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坑爹玩意儿一块儿弄死。
雪兆年无所顾忌,见戏骄挂了彩,还一脸幸灾乐祸,“你可比不了我,受个伤要十天半月才能复原,悠着点吧你。”
“我……”戏骄悔得肠子都青了,还不如等他半死不活后自己来捡尸容易。
雪兆年四处张望,眼前一片废墟,能活动的全跑了,尘土飞扬,他跳到高处,眯了眯眼,身旁戏骄也跳了上来,“你找谁?犬戎女子?”
“话多。”雪兆年白了他一眼。
一片废墟下,长命挣扎着从里面爬了出来,整个人灰头土脸狼狈异常,“末色?”
她顾不上自己,急忙在周围的碎石瓦砾堆里找百非末色,百非末色听到长命的声音,恍惚恢复意识,试着动了动胳膊,从一块大石头下面吃力的爬了出来。
“咳咳……”末色低咳,嘴里一股血腥味,后背火辣辣的疼,疼的她连站起来都有些困难。
长命看到了她,忙扒开压着她的石块,将她扶在自己的背上,“别动,你背上全是血。”
“快走,快……”末色紧紧搂着怀里的几个药瓶,长命点头,一回头,看到不远处高高伫立的雪兆年,雪兆年微笑,扛着撕咬向她点头。
长命张了张口,也点了点头,背着末色匆匆向百阁街而去。
“她还真在这里?”戏骄不可思议的望着雪兆年,“你怎么这么清楚?”
“你管我。”雪兆年横了他一眼。
戏骄冷笑,懒得搭理他,又跳回飞螭的尸体旁,问:“这个你打算怎么办?杀了饲师,你是打算提着自己的脑袋回去给他们一个交代?”
“我为什么要回去?”雪兆年一脚踢开飞螭的脑袋,道:“我还有别的事要做。”
“喂,你不是真的背叛笼兽堂吧?”戏骄追上雪兆年。
雪兆年没有理他。
背叛?树皮般干枯的手紧紧握着撕咬,这双手和这把武器,他从来没有背叛过。
……
上云楼毁于一旦,遍地狼藉,大片受伤族人哀嚎的躺在地上,千钧一发之际,百非独公护住了端颜和宣丈,两人倒没有受什么伤,反倒是独公,年事已高,妖力再强身体还是大不如以前,被那股劲力震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场面一度混乱,百非独公只在现场看到了几个惊慌失措的岩灯族人。
方才的震动让岩灯敲音心惊胆战,那小怪物竟然有这么强的妖力?心中隐隐泛起一丝不祥预感,“竹儿,傥儿怎么不见了?”
岩灯敲音这才发现,除了饮鸩,还有信傥不知去向。
“兄长好像去追阿鸩。”信竹指着一个方向,那里正是妖力激荡的来源。
空旷的山坳中被炸的面目全非,尘土滚滚遮天蔽日,岩灯饮鸩跌跌撞撞也不知道要去哪里,百岁看岩灯饮鸩走远,心有余悸的从大石头后面摸出,一眼看到不远处躺着的人。
岩灯信傥双目滚圆,胸口血肉模糊,被人发现时早已气绝多时。
“傥儿、傥儿!”
匆匆赶来的岩灯敲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岩灯族人是跟随岩灯信傥一起追饮鸩和百岁之人。
“傥儿……”岩灯敲音扑倒在尸体上,痛哭不已,“傥儿啊!”
岩灯信竹喉咙哽咽,别过头去,询问发现尸体的岩灯族人,“没有看到阿鸩和百非末岁吗?”
提到百非末岁,岩灯敲音蓦的抬头,一身杀气怒不可遏,“百非泠渊、百非末岁、好、好、给我搜,我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领命的岩灯族人顷刻间四散搜查百非泠渊等人下落。
百非独公也带人赶来,没见到百非泠渊,反倒听说岩灯敲音长子惨死。
“傥儿啊……”岩灯敲音抱着浑身是血的尸体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岩灯信竹在旁不敢说话,忽听后面传来小声议论。
“信竹大人在这里?那我们之前看到的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记得他与末色小姐好像同时从楼上掉了下来,应该没那么快。”
“末色小姐也不见人啊……”
岩灯信竹闻言转身,两个守卫见状慌忙打算去找人,被岩灯信竹唤住,“你们方才说我与末色在一起?”
“额……对,末色小姐还受了伤,就是刚才从上云楼掉下来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明明还在楼上,与末色一同坠落的是百非泠渊和百非末岁才对。
“你确定你看到的人是我?”岩灯信竹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对,现场不止我们两个,还有其他人,都看见了……”
岩灯信竹心中犯疑,还没等他继续发问,百非独公等人带着一干百非族人由远及近。
“百非泠渊在哪里?”百非独公脸色难看,由端颜与宣丈搀扶着,看到岩灯众人在此,百非族人下意识警惕,岩灯敲音抬头,目光阴冷,一身肃杀,“我也想知道百非泠渊在哪里?他杀了我儿子!”
“一派胡言!”百非独公气急,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拂开宣丈的手,怒道:“你亲眼所见?百非泠渊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就算你儿子动手杀他,他都不会伤你儿子分毫,堂堂族首杀一个晚辈,试问你岩灯敲音会干这种事吗?”
“不是他,还有百非末岁!”岩灯敲音红着眼一口咬定。
说话间,有人找到了百岁藏身处,立刻将人押到了众人面前。
百岁半身染血,狼狈不堪,看起来虚弱无力,岩灯敲音见人,不由分说拔刀就砍。
“岩灯敲音!”
一把铁谣破空袭来,当的挡住岩灯敲音刀锋,铁谣凌空画弧,旋即飞回百非独公手中。
“杀人偿命,但你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杀了你儿子的到底是谁?”
百岁被百非独公这一声喝回意识,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百非独公会出手救他?
岩灯敲音双目赤红,妖气几乎处于狂暴状态,百非独公喝开围着尸体的岩灯族人,将尸体翻了个身,穿胸而过一招毙命,而伤口尖细锋利,不像普通兵器,倒像是野兽的利爪。
岩灯信竹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喃喃,“爪伤……笼兽……”
“上云楼的时候突然冲出的黑色小怪物,明摆着是冲着百非泠渊,岩灯敲音,在你地盘上出现那么个东西,你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解释?”百非独公冷声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