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我也不是不会杀人,只是我想问出幕后的指使者是谁,”顾传侠淡淡地回忆着,“所以我威逼那两个女孩说出来,不然我就折断她们的脖子。她们虽然疯狂,但毕竟是普通人,吓得流出泪来,苦苦哀求,但这时候……不知怎么了,我感受到从远处射来一道速度非常快的白光,接着又是一道……”
唐景超则惨然说:“连你都觉得快,我当时压根什么也看不清,忽然就看到那两个女孩速冻成了两个大冰坨。我心里太害怕,转头就跑了,你和我一个方向,还背负着你父亲,跑得却更快,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我只能很迟钝地听到由近及远的汽车顶棚被踩踏的声响。后来连续几天我都不敢出门,生怕有人会把我也杀了……可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没有关于那两具冻尸的报道,难道也被谁很隐秘地处理了?我回到学校,想装作若无其事,可一看到穆校长,我就忍不住地畏惧。”
顾传侠蔑视地瞄着他:“你认为是穆仲楷干的?他没这个本事,那道白光比子弹速度还快,我估计就算是我,被击中也会受伤。况且我通过穆仲楷的*接触了他的记忆,里面并没有记载他有这种本事的记忆块。”
“我当然没有想到这一层。我只怕穆校长再来找我麻烦,上不了学念不了书改变不了命运倒成了小事,就怕他会伤害我的爸爸妈妈……我实在不想呆在学校了,穆校长找人叫了我好几次,说有事要谈,我都死活不去。接着我下了决心,开始四处找事,和各个学校的混子生打架,直到触犯众怒,穆校长没办法单独见我,只能顺应老师们的要求当众宣布开除我……这样,尽管我没什么大出息了,但我zì yóu了,也解放了……”
“一道白光……把人变成冰坨?”尹心水暗暗吃惊,她当然记得当年拥有操纵无意识躯壳能力的石晓峰也利用过冰弹杀人的方法,冰中带毒,射入人体后受热融化,很难看出死因。但要想将冰用如此的高速精准射杀目标,并且冰弹的威力居然可以直接将人急冻成冰坨,这……只怕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步兵武器了!杨兆林半张着嘴望着尹心水,心里更是震撼惶然,乾隆大厦bào zhà案后董炎接了这个案子,带他去看过被烧焦的尸体,可尸体上居然发现了冰渣,连体内也有,由于死者多半是黑道人物,大家并没有多大悲伤,还笑称“bīng huǒ*两重*天”,可实际上心情都是颇为沉重的,因为他们知道这个离奇的案子又会“无解”。这件事没有让尹心水参与,也是因为她有个同样离奇和“无解”的男友。
顾传侠总结性地说:“正是因为你坚持了你的底线没有去打破,才救了你自己的性命,不然我也一样杀了你。我不但想要为父报仇,也想要查清楚穆仲楷真正的杀人动机,故而在杀他的同时也吸取了脑*浆。可我找到的线索也只限于你们所以为的――他痛恨改变传统教育,制造智商垄断的xié è科学。我觉得绝不能只简单地停留在这个层面上,但我毫无办法……也许他的记忆被人为删改了?就像某个神秘的人或者团体上次将那两个女孩杀死并妥善处理尸体的行为一样?”
杨兆林忍不住问:“你为什么对此这么感兴趣呢?”
“因为我的父亲,”顾传侠的声调有些发颤,“就是被这种白光冻成冰块的!我知道穆仲楷仅仅是个傀儡而已,真正幕后的凶手就是使用这白光、并唆使穆仲楷仇视记忆遗传科学的人或者组织!他们一定掌握着最前沿的科技,甚至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应该有的……我在找到穆仲楷后也威逼过他,可他就是不说,我只好杀了他。况且无论他说不说,我都不会宽恕他。”
尹心水却站起来,一字一顿地问:“我倒是更想了解一下你取*获得记忆的xié è方法是怎么学到的。你可别跟我说是你自创的,我认为你即便是个超能力者,也是属于‘未开发型’的。你的力量和速度远超常人,也是在与人格斗中的本能反应,可以变成你的经验。而这种方法,如果没人教给你,单凭格斗经验,你怎么会想到要把人的脑壳打开,取出脑*浆呢?你怎么说也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你的父亲是个严于律己的高尚学者,不可能会制造什么怪异的fǎn rén lèi思想,让你有这样的biàn tài心理。即使你父母离异,顾传书博士常年单身,这样家庭环境的人也很多,谁会变得这么残忍xié è呢?”
顾传侠似乎找不到话来反驳了,哑然一阵,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女神探?”
杨兆林一开始并未听明白,可他与尹心水办案已久,形成了很好的默契,逐渐也拨开迷惘,恍然道:“你是说……?”
尹心水朗声问:“在我从警校被分配到东安分局之前,省城滨都警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想就算你从不关心新闻时事,耳濡目染也会有点记忆,何况你的记忆力这么好,是?”
顾传侠沉默少顷,说:“的确。你说的是郑国勤?”
“没错,一个潜逃十多年,流窜了七八个省,全国通缉重金悬赏的biàn tài杀人狂郑国勤。去年这个时候,他在烟州被人发现,趁他吃饭的时候下了药,足够让大象昏迷,这才把他放倒。抓回省城监狱,毫无悬念地判了死刑,可却在死刑的当天神秘消失。当然,我主要想说的是,这个郑国勤是个无恶不作的坏胚子,他多次强杀妇女,还分解那些尸体取乐,更喜欢把小孩子放进油锅里面蒸煮,可以说行径令人发指,由于造成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上面列为内部资料,不准向外透露。其实还有更恶劣的:他不光是为了玩儿才分解那些尸体、烹饪人的肉,他还chī rén的肉,而且主要吃大脑。我们认为他也许有种看似荒诞的疯狂想法,认为多吃他人的大脑会变得更聪明,这种习俗在大航海时代的小岛土著文化中也不罕见。况且事实上,他在烟州被抓纯粹是马虎大意了,在这之前他曾经成功脱逃过无数次,每次被他逃走,日后就更难抓,他的力量、速度,更主要是头脑,都变得更强了,这很可能说明,你们这种超能力者倘若食rén dà脑,事实上也会增强体质和智商,这真是个可悲的事实。你和他什么关系?你们一定有过接触,是吗?”
顾传侠秀眉不展,凝然说:“我爸爸对生物遗传科学有着很偏执的见解,尽管他已经做出了很多突出贡献,著作等身,可他觉得那都是前人已发现的学说的延伸和深入,生物遗传是门极为宏大的学问,不该只有这一隅之论,还应该另辟天地。我对科学不懂,但我一直支持并且崇拜着他。妈妈死得早,他同时承担父母的责任,养育我长大,可以说我虽然是单亲家庭,却一点也没有缺少亲情和慈爱。他很不容易,又要养我,又要不分昼夜废寝忘食地钻研他的科学,他才刚刚五十岁,可头发却没有几根黑的了……说跑题了。他不光涉足生物科学,还对文教很关注,这直接影响到他教育我的风格。在他这样的学者看来,如今的应试教育简陋、拖沓又不切实际。故而他相信,可以用另一种教育方法培养我,他用‘纯物理方法’对我进行智力开发,效果显著,他很得意于我在英语方面的学习,认为自己独特的记忆学习法令我举一反三,记忆效果倍增,还为此带着我到处讲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