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天雪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这个了川哥哥。咱们,咱们去放风筝吧......
暮天雪选择将话题适可而止,是生怕再说下去会激起萧川的愤怒,而在这亲事还没有结成之前,先半路生出来个拦路虎搅得府上不得安宁,坏了自己的计划!同样,她的执拗也不是旁人说行或不行便能左右的。
面对旁人的好心相劝和自己的一意孤行,最好的办法便是浅尝辄止。
【后山】
一行人来到了后山。
不知道是不是暮天雪昨日的话已经将这次放风筝的游戏给冠上了离别的头衔,总之,这风筝放的是和预期有着天壤之别。
萧漫拿着风筝在山坡上来回跑着。虽然她也佯装着很开心,但那笑声显然却是假的很。
而张罗着放风筝的暮天雪却只是扬起头盯盯地望着那一点点儿升空的风筝而独自发呆,而一旁的高氏心里却五味杂陈的,更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里头。
站在一旁的萧川见暮天雪一直没有动,又因方才在府上谈论这婚嫁的事儿有那么点儿尴尬,一时不知该和暮天雪聊点儿什么,便也选择呆若木鸡般地站在一旁。
于是,这场众人一起玩风筝的游戏直接演变成了萧漫自己的独角戏。
此时的萧漫一边扯着风筝线,一边冲着暮天雪大声喊着:过来呀雪儿!快来啊!你不是说要放风筝吗?在那傻站着干什么?
暮天雪嘴上应着却不见挪动步子。
风筝完全升上天空之后,暮天雪的目光便一直没有离开过。
说来也怪,本来不擅长放风筝的萧漫,那一日却是将风筝放得特别高!萧漫喜出望外,大声地冲着上坡一侧的暮天雪扯着脖子喊:雪儿雪儿!你快看!你看我的风筝,你看它飞得好高啊!
暮天雪笑着。她抬起手遮挡住双眼,仰起头看着那在空中越飞越高的风筝,忽然一路小跑地去了萧漫身旁同其嬉笑一阵,却意外地从自己的袖口里拿出事先放好的一枚小剪子。在萧漫还得意洋洋地望着自己的杰作时一把剪断了风筝线!
不知为何,原本风和日丽的天在暮天雪剪断风筝线的刹那突起了一阵疾风!忽然起了风。没有了线的牵扯,那风筝便开始随风四下飘摇,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萧漫手里还拿着线排!她惊诧地转过头看向暮天雪:雪儿,你做什么?你怎么把风筝线给剪断了?!我好不容易才放那么高的!
暮天雪的脸上一直带着笑:你没有发现吗萧漫,它想要自由。
萧漫眨眨眼,又抬头看看天上已经寻不着踪迹的风筝:谁?你说谁?谁要自由?你是说那风筝吗?
暮天雪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看向萧漫:对,让她重获自由,无牵无挂!你不觉得更好?
萧漫快速地眨着眼一脸惊讶。她看向站在暮天雪身后的高氏:玲兰!这,这是干什么?什么情况?你听懂了吗?你听懂你们小姐说的是什么吗?什么自由?
高氏抬头看了看:小姐的意思可能是想,是想还风筝一个自由。
萧漫撇撇嘴:它就是个风筝,它哪儿来什么自由?你整个线给它剪了,它就自由了?
有了束缚,自然就有了牢笼。而把它剪断,同样就有了自由。暮天雪笑了笑,转身拍了拍萧漫的肩膀:风筝的归宿,就是头顶的这片天!而它的家,就是自由。
天是风筝的家?
暮天雪含笑点点头。
一直站在远处的萧川小跑过来:风筝飞了?
萧漫刚要说什么,萧川冲上前:飞就飞吧!雪儿,要不,我再找人给你做一只风筝吧!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不要了川哥哥,这一个就够了。
可这一个不是已经上天了吗?
那也够了。以后,不放了。
萧川弄得一头雾水。他绕过高氏来到了暮天雪的身后:雪儿,你是不是有心事?你是不是还因为段坤......话刚说到这儿,暮天雪还没有回答,高氏凑上前:二少爷,小姐这么做应该是有她的原因。她开心就好。
说着,高氏冲着萧川摇了摇头。
萧川会意,闭上了嘴。
远处,一个侍卫快马加鞭地跑到了几人面前:二少爷!小姐!候爷唤二位主子快点儿回去!二少爷!小姐!
