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娘娘遣人来让您进宫一趟。”
凤朝歌刚出府不久，宫里便来了淑妃的人。
“母妃要见我？”齐衡有些疑惑不解，他近来应该并未做过什么会引起宫里警觉的事情才对。
好端端的，淑妃为何要见他？
“母妃还说了什么？”
来传话的小太监面对他时惶恐不已，“淑妃娘娘未曾说别的，只是让您尽快入宫一趟。”
“既然如此，小十，替我备好马车。”
他并不知道，今日之事完全都是叶芊芊一个人撺掇出来的。
那日从八王府离开后，一向骄纵的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委屈，索性进了宫将自己的经历都告诉了未来婆婆。
只是，她并未提起凤朝歌，只说齐衡近来被一个狐狸精迷得鬼迷心窍。至于凤朝歌，她不过是想等日后自己和齐衡成婚后再以主母的身份去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可是淑妃钦定的儿媳妇，自然会帮她出了这口恶气。
“衡儿，你来了。”
淑妃坐于主殿之上，见到齐衡后脸上并无多少欣喜之意，“先让八殿下坐吧。”
一旁的宫女恭恭敬敬地递上椅子来，摄于他的俊朗，悄悄地红了脸。
“母妃找儿臣过来，是为了何事？”
齐衡神色同样淡然，自从上回淑妃来过王府后，他们母子二人之间的隔阂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只是，他面前的这个女人终究是抚养他长大的母妃。
“本宫听闻，衡儿近来和府内一名女子走的很近？衡儿年纪不小了，这种事情本宫不知道还能不能管呢。”淑妃的手漫不经心地点过面前的茶杯，表面上对此不甚在意，实际上眼中已经逐渐有了一丝狠意。
她这个儿子，可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儿臣不知道母妃是从何处听来的谣言，可当真是冤枉儿臣了。”
齐衡低下头，面上是深深的忌惮。
他早就知道凤朝歌住在王府的事情，会惹人非议。只是没想到第一个找上门来的麻烦，居然是自己的母妃。
“谣言？这话要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来，那本宫大可以一笑置之。”
她接过宫女手里的团扇，不紧不慢地摇着，“芊芊昨日进宫来，可是足足向我哭诉了一个时辰。衡儿，芊芊可是你以后的王妃，你可不能这般对她，知道了吗？”
淑妃若是不提及叶芊芊的存在，齐衡或许还不会这么早想起这件事来。
“母妃，儿臣觉得，儿臣与叶氏女并非良配，还是不要耽误人家了。”
他现在想娶的，只有一个人。
“荒唐！”
淑妃用力拍了一下身旁的桌子，腕上的翡翠砸在桌上，一阵玎玲锒铛的声响。
“你可曾想过，你若是退婚，芊芊一个姑娘家以后还怎么见人？”
“退婚的后果，儿臣愿一力承担。”
齐衡低下头去，脊背依旧挺得笔直。他决定了的事情，向来就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今日这婚事，母妃若是同意，那不过是退得容易些。她纵然不同意，他也不会因为她改变自己的决定。
“你有没有想过叶家对你有多大助力，这婚若是退了，你以后怎么成就大业！”
淑妃的这番话，并非全都是为了齐衡着想。
这些年来她这般帮助齐衡，其实也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齐远能够坐上那万人之上的座位。
至于齐衡，她对他并没有表面上那般亲密。
这一点，齐衡同样是心知肚明。
听闻她的话，齐衡的脸色开始有些难看：“这些儿臣自然自己的衡量，无需母妃费心。”
他说过，他还没有废物到需要依靠女人来获得那至尊之位。那种途径得来的东西，他不想也不屑。
“你可还记得本宫是你的母妃！你这般反复无常，我该如何去和你父皇交代？”
淑妃旁边的小宫女见她动气，连忙帮她拍着后背顺气。早年间生齐远的时候，她身上落下了不少的病根，一动怒便会头晕脑胀。
齐衡知道她的这个毛病，没再开口顶撞。
她深吸了一口气，方才能拿得出慈母的风范来：“衡儿，母妃是真心实意地为了你着想，芊芊对你一片痴心，日后定能鼎力相助。你若是失去了这个机会，以后如何同你三哥争？”
“母后的心意，儿臣心领了。”
齐衡的态度没有被她说动分毫，反倒越发坚定。他既是认定了凤朝歌，便不会同别人继续纠缠不清。
淑妃执意让他娶叶芊芊的目的，肯定不止是为他着想这一点。
“你！”
淑妃被他气得险些要背过气去，他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及她腰间的无知小儿，自然不可能事事都顺她的心意。
“母妃，儿臣听说皇兄来了？”
殿外，齐远咋咋呼呼的声音还未进殿便以传了过来。
听见齐远的声音，淑妃的神色总算是柔和了不少，“衡儿，如今远儿已经长大了，你这个做兄长的，可要给他做好典范才行。”
齐衡微微颔首，并未应话。
“母妃唤皇兄来，怎么也不通知儿臣一声？儿臣可是许久都没有见过皇兄了！”
当着母妃和哥哥的面，齐远又成了个小孩子。
他笑嘻嘻地站在淑妃的身侧，代替了小宫女的位置帮她捏着肩膀放松。
“母妃看看，近日来我的手艺有没有长进？母妃上回说自己总是腰酸背痛，儿臣可是特意去找京城的老师傅学了好几日。”
淑妃被他哄得眉开眼笑，一时之间也忘了追究齐衡的麻烦。
齐远冲齐衡眨眨眼，继续说些俏皮话来活跃气氛。
退婚的事情，倒是谁也没再提起。
“远儿，等下你留下来，母妃有话同你说。”
齐远原本是想跟着齐衡一起出宫去，谁知道却被淑妃给叫住了。
他只能递给齐衡一个眼神，希望他能在殿外等他一会。齐衡会意，并没有立马出宫去。
“母妃留儿臣下来是？”
“远儿，”淑妃沉声开口，“你年纪也不小了，理应学着给你父皇分忧，还有，你也知道，母妃只希望你......”
“母妃，儿臣突然想起先生还有事找儿臣，儿臣先告退了！”
他哪里不知道淑妃要说什么，连忙找了个借口开溜。
“你这孩子！”淑妃在他身后无奈而宠溺地看着他，态度和齐衡在时截然不同。
“皇兄，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等我！”
齐远才走出殿门不久，便看见了齐衡的身影。
近几日齐衡的心思都在凤朝歌的身上，他登门几次都看不到他的人，着实是憋屈死了。
“皇兄，你该不会是真的不打算管我了吧？这几日我可是都有按照你的吩咐好好地读书写字，皇兄难道连夸我两句都不肯了吗？”
齐远委委屈屈地看着他，丝毫没有觉得一个大男人做出这样的举动有何不妥。
齐衡扶额，有些无奈：“谁说我不管你了？这几日先生都教了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
“这个，”齐远没有料到他真的会这样问，只能讪笑着挠头，“皇兄，能不能不提这个？”
齐衡瞪他一眼，他对于淑妃那般尊重，其实更多还是看在这个弟弟的面子上。
“皇兄，其实我是想和你说，过两日有个游园会，皇兄要不要同我一起去看看？”
齐远见他没有多少生气的意思，才敢壮着胆子开口，“皇兄若是答应，我这几日一定好好用功！”
“你别像小时候那样把先生的头发烧了，我便谢天谢地了！”
正巧，齐衡也有些事情要交代给他。刚才淑妃在殿内的话倒是提醒了他，他确实可以适时让齐远接触些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