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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朝堂争战苦(加更)

五神经世录 巨魔野兽战 7732 2024-02-09 16:29

  江延吃了一惊,回过神来,道:“陛下容禀,小臣那厢……”

  将那一晚上,同商四说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番。

  太一或问或赞,言辞间不胜向往,恨不得立刻移步彼处。

  江延是山巅城来使,但太一对他的来意,毫不关心,只想知道关于外界的事。

  江延暗想:“比起商四,这一位倒更狂热些。”

  他一边说,一边又望向对面的尤二。

  比起在紫光城时,尤二还是一样的瘦削,然而却更加怪异了。

  怪异是什么样子,没人描述的出,但只要亲眼见到,心中立刻便明白了。

  尤二就是这样一个怪异的人,他站在那里,和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但江延呆住,绝不为这怪异,而是为了他的出现。

  当他坐下,目光一抬,望见尤二的时候,耳边就响了个炸雷。

  这炸雷威力不凡,震的他脑袋嗡嗡作响,以至于竟没听见太一的话。

  阴灵尤二,当初被他撵出紫光城,凫水逃得一命。

  如今竟又出现在王城,出现在太一的大殿上,出现在迎接山巅城来使的宴会上。

  似乎在冥冥之中,有一条恍恍惚惚的线,牵着两人在此相遇。

  江延这时终于明白,昨晚在古址之上,那一柄眼熟的骨剑,就是尤二的脊椎骨。

  而在他身旁,那个高大阴灵,右臂软软的垂落,自然是被他一剑劈的。

  尤二审视着他,嘴角噙着笑容,眸子里满是笑意。

  高大阴灵神情冷漠,眸子里的萤火毫无波动。

  江延转过目光,扫了御史大夫一眼,心中闪过万千念头。

  彼时太一问了一会儿,咀嚼着答案,想象着另一界的情形,笑道:“老师,似这样好的所在,我们几时能去?”

  商四道:“阵法俱已准备妥帖,如今只有两件事未完。”

  太一“哦”了一声,道:“是哪三件事?”

  商四道:“一则未曾祭天,二则吉时未到。三则群灵大会未开,没有得力人手。”

  太一微微点头,目光落向青松样的老头,道:“寡人的膀臂在此,这些又算什么事?丞相,你说是不是?”

  青松样的老头,果然就是丞相,道:“陛下,老臣膀臂一振,能提五百斤。若要提一千斤,就未免力有不逮。”

  太一道:“丞相有何无力之处?尽管说来,寡人无不应允。”

  丞相道:“陛下容禀,这第一件事,就是难为之事。”

  顿了一顿,接着道:“今年自春至秋,大灾小灾不断,国库空虚,前日里赤城统领来求接济,尚且无钱粮与他。王师驻扎在城外山河险要之处,粮饷也已拖了两月未发。如今又要祭天。”

  他说到这里,断句之处,音调渐高,已有怒意。

  他吸了一口气,似在平缓心情,道:“祭天花费甚巨,银子花的如海水一般,国库中没有银子,就要向百姓伸手。然而国库中既已没有,百姓又怎么能有?王城的税,已经纳到五年以后。城中饿馁饥贫无数,怎么还能收税祭天?”

  这一番话,娓娓道来,听得人心头沉重。

  江延坐在他身旁,斜睨着他,暗想:“这老头好大的胆子。”

  便在此时,大殿里忽的一亮。

  江延抬头看时,但见一颗宝珠,约有人头来大,嵌在大殿上方,正熠熠生辉。

  江延暗想:“怪事,怪事,这珠子此前怎么不亮?”

  且说太一,听完那话儿,将目光转向别处,声音略有些沉,道:“偌大的一个王城,寡人交给你管,如今竟没钱祭天。”

  言辞之间,责难之意溢于言表。

  大殿里忽的一暗,江延抬头看时,但见头上那珠子,复又暗淡下来。

  他心中更加好奇:“这珠子或明或暗的,那是为了什么?”

  丞相并不惶恐,他竭力抬头挺胸,更像一棵不堪重负,又不肯低头的松树,道:“王上容禀,城中经济,俱是有账目的,王上要查,随时都可以查。国库无钱,乃是因为天灾,天灾如此,人力如何抗拒?唯有同舟共济,从口中省下一些罢了。城中的百姓,自然是知道俭省的。陛下这祭天的仪式,也未必不能俭省。”

  珠子亮了。

  太一道:“老师,你告诉他,能俭省嘛?”

  商四道:“吉时就在三日之后,那时阵法有缺,才能顺势而出,若一错过,更要多等百年。”

  珠子复又黯淡。

  太一道:“我的丞相大人,你听清楚没有?一旦错过,就要等上百年!”

