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之后,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小命的戏骄三人哪里还敢在谷里待下去,在戏骄的坚持下,背着奄奄一息的雪兆年与宁宁直接钻进了他的老巢。
就在北岭山后的一片茂密树林中,搭建了一座极不起眼的木屋,远远望去,还以为只是几颗老树盘在了一起,谁想拨开茂密树枝,后面还有一个小房子。
这个地方隐秘是隐秘,就是虫蛇比较多,戏骄打死了两条蛇,又点了驱虫香,把攀在窗户上的青藤扯了扯,勉强收拾出人能住的地方。
木屋分上下两层,虽然不是特别宽敞,但足够三人居住。
戏骄将光线最好的二楼留给养伤的雪兆年,虚弱的雪兆年嘴欠的说道:“就你这狗窝,还真是委屈我了。”
“你再敢多说一个字,我立马把你丢出去。”戏骄恨恨回道:“我把老底都扒出来给你看了,你就不能说一句人话啊!”
说到最后,戏骄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但遇上雪兆年,丝毫不领情不说,哼哼唧唧的又喊这儿难受那儿疼,不等戏骄发作,反倒是宁宁当了真,忙跑到楼上检查雪兆年伤势。
“管他做什么?死了活该。”戏骄假装拦了一下宁宁,“连飞螭都杀了,是你不想活了,还是不想我们活了?”
“哎哟……我难受啊……我不杀飞螭,他就要杀我,我死了你忍心?摸着良心说,你忍心吗骄骄……”雪兆年扯着嗓子喊。
戏骄看他是一点问题都没有,故意跟他装,还让他背了一路。
“行了行了,滚滚滚……”戏骄极不耐烦的挥了挥手,推门下楼。
据雪兆年所言,魂触鳗章不会死,所以一定还在别的什么地方,眼下他们是安全了,但猫眼峡那边肯定也已经得知飞螭死讯,雪兆年杀了飞螭的事早晚瞒不住,还有向孤……
戏骄坐在外面的树枝上,抬眼看到远处一道亮光,他飞身一跃顺手将那东西抓住,原来是笼兽堂互相传递消息的凝珠。
“骄骄……”雪兆年隔着窗户大喊。
戏骄收起凝珠,皱眉大嚷:“喊什么喊?叫谁骄骄?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正说着,屋内又传来雪兆年哼哼唧唧的声音,戏骄见宁宁下楼,气呼呼的又跑了上去。
“干嘛啊干嘛啊!你不好好休息这是想上天啊?”
“我昏迷了几天?”雪兆年突然敛容正色,让戏骄一时有点不适应,“额……三天……怎么了?”
“咱们住到这里也已经是第四天,猫眼峡那边也该来人了。”
戏骄神色一紧。
“戏骄,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不带你的那种,猫眼峡那边如果来人找我,你不用管,他们问什么你答什么。”
“你去哪里?”戏骄冷声问:“叛逃吗?如果那边下令让我们追杀你呢?”
“那也得你们能找到我啊!”雪兆年不以为然,“我是认真的,你就顾好宁宁,其余事不用管,猫眼峡那边不会把我怎么样,再说我是何从山饲师,利用价值比你大的多,他们要魂触鳗章还得从我下手。”
“宁宁不弱,不用我照顾,如果你想好要离开笼兽堂,我也……”
“你什么你。”雪兆年打断戏骄的话,“你就待在笼兽堂,以后有用得上你的地方,我就让你这么不放心吗?”
见戏骄变脸,雪兆年反而懒洋洋略带戏谑的看着他,笑的不怀好意,“你是不是心疼我?怕我死了?哎哟我说骄骄,你真是太暖心了,担心我就直接说出来嘛,不要害羞……”
“去死吧你!”戏骄回过神来,脸色陡然一沉,重重的摔门下楼。
等到戏骄走后,雪兆年才松了口气,面色凝重的看向窗外,暗想道:消息也该到了,难道我留的记号不够明显?
宁宁忙里忙外了一下午,看到戏骄坐在外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骄骄?”
戏骄扭头,一脸不悦,宁宁噗嗤笑了,“干什么?发什么愁?你这里看着挺好,就是没什么吃的……”
宁宁抱着的竹篮里只有出来时带的食物,戏骄一个激灵,忽然起身,“我想起后面山上有片桃林,这个季节桃子都熟了,我去摘些回来。”
他说着,不等宁宁开口就要出门,“对了,饲师大人问起我你就说我摘桃子去了。”
“啊?哦……”宁宁点了点头。
天色渐暗,雪兆年突然坐立不安,在妖力还没有完全恢复,行动不便的情况下,强撑着下楼,看到忙碌的宁宁,脱口问:“怎么不见骄骄?”
宁宁看了眼天色,皱眉摇头,“他说知道山上有片桃林,去摘桃子了,我也不知道,算时间也该回来了啊……”
“摘桃子?”雪兆年越发觉得有问题,勉强撑着身体就要出门。
“饲师,你去哪里?”宁宁急了。
雪兆年一把推开屋门,屋外之人被他一惊,两人异口同声。
“怎么是你?”
“你怎么还没走?”
……
戏骄紧攥着凝珠,凝珠上只有六个字:
“饲命现身,快逃。”
笼兽堂内,赫然出现一名身着黑袍之人,黑袍上绣着一个骷髅头,脸上同样戴着骷髅面具,他一现身,所有人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雪兆年不在这里?”他开口,声音略带沙哑。
众人面面相视,无人应答。
“既然如此,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笼兽堂内,刺鼻的血腥味迎面扑来,惊得匆忙赶来的戏骄后背发凉。
这么快?
戏骄来不及多想,推门进入。
黑袍男子就坐在笼兽堂暗堂,暗堂宽敞,是训练笼兽的地方,笼中妖奴嘶吼声不断,地下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破碎尸体,还有些侥幸活下来的战战兢兢的缩在后面,见戏骄出现,连滚带爬的哭喊着求救。
“你们先退下。”戏骄开口,黑袍男子不做声。
见其余人都退下,黑袍男子坐在几具尸体垒成的凳子上,骷髅面具上透着一双冰冷眸子,静静的打量戏骄。
“饲命大人亲临,不知有何贵干?”戏骄强装镇定,率先开口。
饲命低笑一声,“我只找雪兆年。”
“饲师大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
显然这个答案让眼前黑袍男子很不满意,他慢慢站起身,一步步朝戏骄走来,戏骄下意识后退,“传闻饲命现身,必取一命,不知饲师大人所犯何事?飞螭大人的死全是因为魂触鳗章,犬戎女子我们也在尽力……”
“你以为猫眼峡只派了飞螭?”饲命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