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宫淅川想法的陆泊在早餐后依旧去村口摆摊了, 苏素拜托拍摄综艺的后勤组帮忙在陆泊的摊位旁支起了桌椅,用硬纸板立了块简陋的招牌:美甲。
可惜无人问津。
躲在墙角的阴凉处,两人的手上拿着俞多友情赞助的小电风扇。
苏素还撑了把遮阳伞:“你不会准备在这里摆摊七天吧。”
陆泊:“当然不, 主要是今天宫淅川出去了, 我闲着无聊。”
依旧没有觉察到什么异样的苏素小声吐槽了一句:“粘得还挺紧密。”
陆泊的摊位倒是偶有人光顾, 多数是放暑假在家的小朋友们。
小朋友们被陆泊摊子上红红绿绿的小摆件吸引,却也不上前,只怯生生地站在旁边看着, 偶尔和身旁的小伙伴交头接耳地说两句话。
陆泊以为他们是没钱买, 笑得十分客气:“只要五毛一个哦。”
无所谓成本价多少,反正亏的是节目组。
却不料听见这句话, 那些小孩反而朝后退了一步。
陆泊:???
“我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吧?你们躲什么呀?”
一群人中明显是带头的七八岁小男孩开口了:“我们怀疑你是人贩子。”
封闭的乡下, 突然来了张陌生的面孔,东西还卖这么便宜, 不是为了拐小孩, 还能是为了干什么?
一旁的苏素听到小男孩的话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被怀疑是人贩子的陆泊无奈地挠了挠头,先是表扬了一下小朋友们的警惕性:“就是要对陌生人保持警惕性。”
继而继续努力想要促成这五毛钱的生意:“我走远点,你们自己来摊位挑喜欢的,完了把钱留下就行。”
带头的小男孩和身后的小朋友们合计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陆泊就从小马扎上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远了。
坐在一旁守着自己小摊位的苏素好奇地逗着领头的小男孩:“我还坐在这里呢,你就不怕我是他的同伙吗?”
小男孩上下打量了苏素一眼,满脸肯定:“姐姐你看起来很弱, 我们打得过。”
就在陆泊以为苏素要不服气地和小男孩讲道理的时候,却见苏素居然露出了感动的表情。
“弟弟你真会说话。”自从和这群狗男人混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人把她当做纤细的女生来看待了!
不懂女人的小男孩有些奇怪地挠了挠自己的板寸头,监督着周围的小朋友们不要把陆泊的摊位弄得太乱。
带着一群人离开的时候,小男孩还特意回头喊了陆泊一声:“你可以回来了。”
重新回到自己小马扎上的陆泊数了数摞在摊位上的钢镚,十一个。
苏素有些羡慕,虽然不是什么大钱,但比自己的颗粒无收要好很多。
她有些不明白:“那些大婶路过的时候明明会看一眼,可最后怎么一个上来的都没呢?”
陆泊斩钉截铁道:“因为你这个店很没特色。”
苏素有些不服气:“那你说怎么才算有特色?”
陆泊蹲身拿起笔在硬纸板上刷刷添了几笔,然后举起在苏素的面前:
风水
美甲
四个字排列的方方正正,衬得苏素仿佛一个身兼数职的江湖骗子。
苏素流露出了不太信任的表情:“就这?”
陆泊肯定地点点头:“看我的!”
风水美甲的招牌挂出去没多久,一个路过的大妈先是随意地瞟了一眼,继而就一直不住地回头往招牌上看。在走远了将近五十米后,又突然转回了身子,小步快走到了摊位前。
“你们这个……风水美甲,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生意突然上门,忘记和陆泊串口供的苏素陷入了一丝慌张的局面,而陆泊不慌不忙地接过了大妈的话茬:“要真说做个指甲就能改风水那是骗人的。”
大妈一脸:我觉得你小子就是个骗子。
陆泊:“但风水是什么?是老祖宗发现的自然规律、留下的经验之谈,不论求财还是求健康,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快乐,您说是不是?”
大妈听着陆泊话糙理不糙的内容,点了点头,但依旧保持着一丝警惕:“是有那么点意思。”
不怕生的陆泊:“您别看做美甲就像是简单涂两笔,这其中也是有很多规律的,例如什么颜色衬什么肤色,干什么活适合哪种指甲,这跟老祖宗发现的自然规律其实是一个道理。
美甲衬得您手漂亮,您一看就通体舒畅,这最后的结果是不是也和风水的最终目的合上了?所以说,做得好的美甲,被称为风水美甲,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被陆泊说晕乎了的大妈点点头:“好像是这个理。”
“我觉得在咱们乡下做美甲比化妆好,毕竟像大姐你一看就是个实在人,大家每天都辛苦工作,看见自己手的时间远比看见脸的时间长。您想想,干活的时候看到漂漂亮亮的指甲心情岂不是会好很多。女人啊,偶尔要对自己好一点。”
被陆泊不着痕迹的夸奖哄得心花怒放的大妈只觉得这个小伙子笑得灿烂又亲切:“那你们这个美甲,多少钱啊。”
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陆泊表现的苏素连忙接上了话:“姐姐,便宜的,只要十五元。”
苏素也不敢定太高的价格,怕吓走好不容易骗来的客人。
“行,你给我做一个吧!不影响干活吧?”
“不影响的!”
