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明白了?”
凤朝歌说完便挥手让王掌柜出去,转头看向齐远。
“啊?明白什么了?”齐远这懵懂表情一看便知,他刚刚一句都没听懂。不光没听懂,很有可能听凤朝歌讲到一半,便已经神游天外了。
成娴早就抢在她前面开口骂了一句:“这些都不明白,你怎么这么笨啊!”
“我哪有?这东西这么复杂,我本来就是第一次见识,你以为谁都和皇兄一般聪明吗?”齐远碍于凤朝歌在场,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怼回去。
“好了好了,你不明白我就再教教你。”
凤朝歌看着他们两个再一次吵吵起来,又觉得有些头疼。
她只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迫带着两个孩子,这两人一不留神便会争执起来。若不是齐远顾忌着她的毒粉和平日里的威严,恐怕现在还会闹得严重些。
“要我看,其实酒楼的经营更应该问我才对,朝歌你都大半个月没管过这里了。”成娴悠闲地坐在一旁,捧着一杯茶时不时地品两口。
“确实,”凤朝歌冲她笑笑,“这半个月确实麻烦你了,要不是你,我这酒楼还真的够棘手的。”
“皇兄是让凤姑娘教我,可没说让你教。”齐远忍不住在一旁小小声地抱怨,很快又被成娴给瞪了回去。
“酒楼经营,说难也不是很难,其实只要你把握了客人需要的就够了,”成娴敲敲桌子,将他的注意力吸引回来,“考考你,我们如意酒楼经营的是什么?”
有成娴帮忙,凤朝歌总算能松一口气。
她可算是忍受够齐远的话痨了,也不知道齐衡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想起齐衡,她眼前又浮现出昨夜齐衡立于月光之下的身影。
她怎么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他来了?
这种难以克制的想法总归让她有些懊恼,弯弯新月似的两条黛眉忍不住蹙起来。
“我虽不懂经营之道,可吃我还是懂的。酒楼嘛,无非是要以吃食来吸引顾客,如意和辉丰主营的吃食并非完全一致,这药膳又是如意酒楼特有之物。”
齐远被成娴一刺、激,倒是聪明了不少,“若是能打着如意酒楼的招牌,在辉丰推出类型别致的药膳,再将辉丰的几样招牌菜放于这边,如此不是很好吗?”
“你主意到算是不错。”
成娴嘀咕了一句,没再像之前那样奚落齐远。
“这主意确实不错,”凤朝歌原本就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齐远倒是先她一步提了出来,“不过你皇兄那里......”
“皇兄都这般信任凤姑娘了,凤姑娘还担心什么?”
齐远的话,再一次让成娴质疑的目光投了过来。
“信任?朝歌,你该不会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没有说出来吧?”成娴冲她挤挤眼睛,若不是齐远还在这里,她早就要上去拉着凤朝歌一探究竟了。
“今日又不是找你过来说这些的,走走走,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
一提到齐衡,凤朝歌便越发头大。她懒得去理他们二人探询的目光,连忙拉着他们去了药铺那边。
好不容易教会了齐远如何经营这两间铺子,齐远又缠着她,想要去胭脂铺子转一圈。
“这胭脂,原来是朝歌你的铺子产出来的?”
成娴只知道她开了家胭脂铺子,还没来得及过来,今日才知道原来是这家铺子。
“本来打算过两日再告诉你的,你若是喜欢,大可以拿些回去。”凤朝歌这话刚说出来,成娴立马拉着齐远过去,拿着铺子里的胭脂一一查看起来。
再在外面逛了会,已是傍晚。
凤朝歌回来后并没有见到齐衡,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她并没有特意去找小六询问,只是拖着疲倦身子回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
齐远说的春闱结果,很快便放了出来。
今春的新科状元,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家伙。出身寒门,以前从未显山露水过。
“三殿下唤我过来,可是为了那新科状元之事?”
放榜当日,陆子俊便被齐辉叫到了王府这边来。
“不错,你帮本王看看,这几样东西送过去给那新科状元,可还算妥当?”
齐辉面前摆着一堆的奇珍异宝,都是他这些年从底下人那里搜刮回来的。这些东西价值不菲,可不是单单用金钱便能够衡量的。
“这些?都是极好的。”陆子俊随意看了两样,发觉都是些珍贵东西后便没再看。拿着这些东西去赏人,足以见那位新科状元在齐辉眼中地位之高。
“殿下为何这次对那新科状元这般重视?”陆子俊这两日都在忙侯府的事情,并未多关注春闱之事,“殿下如若表现得这般重视,八殿下那边会不会?”
“怕他作甚!”
这两日他手底下经营的赌坊屡屡被人骚扰,不知道损失了多少银子进账。他暂时还查不到是谁在背后作祟,却也清楚这事和齐辉肯定脱不了干系。一提起齐衡,他便恨得牙痒痒。
“这位新科状元的文章,昨日父皇都赞不绝口,他为官之道虽然和本王不是一路,但能将他拉拢到本王这边来,总归是好的!”
这等人才,他得不到,定然也不能被齐衡抢了去!
“只怕是这等金银俗物还不够,殿下可还准备了其他的?”
陆子俊纵使不关注春闱,也知道那位新科状元的传奇之处。他出生寒微,只怕是送了这些东西过去,未必能讨得他的欢心。
“本王派人搜罗了几份孤本,打算着人给他送过去,你看如何?”
齐辉眯起眼笑得极其阴险,他早早便想着要对这新科状元下手,怎么会毫无准备。
“殿下准备了这么多东西,自然是手到擒来。”
陆子俊是世族出身,陆家自从北齐开国之日起,便一直在朝中为官。他同那寒门状元,根本就是两个阶级。
这种人能够得到三殿下的赏识,已经算得上是高攀了。
“既然如此,子俊你便替我走上一趟把,务必要将那人招揽过来。”
“是,殿下。 ”
……
“李叔,我过来帮您了。”
胭脂铺旁的那间书屋门口,老李头正在准备开铺子门,便有一长身玉立的年轻人站在了他身后。
在阳光下露出的那张脸,正是那一日凤朝歌见过的林宣。
“小宣?你如今都是新科状元了,怎么还来我这寒酸的地方?”老李头见到他以后,笑得依旧慈祥,比往日里倒是多了几分自豪之意,“快快快,状元郎来了,我又要把我珍藏的茶叶拿出来了。”
“李叔,你又何必取笑我?你明明知道,若不是你这书屋,别说新科状元了,我恐怕早就成了街边要饭的了。”
林宣笑着帮他将书屋的招牌摆出来,又自顾自地帮着收拾起屋内的杂物来。
老李头在一旁无奈地看着他,“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书屋又不止你一人免费得了这些知识。我本身这么做就是没打算让你回报,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
“李叔,”林宣笑得很是温和,“旁人是旁人,我无暇顾及那些人,但却知晓我自己应该怎么做。左右这两天没有其他事情,我不过是来帮一小会罢了。”
隔壁的胭脂铺子同样开了门,蒋林从里面走出来,看见他以后语气同样熟络。
“林宣兄弟?还以为你这状元郎不得空,今日不会过来了呢。”
“蒋林兄,东家这几日会过来吗?”
林宣这几天都过来,无非是为了找那位凤公子报恩。书屋背后的主人帮了他这么多,这些都是他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