他是我的夫君。”

　　老夫妇面面相觑，也不敢再乱猜，收了银钱连连道歉。

　　常乐客气了两句，拉着司伯言便径直离开。走的远些了，便想用糖人来打趣司伯言，却见他笑的意味不明。

　　“适才你那句夫君倒是好听，不如多叫两声，夫人？”

　　“我又不是卖笑的。”

　　常乐白了他一眼，一口把鼠头咬掉，糖分浓的她牙齿都要黏在一块儿了，却是难得地吃了下去。

　　他那句夫人倒是也挺好听的。

　　发现她掩藏不住的笑意，司伯言好笑道：“怎么，可是觉得为夫唤你夫人还有些动听？”

　　常乐瞟向他，不可置否：“是有些。”

　　“那为夫便多叫你些。”

　　司伯言眉眼一弯，拉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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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着人流，便是到了城中的河道旁。

　　河道两边的年轻夫妇多了起来，这边挂的也不是普通纸糊的椭圆大红灯笼，而是各式各样的画灯，四角的八角的都有，有的下面还悬着纸条，上写着灯谜。

　　“这倒是跟都城的中秋灯会差不多。”常乐漫不经心道，又一指前方卖孔明灯的，“不过这儿卖的孔明灯是红色的。”

　　“过年图个吉利喜庆，自然是要用红纸。”司伯言握紧了常乐的手，道，“可还要再去放回孔明灯？”

　　常乐略一思索，反问：“你的愿望跟上次的有什么不同吗？”

　　“没有。”司伯言毫不犹豫地回答，“那你呢？”

　　“我也没有。”常乐灿然一笑，拉着他的手径直走过卖孔明灯的摊子，“那咱们就不用再放了。不过，或许可以去算个命。”

　　司伯言顺着她的亮眸看去，便见前方有个算命摊子，一人穿着道士衣裳坐着，旁边挂着旗，上写“玄灵观无法道长”。他面前求算命的还真不少，已经排起了长队。

　　“要等吗？若是想算，可待回去后找不为道长。”

　　“闲来无事，不如看看？”

　　常乐带着他挤了过去，没在后面排队，而是直接靠着摊子，看着这位无法道长给别人算命。谁知他们刚到，无法道长就偏过了脑袋，

　　甚是讶异地看着他们，随后行了一礼。

　　“贵人来此，多有怠慢！”

　　常乐不解地看向司伯言。

　　难不成这个无法道长认识司伯言？

　　对方明显也有一瞬间的疑惑，只不过表现的很是淡定。

　　“道长不必客气，请起。”

　　“多谢贵人。”

　　无法道长笑着直起身子，也不管那些还在排队观望的百姓，直接替司伯言看起了面相，又看了看常乐的面相，随后一捋他的八撇胡，对着司伯言摇头晃脑地开始神神叨叨。

　　“恭喜贵人，要有喜事临头啊。”

　　吉祥话都是爱听的，司伯言从袖中取了一锭银子递到他手中，道：“借道长吉言。”

　　无法道长却是将银子推了回去：“不敢收贵人银子。”

　　在旁的常乐好奇，问：“你一直在说贵人，可是认识他？”

　　“未见过但认识。”无法道长说的玄虚，见常乐不信，又道，“贵人这通身的气质，旁人难有，贫道哪里会认错？”

　　说着，他还看了眼司伯言手中的糖人。

　　常乐相信他或许是看出了司伯言身上有龙气隐现。

　　看来这个道长还是有两把刷子。

　　“那你说说，他有什么喜事临头？”

　　无法道长笑道：“天降贵嗣，香火绵长。”

　　“道长的意思可是，我会有孩子了？”司伯言惊喜地看向常乐。

　　法道长点头应和，却是道，“但与这位夫人无关。”

　　登时，司伯言脸上的笑意凝滞。本来一脸懵逼的常乐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望着司伯言，两人心知肚明。

　　司伯言将要有子嗣，但跟常乐无关，不就是说他后宫的那些嫔妃怀孕了？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会怀上？

　　围观的人听闻道长的话，纷纷对常乐起了同情之意，看向司伯言的目光都奇怪了些，甚至夹着些讨责的意味儿。

　　在他们眼里，不是常乐这个正牌夫人怀了子嗣的话，那就一定是司伯言有了别的女人。

　　常乐在司伯言之前先开口：“不知，他的子嗣是现在有了，还是以后会有？”

　　司伯言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发觉她在强颜欢笑，不由得握紧了她的手，看向无法道长的目光也严厉了几分，满是警告的意思。

　　“不必看他。”常乐将无法道长的目光从司伯言身上拉过来，强势问道，“是现在有，还是以后会有？”

　　“乐乐……”

　　司伯言试图阻止，对方丝毫未理她。

　　无法道长瞧着他们二人，道：“现在便该有了，不出几日，贵人应当就能听见喜讯。”

　　现在有……

　　常乐微微松了口气。

　　那就是司伯言之前宠幸的时候，留下了子嗣。可是，心底还是有些不舒坦。

　　“乐乐。”

　　司伯言又唤了她一声，将她往怀里拉了拉，仿佛这般才能踏实些，才会觉得常乐不会因此从他身边跑走。

　　感受到他的担忧，常乐偏头朝他笑了笑，坚定地握了握他的手。

　　无法道长犹豫了下，又很不适时地出言泼冷水。

　　“只不过，这位夫人怕是要大难临头，若是留在江南郡还能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