等大姐十分满意地欣赏着自己刚做出的指甲离开后,苏素满脸复杂地看着陆泊。
将庞大的观念化用在自己的产品上,描述美好场景让人找不到北……
陆泊是个干传销的奇才啊。
传销奇才的另一个证据体现在:大妈回去后还带了不少人过来,每个人还都聊起了陆泊的那套美甲风水学说。
忙完了一阵后,面对着满脸复杂的苏素,陆泊谦虚地让出了自己的功劳:“那些大姐们会呼朋引伴的来,是因为你把她们的指甲画得很美。”
难得听见陆泊说人话的苏素还怪不好意思的,同时保持着警惕,生怕一会儿就被陆泊给气死了。
下午的时候,来美甲摊位的人渐渐少了,毕竟村里拢共那么些个人,即便是呼朋引伴地过来,人数也有限。
陆泊也决定收摊了,等他把东西都收进了包袱布里,就看见宫淅川坐在拖拉机副座上“秃秃秃”地进了村。
陆泊瞬间亮起了眼睛,露出了骄阳般的灿烂笑容:“你回来啦!”
“嗯。”宫淅川动作干净利落地跳下了拖拉机,清飒得似乎车上的尘沙一点都沾不到他的身上。
将近一个白天没见过宫淅川的陆泊像是只和衣服摩擦产生了静电的小气球,左右不停地绕在宫淅川身边,和他一起把东西搬上了拖拉机。
陆泊:“这个场景,让我想起了一个影视作品。”
“什么?”
“乡村爱情故事。”
宫淅川:……
在“秃秃秃”的拖拉机声中,带着陆泊和苏素回大宅的宫淅川无奈地接受了这充满乡土气息的浪漫。
晚餐时,众人询问着宫淅川今天的收获。
宫淅川轻描淡写地提了几句行程:“帮村里把多余的菜卖到了县里,赚了些差价。”
“怎么做到的?”
“昨天来的车上,顺便记了下县里一些餐馆的电话。”
主角团的众人并没有表现得十分惊讶,毕竟他们已经十分习惯了宫淅川十分正统的优秀。
而拉不下面子摆摊,又想不出该开设什么课程的樊延隐隐地觉察到了一丝排斥,源于自身的对于这群人的排斥。
他讨厌他们淡然到仿佛彼此天生就很优秀的状态,衬得他像是个无用的普通人。
饭后,陆泊和宫淅川在厨房里洗着碗。因为众人没有为俞多做饭这件事付钱,所以必须进行相应的劳动以实现等价交换原则。
黄色的白炽灯下,陆泊欣赏着自己在水泥台板上的倒影的舞姿,左摇右晃地用浸了洗洁精的抹布搓了一圈碗,然后交给守着清水的宫淅川。
两人默契地配合着,直到陆泊那里突然脱了节。
宫淅川等了很久都没等到陆泊把碗递过来,回头却发现他正用手指戳着碗内,似乎在和什么较劲。
“怎么了?”
“等一下,很快就好!”
下一刻,陆泊像是捧着什么脆弱的古玩文物般,小心翼翼地将手里的碗平移着送到了宫淅川的面前。
垂眸一看,是一颗由细碎泡沫拼成的爱心。
灯光下,鼓起来的透明泡泡偶尔闪过虹光。
陆泊:“送你的。”
宫淅川静静地接过了这颗爱心,对着随时随地都可以耍浪漫的陆泊软了心,甚至十分不符合效率原则的有些不舍得洗掉这只碗:“很漂亮。”
陆泊满意地笑了,开口:“你看这个心上密密麻麻……”
直觉陆泊接下来不会说出什么好话的宫淅川看向窗外,樊延正好路过。
“你好。”宫淅川主动打了个招呼。
被宫淅川的招呼吸引去注意的陆泊也看见了樊延:“影帝,你怎么了?”
看起来好像情绪有些低落。
周围热闹而唯独自己安静的时候,就会格外怀念那个平日里最熟悉的人。正如刚才看月亮的时候,樊延疯狂地想念起了童元。
此时被人问起,他难得有了倾诉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想家了,想给……他打个电话,但感觉他还在生我的气。”
听到想家两个字,陆泊丝毫没往童元身上想:“他平时对你好吗?”
樊延略带悔意地开口:“好。”
除了童元,世界上恐怕不会再有那么爱他的第二个人存在了。
陆泊拍了拍樊延的肩膀:“那没事,哪个当爹妈的会一直生自己孩子的气。”
樊延:“爹,爹妈?”
陆泊:“你不是想家了吗?”
不敢在镜头面前承认自己谈过恋爱的樊延咬牙切齿、忍辱负重地点了点头:“是,我说的就是我爹……”
等樊延走后,宫淅川悄悄地放心了下来:“刚才你想说什么?”
已经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的陆泊:“忘了……但没事,我可以现编!”
碗里的爱心泡泡已经有些变形了,陆泊像是知道宫淅川幼稚的不舍,主动把碗洗干净,然后又盛了碗清水,示意宫淅川来看。
宫淅川凑过了头,碗里是他与笑得眉目弯弯的陆泊的倒影。
宫淅川轻轻侧头,神色柔和与陆泊贴了一下额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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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淅川:痛苦是别人的,快乐是自己的。
因为传销陆话太多了,就把本章的一部分内容放作话了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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