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这叫和颜悦色？”

　　沈柏凌灌了老大一口酒下去，这才压下了自己心中的震惊。

　　她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又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一看你就是在京城认识的好男儿太少了，正好，等下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小姐，您这......”

　　一旁沉默站着的沈四还想开口劝阻两句，直接被沈柏凌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

　　敌不过沈柏凌的热情，她还是被她给拉到了她口中说的那个好地方那里。

　　沈柏凌说的好地方，原来是这边的勾栏院。

　　她倒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过看沈柏凌的样子，倒是挺熟门熟路的。

　　“怎么了？”

　　注意到她奇怪的眼神，沈柏凌连忙开口解释，“放心好了，我之前来过这里几次，这里不是你想的那种地方，不过是过来吃吃饭听听小曲罢了。怎么，他们男人做的了，我们就做不了了？”

　　“这倒是。”

　　凤朝歌倒是被她的这一番言论给说服了，风月楼那种地方她都去过了，再来这里倒也不是什么需要顾忌的事情。

　　不过，唯独让她不满意的是这里面的男人，一个个的脸上都涂脂抹粉，那身板看上去比她还要纤细些。

　　沈柏凌当然也不是很满意，撇撇嘴冲着一旁的鸨母开口，“上回我来的时候你们这里那几位头牌清倌呢？怎么，还担心本姑娘没钱不成？”

　　“姑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呢，只不过今日您倒是来的不巧，那几位刚刚被另外一位老爷包了去了，要不，我给您送另外几个可人儿过来？”

　　这鸨母一开口，凤朝歌才从他粗犷的声线中察觉出他是个男人。想必这种地方也不是为了女子开得，而是为了满足那些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算了算了，本姑娘好不容易有了的一点兴致都被你给破坏了。这点钱拿过去，给本姑娘上些好酒好菜来。”

　　沈柏凌对这些个庸脂俗粉自然是看不上眼的，她也懒得再让鸨母去找人，只是找了两个会弹小曲的过来助助兴。好在这里的吃食还是不错的，倒不至于彻底扫了兴。

　　“对了，你们这一次过来，当真是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么？”

　　沈柏凌还是不愿意相信他们过来只是想来看看的，毕竟上回处理何家的那些事，她可是从中捞了不少的好处。更重要的是，她还借着这个机会一举打压了自己的那三个哥哥，算得上是真真正正地将沈家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上回和凤朝歌还只是初识，便已经从她手中得到了这么多好处，回去以后，她更是坚定了以后要牢牢抱住凤朝歌的大腿，跟着她不管做什么都可以。

　　“当真是没有，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看起来就那么像走到哪里就会闹事的人么？”

　　沈柏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她这辈子当真是没有见过凤朝歌这般神奇的女子了。

　　光是能和齐衡和平相处这一点，就足以让她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是说了，那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好吗？”

　　她已经懒得去解释了，反正最后齐衡做过的事情都会被人误以为是她做的。她倒是冤枉的很，白白的替他背了这么多黑锅。

　　不过被沈柏凌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起了些以前便已经注意到了的事情。

　　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倒是发觉了齐衡的情报网确实是很强大，京城里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手底下的暗卫立马就会查探出来送到书桌边上。这些势力毕竟是齐衡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她一时半会倒也羡慕不来。

　　不过，齐衡这些暗卫的强大倒也只局限于京城之中。出了京城，他们难免就有些鞭长莫及了。

　　她想做的是，将整个北齐的这些个州都遍布自己的眼线，至少能够做到任何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到时候，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她都能够第一时间掌握先机。况且，这个计划一旦成形，同样能够对齐衡有不少的裨益。不知不觉间，她做事已经是在开始为齐衡考虑的，这倒是她以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这样的事情，确实是够疯狂了些。

　　她也没有事先和齐衡商量，准备等走上正轨了再告诉他，就当作是个惊喜。

　　“怎么不说话了？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沈柏凌伸手在她面前晃晃，她现在可得罪不起凤朝歌，更不希望惹她不愉快。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知不知道有什么生意是能遍及整个北齐的？”

　　至少她手头的这几个是不行的，药铺的话她手上没有那么多人才，胭脂铺子的话更是行不通，如意酒楼这样的地方，离开了京城未必能开得起来。

　　如此，到也只有请教一下沈柏凌了。

　　“镖局啊！”

　　一提到生意场上的事情，沈柏凌倒是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收起了平日里的那份玩世不恭，“你不知道，我们家的货物要运到别处去，不管是走水路和陆路都要雇佣镖局的人。我记得和我们家常年有合作的那一家，倒是在好几个地方开了分铺。”

　　“怎么，你想插手这笔生意？”

　　“暂时还不知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兴趣了。”

　　她刚开始只是有这么个想法，只是被沈柏凌一说，倒是觉得可行性挺高的。

　　“这样好了，我回去让人帮你打听打听那家镖局，你要是真的想开的话，也算我一份！”

　　沈柏凌端起酒杯和她手中的杯子碰了碰，“记住了，钱，我们沈家有的是。”

　　和沈柏凌提到这件事情她难免兴起，两个人在这勾栏院里一连说到了夕阳西下才分开。

　　凤朝歌回到他们在这边下榻的府邸以后，倒是正好看见了阴沉着一张脸坐在大厅正中的齐衡。

　　“怎么还没休息？”

　　她身上还带着一身的脂粉气，见到他的眼神之后倒是越发心虚了。

　　“怎么，你就不想和我说说你今日去了哪里？”

　　他可是听小六说了，那沈柏凌竟然将她带到了勾栏院那种地方去。一想到那里是什么地方，他心里难免有些不爽。

　　只怕是一天没看牢了她，她就又要跑出去兴风作浪了。

　　“勾栏院啊，怎么，殿下该不会是连这种地方都没听说过吧？”

　　她笑嘻嘻地跑到齐衡身边坐下，倒是一脸的坦然，“上回殿下不是都和我去过风月楼了么？难道说，殿下也想去看一看？”

　　齐衡的眉头依旧皱着，她干脆伸手过去，用力帮他抚平了眉宇间的忧愁。

　　“殿下担心这个做什么，我都说了，殿下在我心中就是最好看的，那些流里流气的男人我一个都看不上！”

　　“胡闹！”

　　齐衡被她的这话弄得有些恼怒，没好气地拍开了她的手，转身进了卧房，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厅内，脸上还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她就知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种事，对于齐衡来说是百试百灵的。

　　......

　　“殿下，陆小侯爷到了。”

　　再次出现在齐辉府中的时候，陆子俊自然是红光满面的。这次的事情他做的如此巧妙，此时自然是趁着这个机会过来，要向齐辉好好地邀一回功。

　　“让他进来吧。”

　　齐辉伸手摒退了伺候在自己身侧的几个舞姬，只留了自己最亲近的侍卫在身侧。他和陆子俊平日里要商量的事情都是不能被其他任何人听见的。

　　纵使是他现在已经是太子，可要是被人知道了他私底下仍然是图谋着皇位，少不得要被人参上一本，闹到老皇帝面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