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1195/509951195/509951227/20200509145346/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好啊，只要听完就有。”
慈明清了清嗓子，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么多话，恐怕已经过了有小半个时辰。
除了林舒和李乐圣两个听的，周围的人全都是在等着拿钱。
慈明也有些佩服这些人的毅力，为了拿到一块碎银，竟然能够站这么长时间。
“那你接下来要讲什么啊？”
郁纤纤学着李乐圣的样子支起头，侧脸看着慈明。
“还是接着讲妖怪。”
“什么嘛，都讲了半个时辰妖怪了，我说先生，你不是为了拖时间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吧？”
人群中有人喊道。
妖怪都是他们最熟悉也最陌生的东西，第一时间都觉得没有什么讲的必要。
妖怪嘛，不就是会吃人，还有什么，而且现在也都被神将们打退到小风岭之后，死死抵御，有什么好讲的。
“慢慢听吧，总会有些和你所知道的不一样的地方。”
慈明从腰上取出藏宝囊，手一抖，一片金叶子就出现在两指之间。
“有这片金叶子在这里，能安稳的听完我讲的东西吗？”
“能。”
人群中纷纷响应，他们原本担心只是一个幌子，毕竟京城里面宣传最常用的套路就是用钱来忽悠着人先过来，最后再用各种理由推脱掉，换给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一块碎银，差不多是一个农户人家一个月的生活费，尽管在京城之中花不了这么长时间，但只要站一会就能拿到，还是十分划算的。
慈明将金叶子夹在指尖，开始说起自己想了无数遍的事情。
那些事情和生活无关，和妖怪无关。
和所有活在东胜神州的生灵有关，这些事情，他在妖域之中也说过很多次，不过这一次，话中的主角变成了人族。
在妖域中，他扛着读书斋的匾额，打坏了不少妖怪的洞府，最后在一片破败中，妖怪们坐在一起听他说那些话。
话越说越多，人越来越静，最欢腾的郁纤纤眉头也拧了起来。
被一块碎银引来的人们曾吵的整条街都不得安生，卖香的老太太都摇头说这世风日下，关了店铺回家拜佛，想求佛祖原谅这些无知的人。
那个光头的扫地僧对耳边的一切都置若罔闻，从始至终都在一丝不苟的扫着万明寺前的几分地。
从万明寺前院里伸出来的槐树，随着每一阵风都会抖落几片叶子，扫地僧很珍惜这几片叶子，先对着落地的叶子行单手礼，再细致的将落叶归拢到一处。
那些聚到一起的落叶，好像得到某种天启，无论周围的风多大，都不会散开。
扫地僧的衣摆被风吹动，他拿着扫帚抬起了头。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那个新开的店铺突然不再吵闹了。
突然而至的安静，有时候比吵闹更让人注意。
安静并没有维持多久，没多时，就有人挤开人群骂骂咧咧的出来，走出一段后觉得不甘心，回头喊道：“妖怪就是妖怪，哪里和人一样啦？”
语气中带着委屈，好像是白白浪费了自己那么长的时间，还没有拿到那一块碎银。
最重要的是，那个人说的话他不能接受，身为京城人的尊严，让他不能在那里接着待下去。
如果妖怪和人一样，整个煌王朝之前做的事情就都是一个笑话。
无数人前仆后继的牺牲也变得可有可无，这不是两个种群的斗争，而是生而为人，对抗恶劣环境的史诗。
妖就是妖，妖就该死。
随着这个人饱含深情的宣喊，围在读书斋周围的人也都散开，他们同样是京城的人，同样不能接受一个年轻的书生自以为是的话。
一个提着小马扎的老头表情还算和善，语重心长道：“孩子，你还年轻，不知道为了对抗那些妖族，我们付出了多少。现在世道安稳了，你便以为说出一些和主流相悖的话，便能得到一些人的拥簇。这是不对的。”
“我并没有要和主流相悖。”慈明恭敬的行礼，说道：“我要说的意思就是，妖还是妖，人还是人，不过以后发生战争或者其他什么事情的时候，希望不要用他是妖，他就该死的名号。至少，要说出这个妖，他犯了什么事，有什么过错。”
“如果仅仅是因为他是妖，便要下杀手，有些不妥。”
“妖里面也有好妖，如果有坏妖，不需要你们做什么，我亲自将其打杀。”
老头见周围的人都走干净了，空出一大片地方，就索性将小马扎放下去，扇着蒲扇说道：“你见过妖怪吗？”
慈明笑道：“见过许多。”
“你小子说的话其实细细想想，也不是那么过分，但现在不是说出来的时候，知道吗？”
“那什么时候是？”
“等到煌王朝足够的强大，强大到我们有资格原谅妖族之前对我们做的事情，不是我们和解，而是煌王朝对其原谅，到那时候才是你这种想法的风行之时。”
已经听的呆住的郁纤纤这时候反应过来，挥着双手喊道：“看这里！看这里！”
绿云却两道剑眉此时已经快碰到一起，她也不能接受慈明的说法。
但此时郁纤纤欢快的声音打破了一时的尴尬，慈明转身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听你巴拉巴拉说了这么多，比我爹劝皇上不要对妖怪出兵还要啰嗦，总而言之，你想干什么？”
郁纤纤初来京城，就是山关王为了劝皇上对妖族的逼迫先停一停，等到足够强大再动手。
但郁纤纤跟在山关王身边，觉得自己比皇上还烦。
可又不好直接说，现在慈明也提起这种相似的论调，当然要好好问一下。
“我想，让妖怪也和人一样。”慈明说道：“京城的人看到燕尾村的人不会直接拔刀相向，我希望人和妖之间也可以这样。”
慈明想起来吞天蟾说过一句话，妖吃人是天性，改不了。
人杀妖是习惯，不好改。
现在正片妖域的妖怪都不敢说自己有吃人的天性，那人的习惯，还是可以慢慢改的。
人或妖能不能管住自己的天性或者习惯，才是关键。
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缺少一个绝对有利的监管者。
现在慈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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