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白眉一直在道观里,透过大门的缝隙来窥探八宝山的动静。
当月亮高挂,天幕彻黑,白眉见四下无人,快速从这八宝山的南面偷偷离开。
无人知晓。
【蓬海·玄武派】
而另外一边,高道大德天师带着一行人直奔向了蓬海水域。
蓬海距离八宝山虽不算太远,但一个位居高海拔,和一个深居于地表以下的地儿,二者之间可就不仅是生死殊途的对立关系,更有着晦暗人性的高低之分。
只不过,这话,却是在天师道正法时方可大肆而论,可眼下......
实际上,抛开高道大德天师这颗老鼠屎,天师道派一直秉持着道礼归宗,开八门而生万界之路,行善事,可为德行于天下。而与其在仙班位分上划同一等级的玄武派,却是不可与之同一而语。
玄武派,其派系领导者,便是海皇神。
这海皇神,系一条暗紫色的花斑深海坦潜龙,深居于蓬海海底的玉神洞中。其为一条巨型的海神妖兽,性格外向,修行时便广交同派妖族。后成立了玄武派后,号领众多修行了高法的妖兽为其效力!
玄武派中,除了狮驼王和白马将军外,还有几个如雷贯耳的人物!如,白眉口中所提的蟒神,还有和蛟魔王,都是海皇神的得力干将!
这个玄武派所修行的内理之终,本是同天师道派相辅相成的,但其在仙道的弘扬和为教修行者的心性,却是相悖。这也是二者一直水火不相容的原因。
海皇神的功力尚可,诸大神界,但凡与玄武派交过手的都知道,其最为出名的,便是那蛟刹海的灵功之力!可所谓,海涌三千排尺浪,惧高而畏,天水砸地,重击如雷彻!
只不过,这水域作战,一定程度上优劣各占一半。所以,如此多年,玄武派与外界的争斗中,即便有着蛟刹海,但却在远离蓬海时照样儿输得一塌糊涂。
无功无过的,自然难以让旁人记得住。所以,玄武派一直以来都是若有似无的存在。只不过,对和它站在对立面儿的天师道派来说,可是存在感极强。
而近两年,海皇神却是消停得很。倘若没有这抓狸妖的事儿,差一点儿就让八宝山以为,这玄武派要和这头儿井水不犯河水。只可惜,隋应的突然死亡,倒是让站在这蓬海海岸的高道大德天师颇为感慨,这说明什么?
呵~应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一个和自己处处唱反调儿的人突然挎着胳膊唱起了颂歌?只不过是憋着坏罢了。
隋应的死同玄武派有关,那对大德天师来说,便是一种极其严重的人格侮辱!
别管什么界,什么族,什么派,敢动主子身边儿的红人,那便是生生地抬手打了他大德天师的脸!
如此这般的猖狂,让其颇为恼怒!
白玉山一事暂且放在一边儿。打人不打脸,这**裸的挑衅,说白了,就是玄武派在向天师道派发出的起兵号!
不过,就现在站在海岸旁的人马,倒是不足以在玄武派的家门口儿动手。此次,大德天师只是来讨要说法。动身之前,他也是笃定,海皇神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万万不能在自己的山头儿主动动武,那岂不是让人笑掉他海皇神的大牙!
暮色渐深,水域上雾气缭绕。这重厚重感,使得蓬海在朦胧月影下所表现出来的安静乖巧,与秘杀隋应之事毫无关联!这种高超的演技,让大德天师心里的怨气直冲头顶!
站在岸边良久,大德天师都没有发号示令,即便是派人前去通传。这让身后跟着的高徒沉不住了气:师祖!这,这都到了眼么前儿了,您倒是说句话啊?!
高道大德天师眯了眯眼,依旧没有言语。
身后的几个高徒面面相觑,却是难掩这一腔怒火!随行中,一年龄稍长的人手握着利器,气势汹汹地大步冲向了蓬海海面!轻功刚发力却还没行动时,大德天师站在海岸一侧突然抬手:别动!
这一声吓令,让身后跃跃欲试的众人全都站住了脚儿,冲到前头的高徒也退了回来。
师祖!难道还要差人去告诉他海皇神一声?他既然不给咱们面子,咱又何必在这时候讲究那礼数?隋应都死了!就死在他玄武派的手里头!
高道大德天师缓缓地晃了下脑袋,咬咬牙:今日不是来打,是来兴师问罪的!我先敬他一尺,回头这一尺,我便会加在他欠我的东西身上!
