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伯细细的打量也一阵,依旧看不出对方身上的玄妙所在。
人心隔肚皮,又岂是这般浅显易懂的,也罢,心中既然有疑惑,还不如直接问清楚来得更加妥当,他刚准备开口,却又有些纠结了起来。
眼前这个男人,昔日还只是一个孩子的时候,能管他叫糊涂蛋,小崽子之类的,但现在,却有些不合适,要是真叫了,那可多少有些尴尬了。
他长时间不和外人接触,这打交道的能力,也弱了不少,所以呢,言语之间也就显得十分的直白,并没有太多伪装的味道:“司徒,兄弟,你们这是来做什么呀?”
“找一个人!”
司徒建南也不想和他兜什么圈子,在外面世界里,或许还要讲什么手段,攀攀关系,请客吃饭之类的,但在这里,要真的那般做了的话,倒感觉是对这片圣洁之地的一种侮辱,有些说不出口,做不出来的姿态。
更何况,这个老人心中已经有所戒备,要是不表明自己一行人的目的的话,反而更加让人猜忌。
柳老伯并没有急着回话。
他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司徒建南的脸上,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之中找到一缕蛛丝马迹,但很显然,这样的举动收获并不是很大。
反而是喜鹊呢,变得越发的有兴致起来。
“大哥哥,你要找什么人啊,不如告诉我,这里我最熟悉了,就连谁家的阿猫阿狗叫什么,我都知道,你告诉我,我帮你找呀?”
“这位妹妹,我们要找一个叫做柳寒烟的女子,不知道你们认识不?”
凌若云也向前挪动了几部,靠得近了些,他才说道,毕竟这内心比起司徒建南来,可要焦急得多,但尴尬的事,那女子似乎压根都没想过要去搭理他,目光依旧停留在司徒建南的身上。
司徒建南也只能淡淡的笑了笑,多少有些无可奈何:“喜鹊妹子,这位呢,是我的朋友,你就帮帮忙,帮我们找找这个寒烟姑娘,好不好?”
“这个嘛,不是我不想帮你们去找,只是我们这里的百来户人家,我都十分的清楚,并没有一个叫做柳寒烟的呀?”
司徒建南这好不好三个字,分明有点儿求的味道。
他什么样的身份,也能摆出这样的姿态来,还真有些不容易,但喜鹊那张潋上,茫然感也显得十分的浓烈,可不像是故意说这些话来搪塞的主。
司徒建南微微的一顿,又将那眼神朝着老人转了转。
这样的操作很简单,就是想着能够在他那儿得点儿答案,老人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这一刻,他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就已经很能说明一切了。
这样以来,可就有够让人吃惊的了。
没有这么一个人?
凌若云的内心之中,感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膈了一下,顿时间波澜又起,昔日甘泉村的那一幕,算不得假,柳字同姓,这也绝对不只是偶然,可眼前这两个人的话,似乎并没有刻意隐瞒的必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没有谁能够轻易的想明白,凌若云还依稀记得,柳寒烟离开的时候是这般说的,因为压制化蛇,牵引上古神兽灵识这样的举措,太过于损伤,所以要先回到黎族聚集地修养一段时间,又怎么会?
如果只是出门在外,也就罢了,现在是压根没有这个人?
离瑶呢,会不会也只是她胡乱说的,魏了套所谓的近乎,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目的又会是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糊涂。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或许只是很简单的一件,但是呢,放在不同的环境下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可就完全不一样,凌若云心中惦记得深,更是思绪发散,胡思乱想得更加厉害。
恍然间,整个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他急忙从怀里面掏出来一本小册子,递了过去:“对了,这位老伯,你看看这个,可曾认识?”
薄薄的书册,自然是那本格物异志!
这里面的东西太过于神秘,不是一众人能够轻易看得懂的,好在呢,书面不算大,凌若云随身带着也没有什么不妥的。
老人顺势接了过来,似乎并不以为意,可当他胡乱的翻过前面几页的时候,这脸色不由得大变,那原本有些消减的狐疑神色,又紧跟着冒了出来:“你们怎么会有这个?”
对方说话的语气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这样的变数来得太过突然,让人感觉到像是有什么重大的事情要发生了一般,但也正是如此,才能给人希望不是?
他如果只是淡淡的回上一句,不知道,那么此刻剩下的,恐怕就只有失落感了。
凌若云追问得很迅捷:“这个是我故去的一个朋友给我的,怎么的,老伯,你知道这个东西?”
“这个物件和我们黎族有着很大的渊源,甚至关系到上古的秘密,你们能不能和我走一趟?”
走一趟?
这样的举动无论是在谁的眼里,都有些诡异得很,当然了,对方眼下不愿意说,就算是你再怎么的去追问,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柳老伯的话一落下,他整个人是转身就要走,这一来,喜鹊似乎有点儿不乐意了起来:“爹,你这是要带大哥哥去哪儿?”
“这个你不要问,待会自然会知道!”
老人并没有想要停留的打算,他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做了一个跟我来的手势,一行人自然也不在言语,因为现在即便是问再多,估摸着这个老头子也不会回答,反不如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便好。
柳老伯的脚步放得很慢。
所以呢,众人的身形也跟着很慢,而且每走一步呢,都显得有些忐忑,毕竟不知道未来的目的地到底在何方,甚至连方向都不知道,那种茫然所带来的紧迫,放在人的身上,就像是未来的人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