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丢失的卡鲁宾
“说真的,我一直以为牡丹有这么高——”才波诚一郎比划了一个一米多高的高度。他看着面前就算栽在很高很高的花圃里,依旧没有达到他期望值的牡丹,表示了静默。
算净值的话连他腰都没有到……我一定是看了个假牡丹!
“……是什么给你的错觉?”并不能体会好友脑洞的堂岛银忍不住道。一米多高那都要赶上小树了吧,吃了金坷垃吗?
“之前大阪的美术馆开放的时候,展出了一系列的牡丹图,红的,粉的,紫的,黄的,绿的,黑的……就从图上的感觉来说,起码能到我的肩膀吧,看画的时候,视线是仰视的……”暗红头发的男生幽幽道。
图里的牡丹生得高挑,花瓣层层叠叠,娇花掩映在绿叶之中,枝干布满黄褐色的硬毛。搞得他一度以为牡丹和小树差不多高大,花朵的高度,应该属于可以平视甚至仰视的地步……
再看看堪堪过膝的真牡丹。啧,某人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虽说很多时候能通过画作了解没有见过的景象,但画家笔下,难免有点艺术加工,这时候就容易形成错误的印象——有过同样经历的雾野胜子对此深表同情。
“说起来曾经的我也以为向日葵只有那么大。”扎着丸子头的女生比了一个十几厘米的高度。对比起真正向日葵的高度,这么点可以说是老袖珍了。
“那时候的我并没有真正见过向日葵,但是看过梵高非常有名的画作《向日葵》,斑斓欢快的色彩,插在花瓶里数十朵一起绽放。能插在那种瓶子里的花怎么看都不会高,直到有一天我回了乡下,在一家人的屋子旁边看到了一株向日葵,粗略一看足有三米……”
少女的世界观被瞬间颠覆,几米高的巨无霸和插在花瓶里的小花花是同一种东西?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等下,梵高的《向日葵》我也看过,三米,你说的真的不是什么长的像向日葵的别的什么东西吗?!”同样看过名画向日葵,但并没有真正见过实物的堂岛银眼神复杂。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不过确实向日葵的平均高度是在一米五以上……最高可以长到七八米。”雾野胜子投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看来又有人的认知要幻灭了。曾经在此方面受到过冲击的某人,非常开心再给别的小伙伴来一次爱的科普。
[梵高画的向日葵应当不是真正的向日葵]
[有可能是小雏菊,毕竟它们的花语一样]
[也有可能是菊芋,但是菊芋没有向日葵那种花盘]
……
看着被强塞了一脑子科普而有些懵逼的堂岛银,诚一郎忽然感觉心情愉悦了许多。
被雨水打湿的牡丹,实在没办法呈现想象的质如蜡脂,玉笑珠香。深色的还好,黑牡丹兜着雨水,尚且亭亭玉立,但纯白的被雨水打得浇透,不客气点简直像被打湿了的卫生纸。
“不,应该说,像是清汤里散开的云吞才对!”雾野胜子指着不远处的白色牡丹如是说道,卫生纸的说法实在是太low了,厨师的脑回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吃的方面——
“牡丹花蕊部分透出点点绛红,不是恰如被包裹着的粉色馅料吗?打湿的白色花瓣,恰如通透的纱羽,附着在粉色的嫩肉上,简直可以叫人想象它加葱花下清汤熬煮的模样,一定鲜美无比!”
“不不不,我并不赞成你的想法!”雾野胜子的说法遭到了反驳,“仔细看话,被打到湿透的部分并不太多,层层叠叠的花瓣还是呈现出一种偏白的质感,这种情况下,我个人更倾向于是抄手!”同行的大黑一郎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云吞抄手外形相似,但是云吞的皮要比抄手来得更薄,前者加入鸡蛋和面,后者仅是纯面粉擀成四方的小块。抄手煮出来更厚偏白,更贴近现在的白牡丹!”
“花蕊部分绛红太少,白瓣肥大,下垂如金鱼尾鳍张开,我倒是觉得小馄饨比较贴切一点。”才波诚一郎如是说道。
“你们没人讨论那个黄色的牡丹吗?我觉得含苞待放的样子有点像那个意大利馄饨啊——”幸平创真指着隔壁花圃绽放的黄色说道。
“啊,真是活力满满的后辈呢。”一旁,野泽凉生看着兴致勃勃讨论着的少年少女们,扇子轻摇,浅茶色的长发在光下有种流动的银色的质感。在遭受打击后很快就恢复回来,用别的方式愉悦自己,花朵食物化的想法,连他也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
真是超级有想象力的啊。
矢加田也站在他的身侧,浅粉色头发的男孩子经过一段时间休整,脸色也恢复了最初的红润,“啊,是呢,本来还担心大家会很失望的……”他的手里捧着凉生为他泡制的大麦茶,指尖透着点润润的粉色,“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放心了啊。”少年的唇角勾起浅浅的笑容,眼底满是暖意。
整个牡丹园非常大,假山林立,曲径通幽。穿过小径往西走,过了拱门,长长的廊亭两边翠竹掩映。逛到这里,大家终于决定分开。
“我和和涉比较想去观鸟台那边观鸟。”“听说[紫魏]那边有小喷泉。”“我个人比较想去后面的楼阁那边。”
“那就自由组队,然后中午去吃饭的地方集合?”
