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身花花绿绿的宽大戏袍一出门,瞬间震慑全场,连带路的小二都惊呆了,估计也在想,他什么时候招呼了这个妖孽住进了他们的客房。
眼前男子根本无视众人惊讶目光,小腰一扭一扭从屋里施施然走出,这大长腿小碎步,如果不是腿上长得浓密腿毛,大约会勾倒一大片男子。
“你们干什么啊?这么看着伦家,伦家会害羞啦!”青年欲做掩面状,长的有些过分的睫毛扑簌簌的眨了眨,围观众人浑身冷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瞬间就有一半守兵难以抗拒的连滚带爬跑下了楼。
“杀敌于无形啊!厉害、厉害!”百岁碎碎念,长命仰头,问:“什么意思?”
“小孩子进屋去,看了辣眼睛。”说着,百岁伸手挡住长命的眼睛,长命掰开他的手,反驳道:“什么啊!我觉得挺好看的呀,那个姐姐……”
“姐……”百岁忍了忍,道:“那不好看,听到了吗?还有,那是个男的。”
“不啊!明明是个漂亮的大姐姐!”长命固执的回道。
说话间,守将也被带上二楼,其余守兵去分散别处搜查,只剩下他们这两间。青年见又上来一个男子,一身铠甲,器宇轩昂,媚眼儿一瞟,柔柔的道:“哟!又来一个更帅的,你们要找伦家做什么啦?直说嘛,伦家依了便是,嘻嘻嘻……”
守将本来一肚子怒火,被这青年三言两语憋得想发作又发作不出,“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这话问完,众人都有些愣神,怎么听着守将有些心虚?
“伦家当然是这里的客人啦,又没有犯法,你们干嘛对伦家这么凶啦,伦家会怕怕啦!”青年说着,双手捂着小心脏做娇羞状。
看到这里,百岁实在看不下去了,收回目光,什么辣眼睛,简直都要双目失明两耳失聪。
果然,涌上楼的守兵抵抗力差的又下去一半,如今除了一直坚守在岗位的店小二和守将,就剩下五个心惊胆战的守兵,额冒冷汗面面相视。
方才派出搜查其余客房的守兵回来,守将立刻上前询问,守兵摇了摇头,“除了这两间客房,其余都搜了,没有。”
守将点头,挥手让几人退下,阴着脸,继续对上妖孽青年,“我们听到线报,有一女子盗走了南鸟馆内的一只成年雄性鸑鷟,就住在这间客栈,你们想好,这可是要坐牢的重罪。”
“什么啦?伦家这里哪有什么鸑鷟?”青年翘起兰花指,盈盈把门让开,谁知不小心踩到了裙子,一个不稳,眼见青年就要摔倒,长命眼疾手快,飞快冲上前,一把拖住了青年后腰,青年触电般“啊”的一声,回身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寒光。
杀气……
青年与百岁短暂对视,目光交汇瞬间,青年就地转了个圈,“哎哟”一下摸着后腰,埋怨的看向把长命藏在身后的百岁,嚷道:“你干什么啊?会不会看孩子,伦家的腰啊!”
“搜!”守将完全无视他,带着守兵一窝蜂冲进客房。
“哎哟,你们干嘛啦,不要弄**家的衣服,很贵的耶!”青年扶着腰在门口叫嚷个不停,守将在床上找到一大包换洗的女装扔到地上,鄙夷的上下打量青年,青年大惊失色,“你、你、你竟敢把伦家的漂亮衣服丢到地上!”
“变态!”守将啐了口,带领守兵又冲到隔壁。
撸猫的庚澜已经听到外面守将在找什么,旁若无人的抱着猫出了屋子,任由他们搜,结果显然什么都没有,别说盗窃鸑鷟了,他们连个鸑鷟毛都没看到。
无功而返的守将脸色阴晴不定,离开后还不忘看一眼抹泪哭泣的青年,兰花指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还有没有王法啦!胡乱弄脏伦家漂亮衣裳,讨厌死啦!你赔伦家啦!嘤嘤嘤……”
百岁听着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还好守将再没发难,带着手下迅速撤出客栈,去往别的地方继续搜查鸑鷟下落。
等到他们走远,青年像是松了口气,看到百岁和长命,一脸歉意,“对不起,还有谢谢你刚才推了我一把。”
他是对长命说,虽然声音恢复正常,可听着还有些别扭,百岁顿了顿,疑问:“你该不会是只山妖吧!”
“嗯?你怎么看出来的?”青年瞪大眼睛,复而四下看了看,问:“我们可以进屋再说吗?”
山妖一族,他只熟悉夜巽山那一只,不过就那一只也足够了,他们这一族可男可女,但并非所有族人都有生育能力,例如眼前这只,百岁猜测他作为男子时,应当是没有生育能力的。
“对对,你说的没错。”说话间,青年摇身一变,化作一名清秀脱俗的女子,柳眉如黛,薄唇轻抿,三分姿色,七分秀雅,单论容貌应属中上。
并非歧视,而是山妖族给百岁造成了莫大的心理阴影,所以即便眼前的女子并不像阿山那样,百岁就她刚才的表现,说起话来还是提心吊胆,“别激动,我只不过有个……朋……啊算是认识的人,也是山妖一族。”
“山妖一族已经不多了,你认识的人叫什么名字?”女子问道,末了又自嘲的笑了笑,“对了,我叫夜涂,你们可以叫我涂娘,女身的时候我都叫夜涂娘。”
“他叫夜巽山。”百岁道。
“哦,原来是他啊!”涂娘两眼放光,开心道:“我认得他,他是我们族里少见的男女身都可生育的人,真的很厉害呢!”
“能生就算厉害,你们这一族……怎么会缺人缺到发疯啊!”百岁不禁感叹。
“这……”涂娘张口舌结,不是她有所隐瞒,而是连她也不知道,他们这一族到她这一代,更多的是男女身都不能生育,所以能生育的妖,必须肩负起种族繁衍的巨大任务。
“阿嚏、阿嚏……”远在流水村的阿山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地羊担心的问:“你怎么了?感冒了?”
阿山拄着扫帚,揉了揉鼻子,叹道:“谁又想我了?唉……这么惦记还不如干脆来找我当面直述相思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