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苏雨轩等人只身前往,特立独行。宋希廉等人则被部下逼得带了连级以上满满一卡车将领回南京。会议连着举行了两次,第一次一帮人在会议室动起了手,最后不欢而散。次日一早,又在张治中等人的说合下举行了第二次会议。这才有了第五军驰援上海的结果。
消息一出,上海□□地下党人也迅速收到了情报,而情报的发送人正是谢楚山。谢楚山在航校的时候也没忘了带着他的电报机,他将电报机藏在钟楼的阁楼里,每过几天就跑过去看看,看有没有消息来。他等了十二年光景,自从他从黄埔出走之后就成了断了线的风筝,再也没有人联系他了。但这次南京的会议刚一结束,他便收到了情报。内容是:“寒烟”,我是你的新上线“蓑笠瓮”,当年你的上线临危将你托付于我,如今日本人侵略我山河,组织命你立刻前往上海,以上海警备司令部探员的身份配合“蜂鸟”同志开展工作。时隔十二年,突然收到组织的命令,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战争发生之后,各地学生自发的组成了抗日爱国团纷纷北上参战。白一凡、谢楚山和墨言等人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也决定北上抗日。谢楚山一到上海,便去找了已经在上海市公安局担任副署长的白齐。白齐一见到谢楚山和白一凡便开始老泪纵横,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送给你的礼物,去吧!”谢楚山见白一凡还呆愣在那儿,于是推了一把。
白一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以为这辈子与他爹无缘再见。“爹!”他站稳了之后叫了一声,声音中含着狂喜之后的哽咽。
“傻小子,瘦了!”白齐拥着高了自己半个头的儿子,意味深长道。
“爹,能再见到你,真好。”
“那还得感谢你们苏参谋法外开恩。”
“雨轩哥吗?”
“是他,他周旋赦免了全部涉事的人员,还鼓励我们已抗日救国为己任。”费副局笑嘻嘻的说。
白一凡瞄一眼闸北的方向,呡了呡唇,心中莫名的欣喜。他听说苏雨轩做为第五军军事总参谋也来了上海,如今应该已经在前线了。
“爹,我们下午得帮前线送衣服,就不多待了,您保重!”白一凡戳了戳谢楚山,示意可以走了。
“我跟着宪兵队的侦察连上去,你和墨言先走。”谢楚山示意白一凡先走,因为他已经与“蜂鸟”约定了见面时间,必须甩开两个小屁孩。
“走吧,都走,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小子,心早都飞到前线去了。”白齐因为下午有任务,所以也下了逐客令。
几人从警局出来之后,白一凡和墨言去找上海的学生救国组织汇合,而谢楚山则去了皇后咖啡馆见“蜂鸟”。工作的特殊性养成了他严谨的做事风格,他中途换了两次衣服才到达约定地点。到了之后他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街道对面抽了根烟,观察了好久才进去。因为他的上司与他突然失联,前不久他才得知死因,被捕牺牲了。所以,他不敢肯定这次是不是诱捕。
他进去了之后很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戴着金丝边眼镜,手中托着一杯咖啡,桌上正是当红明星的画报。谢楚山迟疑了片刻,慢条斯理的走过去坐到了那人对面。
“喝点什么?”
“白开水就好。”
“你来我的咖啡馆也没见钟爱白开水啊!”对面之人放下了手中的咖啡,笑容潋滟,一头男式短发上扣着礼帽,要是不特别注意,还真看不出她的性别。
“那不是有老苏请客嘛!”谢楚山说着拉过了对面之人的杯子,很贱的吐了一口“唾沫”在里面。
“果真如此抠门?”
“端木颜,长话短说,你以什么东西证明你就是我的上线?”谢楚山压低了嗓门问。
“都不确定我的身份也敢来见我,果然有胆识。”端木颜说着伸着舌头舔了舔杯口,果然一行清晰的字出现在了杯口“已经抵沪,柴胡可以出货。”
端木颜这才明白,连同这家咖啡馆,都应该是谢楚山的产业,而谢楚山本人,也该是早就来过了。于是她抬指沾了一滴咖啡写道:“出,今晚八点,增援八字桥。”
谢楚山点了点头说:“那你就太小瞧我了,我谢楚山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端木颜笑一声,点头低声说:“上级命令,战略物资是从各地捐过来的,跟随侦察连押送物资到前线,务必送到前线将士们的手里。”
谢楚山点了点头,起身离开,朗声说:“谢谢小姐的咖啡,你不是我的菜。”
“无耻之徒!”端木颜嘀咕一句,起身整了整衣裤缓步离开。
就在谢楚山偷偷见端木颜的时候,白一凡等一帮爱国学生被安排到了物资运输队帮忙。白一凡到第五军营部的时候,苏雨轩和一帮将领正在沙盘前商议浏河口预防工事完善的问题。白一凡帮忙搬完了战略物资便去找苏雨轩。
“我找苏参谋。”白一凡刚到门口便被卫兵拦住了,他只能报了苏雨轩的名号。
“苏参谋正忙呢,你们这帮学生,要是没事就赶快回去!”卫兵本来想表达的是马上又要开战了,未免伤及无辜,让他们先回去,但是经常跟一帮大老爷们儿在一起,除了舞刀弄枪就是杀敌,说话的艺术一点儿都没有天赋,所以他的话一出来就若恼了白一凡。
“什么叫我们这帮学生没事?我们辛辛苦苦来送物资,你们倒好,领导架子怎么不用到日本人身上?”白一凡那张嘴,就是得理不饶人。所以很快便将一众将领都引了出来。
“你的兵?”张治中一看是航校校服,于是歪头问苏雨轩。
苏雨轩点了点头,瞪一眼白一凡示意他赶紧滚。
白一凡是个性子倔的,怎么可能轻易退缩。于是,他指着卫兵说:“你别光瞪我,应该好好管教一下你这部下。”
“白一凡!”蒋言眼见苏雨轩要发飙,于是沉声提醒。
蒋言屡次帮他,白一凡自然是对他很信任,于是开口道:“我要参战。”
苏雨轩向来御下严苛,突然有人跳出来打他的脸,他自然是气得不行。但鉴于在众位同僚面前,他也不好发飙,于是冷脸问:“你凭什么?”