“好!”x7
一个人逛到[紫萝瀑布]区,□□蝶从身边飞过,顺着蝶飞过的轨迹望过去,入目是震撼的紫色。
在各式少女漫和插画中出现,大片大片的紫色,在光下闪耀着如梦似幻的色泽。深深浅浅,浅浅深深,粉紫与墨紫相互挑逗,好像紫色的银河,哗啦一下倾倒在你的心间。
“真美啊。”才波诚一郎发出由衷的感叹,他的目光追寻着这流动的紫色,心想吃起来又是什么味道的呢?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从生吃到糖渍,正想着,假山上忽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浑身雪白的猫儿,脸部和尾巴却是那种浅褐的咖啡色,一双灵动的眼睛,浑圆地望着他。
盯——
“喵~”诚一郎冲着猫咪喵地叫了声,猫咪也咪地回了他一声。原本叼在猫猫嘴里的紫色忽然跌落到地上,原来是一小串紫藤萝。
似乎对于自己口粮掉落感到不满,白色的猫咪咪呜呜地叫起来。如果龙马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就是他走丢的卡鲁宾。
诚一郎低低地笑了起来,卡鲁宾看到这个人害的它掉了花花,还在那边笑,气恼地喵呜喵呜地叫着。小爪子轻轻地挠着下面的假山,狠狠地瞪着那人。
作为一个常年受到各种动物亲近的人,小动物亲和力ax的男人,诚一郎同学仅仅是笑眯眯地朝卡鲁宾伸了伸手,原本还气呼呼的卡鲁宾就跳到他怀里了。柔软的长毛划过手臂,带来丝绸般的触感。
本来是想挠他的,可是这个人撸得好舒服,呼噜呼噜。看在他挠得那么舒服的份上,勉勉强强就这么原谅他吧。某喵就这么被攻陷了。
才波诚一郎get卡鲁宾一只√
“没有吊牌啊,是流浪猫吗?但是看这种肥肥的肉感,毛也打理得很干净,又不像没有主人的样子。”诚一郎摸摸卡鲁宾的脖颈,猫咪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嘛嘛,这一段要暂时先跟着我吗?”
“欸?是卡鲁宾啊。”在逛的路上碰到创真,男生一眼认出了猫咪的身份,“是我打工那家店的主人的儿子的朋友的猫咪,这么说他们今天也来这里游玩了吗?”
“它看到你一直再后退欸,你是不是对它做过什么?”感受到怀中猫咪的怕怕情绪,诚一郎饶有兴致地问道。卡鲁宾一直在往他怀里缩。
“啊,也就是在路上碰到的时候给它喂过一次我秘制的芥末酱鱿鱼脚而已,然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啊。”幸平创真说着,从裤子口袋里掏掏,掏出一袋还未开封的鱿鱼脚。
“喵呜喵呜!”卡鲁宾的叫声忽然变得尖利起来,警惕地望着这个人类,要是敢上前绝对狠狠咬他一口!
“欸,不要这样嘛,这个是原味的,没有加芥末酱的啦。”幸平创真试图上前。
卡鲁宾:喵呜喵呜!(再也不会信你的鬼话了,快离我远点!)
“啊,真是太好了,谢谢你们!”大石秀一郎跟创真他们道谢道。“咪呜~”卡鲁宾甩了甩尾巴,跳到越前怀里。之前他们去亭子里围观书法家写字,园子活动,现场赠字,人非常挤,卡鲁宾不想一起挤进去,龙马就放它到一边玩,没想到等他们求完字回来,发现卡鲁宾不见了。
“创真也和同学来这里玩吗?”一旁的河村隆问道。
隆就是创真打工店里老板的儿子,前一段时间他们寿司店招工,本来是不收中学生的,但是创真的手艺着实不错,自己一个人打工挣学费的事情也打动了他们,于是就被破格收了下来。
河村隆看到创真身边还跟了一个男生,对方注意到他的视线,跟他笑笑,河村隆也跟他笑笑。
“远月学院,才波诚一郎。”
“青春学园,河村隆。”
“哦哦哦!是那个以网球闻名的学校啊!有听创真说过你,打网球很厉害,听说打着打着球还能起火,是真的吗?”诚一郎比了一个挥击的姿势。
“那个是波动球啦哈哈哈,蓄力,将力量集中于右手,身体微微倾侧,脚后跟微微踮起,用全身力气去击球——其实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啦哈哈哈。”河村隆笑着挠头。
“可惜我的天赋似乎都点亮在网球上了,寿司方面就不怎么行了。老爹还希望我继承家业呢,但是学了这么久,都没有什么起色。你能成为远月的学生可真是厉害啊!”
然后话题就不知怎么的聊到了午饭。
“说起来牡丹园这里好像有一家特色的酒楼,专门卖园子里的特色菜。用牡丹花来炸的天妇罗,清澈软糯的牡丹羹,被渍过的鲜花饼……”
“你说的是[玉京春]吗?”耳朵听到吃的的菊丸惊喜地惊叫起来,“你们也去那边吃?”
“对啊。在那边订了位子。”幸平创真答道。
几个人相视一眼。认过的眼神,看起来是同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