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女帝刚准备休憩,贴身女官上官婉儿来报,说内官监掌印太监、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联袂求见。
女帝马上将两人宣进来。
“奴婢给陛下请安了,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末将参见陛下。”
“免礼,小李子,来将军,可是那刺客招了?”珠帘后传来女帝的声音。
李云开和来护儿一起过来。
却是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来护儿是朝臣,不是皇家家奴,觐见女帝的时候站着说话就行,但李云开就没这个待遇了,除非女帝授意,不然他站着说话,会被治一个大不敬之罪。
但跪着说话,李云开其实已经不再排斥。
节操能换来权势?
他是个不要节操的。
“回圣上的话,那刺客招了,他全招了。”李云开道。
“招了吗?”女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他说了什么?”
李云开看了女帝的贴身女官一眼。
“婉儿是自己人,不用藏着掖着。”女帝道。
李云开不再顾忌。
“陛下,沙陀教行刺之事,和吕渊无关。”
“嗯?”女帝明显带着惊讶。“是谁?”
“怀远王!”来护儿道。
怀远县,是关内道灵州下辖的一个县。
三百年前,星月立国之初,开国皇帝杨东林曾封过两个异姓王,还是实封,带封地的,怀远县便是怀远王的封地。
女帝眉头微蹙。
加上三个皇族藩王,五个最大的藩王有反心,不是什么秘密,吕渊迟迟没有谋朝篡位,除了没有彻底控制卫府,还因为五个藩王也兵强马壮。
但怀远王的存在感,一直很低,比不上其余四个。
“小李子,细细说来,那刺客是如何招的?你说行刺之事和怀远王有关,可有证据?”女帝沉声道。
“陛下,奴婢万死!”李云开又忽然跪地。
“你有何罪?”女帝疑惑道。
“陛下,那血滴子是个硬骨头,先前一个月,来将军十大酷刑接连用上,都没有撬开此獠的嘴,奴婢深知寻常手段不会管用。恰巧奴婢新近钻研出一种丹药,名‘大金丹’,可迅速恢复伤势,是以另辟蹊径,连续将血滴子阉割多次,血滴子承受不住,自尊心崩溃,便都招了。奴婢不经请示将血滴子阉割,罪该万死,请陛下恕罪。”李云开伏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
“哈哈!好狠!”上官婉儿忍不住笑出声。
女帝也惊疑的看了李云开一眼。
是个狠人。
但这只是小事。
“这只是小事,朕不会怪罪你,平身吧。”女帝道:“怀远王和行刺之事,究竟有什么关系?可有证据?”
李云开前出一步。
“陛下,血滴子交代,说沙陀教行刺大内,乃是他们自己的决定,目的是想绑走公主,逼迫朝廷交出圣火盘。但圣火盘被收藏在皇宫的消息,却是怀远王透露给沙陀教教主血月子的,然后才有行刺之事发生,怀远王又暗中授意开远门守将放人进入皇宫。至于证据,血滴子也没有,但他又交代,说证据在一名叫做刘颖的沙陀教圣女手中,是一封亲笔信,只要开远门守将看到这封信,就会将人放进皇城。”李云开语速非常快,将几个重点都说了出来。
“刘颖在何处?”女帝又问。
“陛下,血月子将人分成了两批,除了血月子本人,其他人都不知道两批人的行走路线。”李云开老老实实地道。
女帝又看了来护儿一眼。
“陛下,李公公所言属实,血滴子的确不知道刘颖的下落。”来护儿道。
女帝的脸色立刻冷下来。
恰巧皇熙隆也听说消息赶了过来,李云开又向皇熙隆解释了一遍,皇熙隆马上和女帝一样,陷入深思。
如此一来,线索便断了。
尽管有血滴子的供词,但缺少证物,怀远王大可以说是被沙陀教诬陷。而如今与吕渊的斗争非常激烈,女帝并不想和藩王们翻脸。
皇熙隆也明白这一点。
现在和藩王翻脸,吕渊一定会仰天大笑。
且刺客虽然说出了怀远王,但女帝真正需要的,是将这件事和吕渊串联到一起,让天下都知晓吕渊和沙陀教勾结。接着人们会恍然大悟,吕渊调集五万沙州军赶往西京,哪是想护驾?他分明是想将西域道,硬生生从星月的版图上分裂出去,想置十万西域军于死地。
西域军也是边军。
把十万西域军的命,看的连蝼蚁都不如,如此一来,其余边军,谁会心甘情愿地跟吕渊造反?
吕渊首先会失去军心。
然后民心也会尽失。
因为十万西域军涉及十万家庭,数十万百姓,吕渊把从军儿女的命看贱,百姓怎么可能会支持吕渊?
这,才是女帝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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