“我也想杀日本人。”
“是什么身份就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你回去吧!”苏雨轩再次展示了他的大度。
白一凡知道,以自己如今学生的身份,要上前线杀敌根本没有可能,于是灵机一动说:“战地记者,这个身份够吗?”
“如今之上海,全民都在抗日,我理解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心思,但是枪炮无眼,你们做好我们的大后方工作已经是极好。你们的爱国热情我们都看到了,听话,回去吧!”张治中见师徒俩相持不下,于是从中说和。
“这样,我跟你打,如果我打赢了,你就让我留下,可以吗?”白一凡执着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好!”没等苏雨轩回答,蒋言倒是替他做了回答。白一凡是个好苗子,其实蒋言也是想借机将白一凡拉到前线历练历练。
苏雨轩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过不下百场,所以,白一凡在他跟前根本就是弱鸡。不到十分钟,他就被苏雨轩放倒了两次。师徒俩相持了四十分钟,最后以白一凡的惨败而告终。周围将领都看的出来,苏雨轩是用了全力的,也就是说他不想这小子留在前线。护犊子是人的本性,但像苏雨轩这种方式,人的接受能力就被大打折扣。白一凡打心眼里觉得,苏雨轩是瞧不上他,而他没有看的苏雨轩转身之后略含疼惜的神情。
“苏教官,我承认我不如你,但我还是想去前线。”白一凡抿着唇,抬臂揪住了苏雨轩的衬衫袖子。二月份的上海,天冷的渗人,将官们穿的还是去年的秋装,这让白一凡一时间鼻头微酸。他起先听说第九军已经快一年没发军饷了,当时他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真是这样。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刚才要是在日本人面前,你已经死了。”苏雨轩甩下这么一句话进帐去了。
白一凡吃了闭门羹之后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去了。他丧气之余便开始打听上海抗日救国会最近筹集物资的情况,并在名单里面加上了衣服和被子等保暖项目。
最近之所以能疼出时间来修葺防御工事,主要是因为日方假意讲和,加上我方也需要时间准备,所以双方只能暂时休战。
2月18日,植田发出最后通牒,要挟我方守军在2月20日17时前撤退20公里,被我军严词拒绝。20日植田令日军全线发动总攻,采取中央突破,两翼卷击的战法,以第9师团主突江湾、庙行结合部,企图北与久留米旅围攻吴淞,南与陆战队合围闸北。敌飞机结队成群在我阵地及我阵地后方到处掷弹,更以重炮及敌舰炮向我吴淞、庙行一带阵地集中射击,敌步兵则借飞机炮火掩护攻击前进,一场恶战就此展开。我军第十九路军与第五军并肩作战,密切配合,利用长江三角洲水网地带和工事顽强抗击,并组织战斗力强的部队夹击突入江湾、庙行结合部之敌,双方在庙行形成了短时间的相持之势。墨言等人就是在给庙行守军送物资的时候遇到小股日本部队的。他跟着靳平生的时候学了不少战术,他觉得一帮手无寸铁的学生跟日本人正面冲突,根本没有胜算,所以便接着天气来了一招草木皆兵。他带着送物资的学生藏在灌木丛中,并用麻绳拉动灌木,对日本人形成合围阵仗。日本兵本想从左翼包抄十九路军,突然遇上了伏击,只能未战先退,让日军失去了最佳战机,也为十九陆军正面对抗日军争取了时间。但很不辛的是,蒋言在前线受了重伤,苏雨轩收到消息之后掩护蒋言所带领的师部往后撤离究竟送蒋言就医,好在有墨言等人的恻应,医疗队才得以接到顺利蒋言。自此,由学生自发组成的抗日团才算加入了在第一线抗日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