  珠子更加黯淡。

  丞相道:“陛下,城中饿馁饥贫无数,亦是百年未有之景象。”

  珠子复又明亮。

  丞相道:“陛下,祖宗御制的社稷珠,不会说谎。”

  太一深吸一口气,抬头望了珠子一眼,似乎被噎住了,竟说不出话来。

  江延暗想:“社稷珠,那是什么东西?听这老头的意思,似乎能分辨什么。”

  便在此时,御史大夫道:“陛下,社稷珠为祖宗所设,意在匡扶社稷,这是不错的。”

  太一更怒,望了他一眼,冷笑道:“御史大人也有高见,不妨说出来。”

  御史大夫道:“微臣觉得,这社稷珠乃是祖宗所制,历史已然极为久远。今日社稷之情形,已然未必是其能适应。”

  “嗡!”

  此言一出,穹顶上的社稷珠,竟微微晃动了一下。

  太一吃了一惊,眸子里萤火跳动,并不说话。

  丞相开口了:“陛下,邹大夫诽谤王室先祖,请陛下烹杀此獠!”

  社稷珠不再抖动,光明大放。

  太一不说话,望着御史大夫,似在等他说。

  御史大夫道:“丞相大人公忠体国,原也是好心。但好心办坏事的事情,世上也是常有。”

  丞相道:“休得胡言!你这厮敢诽谤历代先王,真真找死!”

  御史大夫道:“我只是说社稷珠,没有说先王。”

  太一来了兴趣,道:“大夫此言怎讲?不妨细细的说。”

  御史大夫道:“陛下容禀!敢问丞相大人,社稷珠是先王所制,那登天台,是否是先王所制?”

  丞相一怔,道:“是又如何?”

  御史大夫道:“登天台是先王所制,内藏登天阵。无尽年来,靠着阵法的孕养,到近日才得圆满,是也不是?”

  丞相道:“那又如何?”

  御史大夫道:“历代先王,都有飞升上界的愿望。只是苦于登天台阵法不全,故此不能成行。如今登天台圆满,王上踏空而去,这正是历代先王心愿达成之时,又岂是这社稷珠所能懂?”

  太一听到这里,不由拍手赞道:“好!好一番宏论!深得寡人之心,为了达成历代先祖的遗愿,这天是一定要祭的。”

  丞相道:“陛下,倘若是丰稔之年,国库充实,老臣定然不会苦拦!但当斯之时,纵有此等宏论,亦不能生出钱来!时候不对,事情难成!”

  太一也不看他,也不回答,只是望向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道:“时候不对?如今王上飞升之事,一有吉时,是为天时。二有完备阵法,是为地利。三有商老先生辅佐,是为人和。天时地利人和俱备,我想不明白,这样的一件事,怎么就时候不对?”

  丞相道:“你是傻子?要不到钱,如何祭天?”

  御史大夫道:“要不到钱,我看是丞相大人心太软了!城中百姓,种的是王土,住的是王城,日夜仰仗王化。如今为了先王的遗愿,要他们出几个钱,就不情愿了?若依我看,但只一路要去,敢有那不服不给的刁民,杀他几个示众,不怕要不来钱!”

  丞相豁然站起,将不堪重负的身子,往前压去。

  他一点点的前倾,直视着御史大夫,道:“邹大夫,若按你的说法,那就是官逼民起!祖宗的基业,只怕要葬送在你手里了!”

  太一深吸一口气,身子微微颤抖。

  御史大夫站起来,直视着丞相,道:“官逼民起?王师驻扎城外,神策军镇守城内,哪个敢反?”

  丞相道:“你可曾见过烧火?火就枯木,木欲不燃而安得?况且天下大势,王道不行已久矣!诸侯不朝,二统领割据,我们若再自乱阵脚,只怕敌军来时,百姓都要倒戈相向!”

  御史大夫道:“二统领?屠九兵败山巅城,身亦不免,二统领失了一大助力,怎么还敢攻来?”

  丞相道:“你不要忘了,二统领修为突破,如今已有天象显化!”

  御史大夫道:“那又如何?王城有山河之险,阵法之固,怕他何来!”

  丞相道:“在德不在险!”

  两人争论之时,社稷珠亮个不停,把江延眼都晃花了。

  丞相转身,对太一拱手道:“请陛下慎重考量,遵从社稷珠的指引,休养生息,与民安乐,保住祖宗基业!”

  御史大夫也道:“请王上完成祖宗心愿!”

  太一不说话,大殿里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良久,太一说话了,他的语气平静了许多,似已打消了愤怒,道:“本朝自太祖得国,八千年前地龙翻身,五千年前水龙出世,此俱亡国之灾。然本朝绵延万年,至今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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