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墓途
我睡不着,因为我实在无法从网上有限的资源中查出什么,我穿好衣服,打算出去走走。
可是我刚到楼下,就见不知是Ko还是oK居然在大厅里,他也发现了我,他像一堵墙一样走上来,面无表情地说:“你去哪儿?”
我抬头看着他,道:“怎么?我需要告诉你?”
“为了防止行踪泄露,还有怕遇见危险,以及不必要的麻烦,晚上最好待在一起!”
我有点好笑,虽说的确是这样,但是他不是在这里站着吗?!我调侃地问道:“哦?那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前半夜,我来守!后半夜!还有人来替我!”
我听闻,更觉得肖文杰不简单,没说什么,径直回了屋子,这酒店大是大,但是不隔音,隔壁肖文杰的屋里已经发出了交配的呻吟,我只得打开电视,看了起来,也不知何时睡着了。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我一个灵机坐了起来,一看时间,才凌晨五点半,外面黑漆漆的如墨汁一般,我打开门,皱着眉看着来人。叫我起来的居然是洋妞儿中的一个,她靠着门,精神极佳地盯着我,用英语说道:“嗨!老板叫我们准备走了!你有十分钟!”
我下了楼,定眼一看,我居然是最后一个下来的,肖文杰不时地看着表,从这点看,他十分守时,而且对时间很敏感,这同时也说明这次行程他计算得很精确。
他一见我下来了,大呼道:“哈!我们快走吧!不然让我的两个宝贝赶不上看这日出了!对了,手机交给维克多就好!”
他这句话仿佛是在刺激我,但是见我一点恼怒之意也没有还交出了手机,眼神闪过一丝失望,但同时又神采奕奕起来。
外面,正是黎明前的黑暗,除了路灯还影影绰绰,其余的世界却被黑暗吞噬。本来我打算走到后面的车,被肖文杰叫住,上了前面的车。
这次不同是肖文杰与我一起坐到了后排,肖文杰坐在边上,我坐在中间,我的另一边是一个洋妞儿,另一个洋妞儿坐到了前排。
肖文杰看着我,说:“来来!身体往前一点!”
他将后排靠背处的小桌直接打开,顶在我背上,仿佛很吃力地拿出一个盒子,又关上,冲我笑笑,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很久没有这么早吃早饭了!我的消化系统都抗议了!昨晚,我的两个亲爱的好疯狂!”
我并没有听他说什么,而是看他打开的盒子,盒子里整齐地摆着几块三明治,几包不知名的饮料,外带几块巧克力。他似乎优雅地将食物分好,先给了两个洋妞儿,再给了我一份,自己又拿了三明治,给了开车的维克多一块巧克力。
接着他又将整个盒子塞进我怀里,说道:“今天的东西也在盒子里!”
我大吃一惊,顾不上吃东西,赶忙打开,只见上面有一张纸,纸上是复印了一张照片,照片很老,一个中年男子的画像,旁边抱着一个哭着鼻子的孩子,中年男子并没有笑,反而似乎有些不太想照的样子,眉宇间眉头微皱,此人脸庞如同刀刻,穿着老旧的军棉衣,头发有些杂乱,孩子穿着大一号的棉衣,手里似乎还拿着一个土豆。
我还未开口,肖文杰倒是开口了,说道:“你等我吃完!”
我又仔细端详着照片,这孩子似乎和某个人有那么点像,会是谁呢?!脑海中开始将熟悉的长辈一一过往,一点头绪也没有。
肖文杰喝完了袋装的饮料,用一块湿巾擦了擦嘴,慢条斯理地将纸包装一一收拾好,对我笑了笑,说:“这个男的就是祖师爷,那小子是唐蛮子!”
这话语一说完,我脑海中轰的一下,对对!的确和唐爷长的很像。我眉头微皱,说道:“这又说明了什么?”
肖文杰说:“千爷当年给我说过一段往事,这张照片是他办公桌上为数不多的几张之一。祖师爷当年到了西域北部,凭借他的盗墓的本事足以衣食无忧,但祖师爷的父亲却告诫他不要去西域南部,可是深得此道的祖师爷却认为北部距离丝绸之路甚远,没什么油水,几经询问之后,他父亲在临死前告诉他了一个秘密,说整个家族都是被冤枉的,他们世代做的事儿都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是却被人陷害,如今这般,忘记过去,也是命。但是祖师爷不信命,他信运!他后来告诉千爷这一辈,命是弱者的借口,运是强者的谦卑,哦!对了!这也是我的座右铭!”
我皱了皱眉,我怎么也没想到祖师爷居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往,我点点头,问了句:“那这个孩子?”
肖文杰说道:“据千爷估计,祖师爷打算查实一处古墓,在西域东部的路上,半路上捡了这个孩子,他当时在路边哭,祖师爷给他了一块饼,本打算离去,没想到这个孩子却抱着他的腿不放,还叫了一声爸爸,祖师爷收留了他,还给他取名与祖师爷一样的姓,姓唐!”
