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夜晚,正当众人沉醉于元宵之际,大内皇宫之中突然传出皇上架崩的消息!众官员忙连夜进宫,跪于停着德文皇帝灵柩的乾清宫外。
德文皇帝的死,除了少数几人外,他人均感到错愕,却又都无胆出言询问。
整个皇城内,在这一刻全都挂满了白色!无论太监宫女,还是公侯王爵皆头裹白巾,身穿白衣,腰束白带,脚兜白鞋!
断断续续的哭声,抽噎声,一直萦绕在皇城之内,久久不曾消散!温饱与德文皇帝之间并没有多少感情,但是总有提携之意,故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
德文皇帝的遗诏令不少人都开始抓狂――除了太子顺理继位,李永文依旧掌权,其余的皇子均被削除了朝中的一切职位,同时被勒令不得涉足政事!
令董新元大为疑惑地是,为何先皇在立诏时独独忘了罢朱天武官位一事!然人已死,诏已发,再也更改的可能,董新元惟有默默祈祷祝朱天武好运!
几位皇子的失事,除了几位死忠的官员依旧表示效忠外,有不少官员如墙头草般,开始倒向另一头。他们的势力,瞬间就已失去了近半!
从皇城内出来之时,温饱择道赶往了朱天武府邸。
此刻朱天武正在府邸忧心忡忡的来回踱步满脸焦虑,口中直念叨着“该如何是好,究竟该如何是好!”
“老爷。温大人,前来拜访!您见还是不见?”丫鬟悄生生的侧立于旁。
“温大人?快,快有请!不,不用了,我亲自出去……你去准备两壶酒,两碟小菜放在院子地石桌上!”朱天武脸露喜色匆忙往府邸大门赶去,仍不忘嘱咐丫鬟。
朱天武一打开。就道“温老弟,快快里面请。我正好有事找你!”
温饱何曾见过朱天武如此将焦虑之色形于外,诧异道“朱兄,究竟是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温老弟,进了里面再说!”朱天武不由分说地将温饱扯进大门内。
待朱天武拽着温饱赶到石桌时,丫鬟早已提前一步准备好了两碟小菜和两壶小酒。
“来,温老弟,坐下喝一盅!”朱天武顺手拿起石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和温饱一人满了一杯。
温饱微笑着点点头,拿起酒杯,与朱天武轻轻一碰,“干!”一饮而尽,方道“朱兄,现在可方便将事告之与我!”
“哎……”朱天武轻轻叹了口气,“先皇仙逝,以至于我先前的一切皆成泡影!不消几日。太子登基,以太子之品性,登基之后,定会大赦天下!到时,那一干狐朋狗党,又将趁势再入朝局。这可如何是好?”
“也许事情并未如朱兄预料的那般悲观,这太子登基后大赦天下,并不意味着那一干狐朋狗党,又会重新坐回机要之位!”温饱安慰道。
“温老弟,你难道忘了现朝中官职空缺良多!太子登基,就算开科考,尚需个把月时!时间不短,官缺不少,势必有不少狐朋狗党,重新任职于朝廷之中!”朱天武道。
“重新任职于朝廷……届时。朱兄岂不是左右均是大敌。这该如何是好?”
“无非辞官归乡耳,何惧之有!可惜不能将那一干狐朋狗党绳之于法。实乃吾之过也!”朱天武痛心疾首道。
“……”温饱静静地望着朱天武,默然无语,没有想到朱天武对这件事居然会如此执着。
一时间,没有人声音,只剩下两人喝酒时,喉咙间发出的“咕隆咕隆”声。
直至喝完最后一口,温饱见朱天武差不多平复了心情,方道“朱兄,对付那帮狐朋狗党有的是机会,何必急于一时呢?”
“不,我已经改变主意了?”朱天武一脸的刚毅,这实在与他口中所说地改变主意相去甚远。
温饱本以为朱天武这么快就已想通,可是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心已在这一刻沉了下去,“你究竟想要做什么?难道你忘记了你还有夫人和孩子吗?”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我相信,我地夫人和孩子会理解我所做的一切!如果我真的发生了意外,还请温老弟代我照顾他们!”朱天武刚毅的脸上,闪现出一丝戚戚之色,虎目之中,隐含着一丝泪光!
那泪光是对孩子和女人的愧疚!朱天武明白自己一但做出了这个决定,就等于踏上了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温饱虽然不知道那首诗是文天祥留于衣带之上,可是却深刻体会到朱天武赴死的决心,在这一刻深深地被他所感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如果我能帮你,一定帮!”
朱天武凄然一笑,道“温老弟,这个忙你还是不要帮的好,如果把你也搭进去,那谁来照顾我的老婆和孩子?”
“这……哎……”温饱无奈地看了朱天武一眼,很想在倒上一杯美酒灌进肚中,奈何杯中之物已空,想饮已是无酒可饮。
“温老弟,我希望你能帮我保密……不要让第三者知晓,今我所议之事!”
温饱沉重地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扫兴事休得再提,你我再好好喝上几杯!”朱天武扯着嗓子喊道“丫头,把地窖里前些天老爷一直藏的那罐百年状元红拿来!”
朱天武的宅邸并不是太大,扯开嗓门大喊,在宅中的任何角落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知道了,老爷!”丫鬟同样扯着嗓子大声回应道,看样子他们家中已经习惯了这种喊叫。
酒已从地窖中取出,小杯业已换成了大碗!
看着碗中的美酒,温饱忍不住打趣道“没想到我送你地这坛子酒,你居然藏着没舍得喝!”
“哎……本来还想多留些岁月,哪知道……来,来……喝酒,别说少兴的话!”朱天武抓起碗,就已经大口往肚中灌下。
温饱没有想到一句做玩笑之词打算的话,居然会让场面又出现了一丝哀伤,郁闷地抓起酒杯,大口干尽。
酒依旧再喝,场面上的气氛看似豪爽激情,暗中却充斥着淡淡的哀愁!两人的神智依旧十分清醒,并没有醉酒地迹象,可是喝酒的速度越来越慢,两人的心中都在担心酒喝尽之后,也许今生已在无如此良机!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酒终究有尽的时候,人也有分离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