高徒点点头:徒儿明白!说着,他俯身在岸边拾起一枚圆石,冲着水面的远处抛去。那圆石在水面上溅起的四散水花,很快伴随着蒸腾而上的白色气体而消失不见。
待水花全部隐没在氤氲中时,水面上突然出现一向下涓涌的水窝,缓缓而出一人。
此人一看,便知其是一只成了精的鲶鱼。扁平的大嘴,身后甩着一条短小的尾巴。身上无鳞,光滑的皮肤因刚从水里出来,还泛着水反射的光亮。而随着水汽的蒸发,那裸露在外的皮肤表层又慢慢现出一堆粘稠的透明液体,覆盖在其身上,斑驳黏腻之感让人看了十分不舒服。
说起来也是搞笑。这鲶鱼精个头本小,且是一小小的妖精。旦见到面前岸边站着的众人后,却突然现出来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态。看着面前的高道大德天师,心不甘情不愿地拜了一拜:小的见过天师道,高道大德天师。
这声音极其慵懒,不知情的,怕是以为这鲶鱼精黏住了脑子,还在睡梦中。
大德天师身后的高徒当仁不让:休得无礼!你那也算是拜见天师?
鲶鱼精浮在水面上,缓缓地挪了挪身子,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那你说,该怎么拜见?三叩九拜?参天礼?
鲶鱼精的无礼成功地激起了天师道派地众怒!大德天师勾勾嘴角虽仍旧没有说话,一旁的高徒已经忍无可忍!
只见众人中的一人上前一步,半只脚掌没入了河岸边儿:去!告诉海皇神,我们大德天师前来见他!
鲶鱼精瞅了瞅,用那短小的鱼鳍摸了摸鼻子,又不屑地抬头看看:唉呦天师,您看真不巧!我们海皇神王今日身子骨儿不适,正闭关修养!依小的看,您还是改日再来吧!
鲶鱼精的态度,让高道大德天师有点儿哭笑不得。他低下头看了看面前的水面,忽然淡淡地笑了笑:没关系!都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既然这海皇神身子不适,我这到了你们玄武派的门口儿,又怎有不进去瞧瞧儿的道理?况且,我天师道派,最擅长的,便是治疗各种身子不适!
鲶鱼精愣了愣:天师!这海皇神特意嘱咐的,近几日谁都不见!您这非要闯进去,不是让小的我为难嘛!况且,您这常和我们主儿打交道,应该能知道他的脾气。这您要是非进来,小的我这命啊,可就没了!
大德天师还未说话,身旁的两个高徒随即抽出了身上的兵器,直冲冲地冲向了鲶鱼精!举起利器直抵鲶鱼精腹下三寸!
我发现,你们玄武派现在有点儿给脸不要脸了!区区一个守门的鲶鱼精,竟然敢对我们天师如此无礼?!怎么,这么瞧不起八宝山?哼!恐怕今日,你想死在海皇神的手里都没那机会了!
这吃了硬儿的鲶鱼精体会到了兵器抵着腹部的凉意,瞬间便变成了个怂包!他手里本握着的一个戟也吧嗒~一声掉在了水面上,激起了层层水花。
鲶鱼精一副哭丧的样儿:天师饶命!小的知道错了!但是天师,您也别为难我,真的是我们海皇神不想见任何宾客。
话音刚落,抵在其腹上的那把刀尖儿又往里刺了刺,软乎乎的皮很快便被力量所使的兵器刺破,这种从体表所带来的疼痛感让鲶鱼精骤然大惊失色!他忽然双手合十了两个短小的鱼鳍,不停地向海岸边的高道大德天师叩首:天师!还望天师谅解!小的知错!小的知错!小的现在就去向海皇神报!不过,不过天师,小的报是报,但海皇神究竟要不要见您,小的,小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站在鲶鱼精另外一侧的高徒伸出手掌,猛地冲向鲶鱼精的尾部就是一劈!这一突袭,疼得鲶鱼精妈呀~一声!
休得废话!现在就去!今儿个,是见,也得见;不见,他也得见!
是,是!鲶鱼精趁机仓皇而逃!一转眼便扎进了水里没了影子。
两个高徒回到了岸边,站在天师身旁愤愤不平:天师!这玄武派是不是有点儿太猖狂?!他海皇神弄个鲶鱼在这儿打发咱们,明显就是故意的!杀了咱们隋应这么大的事儿,难道就能当没事儿一样?真是太不要脸了!
高道大德天师笑了笑,他扬了扬手:别急,好戏在后头高!我天师道派,最不屑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主儿交手!哼~赶脚踩在我高道大德天师的头顶上,任凭他是谁,都不好使!记住,仇,是一步步积下来的,那么报仇,便也要一样,一步步的来!
高道大德天师在说这番话时微眯着眼睛,语气阴阳顿挫。身旁的高徒能够很明显地听出来其此时,是极其恼怒而在极力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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