萧漫和萧川翘着脚望向远处:是叫咱们吗?
大少爷!大少爷他要不行了!
什么?!谁?大少爷?你说大少爷怎么了?
二少爷,小姐,大少爷,大少爷他要不行了!候爷让二位主子快些回去!
话音刚落,几个人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怎么好端端的就不行了?说着,跨上侍仆带来的马匹火速奔回令候府!
萧漫坐在萧川的身后,回头大声喊着:玲兰,玲兰你带雪儿回府上!你们别过去!
【萧贯贤府】
萧贯贤的府外聚集了众人。段坤、萧宋、梁永和乔三儿等诸多大臣也都聚在此地。只不过,这萧贯贤的府上却是依旧大门紧闭!
萧川和萧漫急匆匆地赶到!慌张下马后,萧漫一把抓住萧宋的手臂:萧宋!都在这儿站着干什么?我大哥呢?进去呀!这都什么时候了!说着,萧漫提起裙摆就要往府内冲!
萧宋在身后一把拉住她:诶诶,萧漫!萧漫!
你拉我做什么?大哥怎么了这是?好端端的,怎么侍仆传话说要不行了?啊?怎么不行了?什么叫不行了?萧漫急得直跺脚。
萧川也是凑上前:萧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都不进去?父王呢?刘医来了吗?
面对这一连串的疑问,萧宋在焦急的同时更是语塞!
萧川晃着萧宋的手臂:你快说啊!不是,到底怎么回事?你别光站这儿不吱声啊!
萧宋的眼睛里掠过了伤感。他微微低下头:听刘医说,大哥,大哥的性命确实是,是岌岌可危!
岌岌可危?
是的。
为什么?大哥不就只是头疼病吗?怎么好好的就岌岌可危了?
萧宋摇摇头:不知道。刘医刚走,父王在里面!
父王在?进去呀!我要去见我大哥!走,我要去见大哥!萧漫说着,再一次欲冲进府内!
萧宋在身后用力拉住她:大哥只想见父王!
只想见父王?为什么?萧漫抬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梁永:梁卿!我父王在里面吗?是大哥说要见父王?不见别人?大哥不是头疼吗?怎么就突然不行了?
梁永摇了摇头:小姐!想必,大少爷有话要同候爷讲!
那病呢?我大哥什么病?刘医当真是说我大哥不行了?
梁永叹了口气:我只知道他头疼!刘医也没有多讲!
头疼能死人?
梁永张了张嘴,又叹了口气:老臣也说不清。
站在一旁的萧川越是在旁人口中听不出这府中的真相,便越是着急!可这萧漫的话匣子连得极紧,他是插话也插不进去,反倒是听出了大概!
萧川扫了眼萧贯贤府外的众人,目光落在段坤身上时此时也是没了怒气。他最怕的,便是这侍卫传的话成了真!那么,心魔便是没有保着大哥周全!
门外的人依旧如热锅上的蚂蚁般焦急万分并小声议论着!
当站在门外的萧川听到众人议论萧贯贤的病症时,深知其病情严重恐无力回天,忽然无力地后退几步并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他的心中开始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这种恐惧同死亡有关,吓得他心里发颤。
萧宋转头看见了表情异样的萧川,急忙过去扶上了他的手臂:你怎么了?啊?
萧川的脸色煞白,他看向面前地面的某一个点: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我就是觉得,觉得不应该呀?!
萧宋起初没有听明白话里的意思,他觉得,这一句不应该所指的应该是萧贯贤忽然重病至大疾,让其难以接受而已。
他在一旁拍了拍萧川的肩膀:应不应该的都已经发生了。听刘医讲,病得很严重而且无药可治。
萧川缓缓地摇着头。他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无药可治?无药可治?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哪里不对呢?
萧宋凑上前:什么?哪里不对?你是说大哥的病?
对,大哥的病哪里不对?!
萧宋眨眨眼:无药可治自然是哪里不对。可刘医也说不出来,现在便只能听天由命。虽然我也觉得太过于突然,一个头疼病也不至此。可是萧川,摆在眼前的结果就是这样的。
结果,话音刚落,萧川忽然猛地甩开萧宋:听天由命?不行!为什么要听天由命?不对!一定会有补救的措施!一定有!
实际上,萧川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顺借着自己的处境而自言自语。但在旁人听来,他却是在为自己的大哥萧贯贤争取最后的时间并在难以接受的局面中竭力痛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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