我有些诧异,虽说对祖师爷的事儿一直知之甚少,但是也是第一次知道祖师爷姓唐。肖文杰看了一眼照片,面带嘲讽地说:“唐蛮子可能那时候脑子哭傻了,学习盗墓五行、寻龙点穴根本不是那块料,却天生神力,至于唐爷叫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反正祖师爷一直叫他唐蛮子。”
我怒气一闪,道:“你对长辈尊重一点!”
这让肖文杰大吃一惊,道:“哎呀!他丫头弄死你老婆,你现在连报仇的机会都没了,你还护着你的敌人?”
我一字一顿地盯着他说:“杀花儿的是唐晶,不是唐爷!冤有头债有主!”
肖文杰似是无奈地摇摇头,说:“这就是造化弄人,以后你知道了,会觉得这个世界是多么地有意思!”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本打算追问,却被他打断,说道:“当年祖师爷所要去的地方正是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因为唐蛮子的搅局,祖师爷打道回府,在祖师爷看来这是上天不要他去!故留下了一个遗憾!”
我皱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没去?”
肖文杰说道:“当年祖师爷告诫几人,不要去这里,因为唐蛮子到来,老天断了他的去路!这是天数不可违。”
听肖文杰这么说,我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肖文杰说道:“今天的消息就这么多!对了!我还是渴,你的水我先喝了!到休息区再买吧,估计你也没什么胃口!”
我的确是没什么胃口,我闭上眼,将整个消息前前后后梳理起来。
突然我一个灵机,突然想到了什么,也有点戏谑地说道:“昨天你不是说唐薄类城遗址吗?我想这会儿路不对吧?”
肖文杰正喝着我那袋水,眼神中尴尬一闪,但马上说道:“哈!我们刚才不是穿过唐薄类城遗址了吗?看看就行了!今天还要赶路!大概下午能赶到吧!”
说罢,头歪向一旁,专心地喝起了东西。
晌午十一点多,天已经大亮,印象里车下了高速大约已经有了一个多小时,路况不是很好,在悍马里不时有些颠簸。洋妞儿似乎有些晕车,头倒在我肩膀上睡着了,前排那个不时开窗抽烟,还看着手提电脑,不时用英文说可能还要走一段路。
最初还能有一些人在路边,偶尔还会有一些简单建筑在小路不远处,我记得那地方叫七角井镇,在印象里从来都没听过这地方,没有信息等于打瞎了眼睛,这肖文杰做事儿果然狡猾,大约又是一个小时,人已经看不到了,最后看到的建筑已经是半个小时前,是一排圆顶砖房,房屋看上去还是很结实的,但是门窗已经荡然无存,肖文杰好奇下去看了看,我也去看了,已经荒废很久了,这让肖文杰很满意。似乎如果开挖不会有什么麻烦。
车开过一片水泡子,景色非常美。水泡子很多,连着的芦苇把子散落四周,远处的山与云层相连,两个洋妞儿下车大呼小叫,抱着一起要维克多给她们拍照,我皱皱眉,对在一旁的肖文杰说:“不能拍照!”
肖文杰挑挑眉,说道:“那不是照相机,那就专门测量地平线用的,我找人改装的!”
车刚刚起步,肖文杰倒是开说了,用的英文,要求我们带上头套,肖文杰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的,给了我们每人一个。两个洋妞儿似乎有些幽闭恐惧症,带上头罩后就大呼小叫,一会儿说:“亲爱的!我喘不过气!”一会儿又说:“有没有危险!为什么要带上这个!”
肖文杰开始还说两句,后来不耐烦,大怒道:“不要吵!再吵一会儿丢你们下去喂狼!”
果然车里安静下来。肖文杰倒是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珉儿兄弟!这也是为了你好!有时候不知道的越少越好!我的小天使就拜托你了哦!”
我能感觉到他把我身边的洋妞儿的手搭在了我的胳膊上,洋妞儿似乎像抓到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挽着,我挣脱几次都没有成功。
我能感觉到空气中的草稞子的香味儿,再加上维克多身上散发的浓浓的臭味儿,还有洋妞儿身上那浓烈的香水味儿,我感觉到肖文杰的座位放倒了,正在后面捣鼓着什么。
车的颠簸更厉害了,肖文杰咒骂道:“维克多,开稳点!”
大约一顿饭的时间,车停了一下,肖文杰摇开车窗冲后面的悍马安排了一下什么,并未下车,车又继续开,我清楚地感觉到车拐弯了一下,然后又急转了一下,还似乎跨过了一条小溪,因为颠簸很厉害,我脑袋有些痛,再加上那个洋妞儿开始抱着我的胳膊,后来干脆抱住我的腰,我每次拉开,她都马上又抱住,感觉她信仰基督教,每一次颠簸都在胸口划着十字架,因为每次她手指都碰到了我的胳膊。
车斜斜地停在了一处地方,停得很稳,再加上我的腿一直顶住前面的椅子,这让我想起了以前每次二叔或者小舅开车,我睁着眼睛都能一头撞到车的前挡风玻璃,现在似乎在习惯中再也不会有这个状况了,只是很怀念。
肖文杰最先跳下了车,维克多停好车,冲车里用英文喊了一句:“好了!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