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医女当家:将军宠不够

第212章 圣心难测

  天启五年,十二月十九,岐山大营兵乱,主帅黄骆通敌叛国遣细作于南境诸营下毒之事败露,举兵反抗。

  十二月二十,黄骆伏诛,岐山大营兵乱初平,夜照大军举兵北来,于齐军交战于千秋原。

  十二月二十二,千秋原战事未平,南境各地又爆发战事,夜照武安将军率军于天泉河与苍云军交战,苍云军首战告捷,于天泉河与敌军呈对峙之势……

  数日内,一道道战报快马加鞭送抵京城,众臣皆惊,久等不到陛下开朝议战,纷纷往宫门前请奏觐见。

  最后也只等到了皇帝陛下一句:“大齐国强兵壮,南境有两位将军和平津王严守,朕很放心,诸卿回家好好过年,等大胜的消息便是。”

  小年这天,早起的许寒衣拿狐裘将自己过了个严实,又乘车跑去宫门外站岗。

  三道求见的折子递上去,两刻后,终于等到了快步出来的沈大监。

  “丞相且回去吧,年前陛下谁都不见。您若在来,就是抗旨了。”沈良颔首让随行的小太监把厚厚一摞折子递还给许寒衣,无奈劝到。

  “连本相都不见?”许寒衣愕然,拦住了要走的沈良,“沈大监,陛下此番到底是何意?”

  不见百官也罢了,陛下如今是连他都撇了?

  “圣意岂是我等奴才能妄加猜测的?丞相也别在这里吹风了,让老奴送您回车上吧。”沈良顺势扶了许寒衣,与他一起往丈外等候的马车走。

  待得快到车前,他才压低声音:“陛下近日密诏了永安王和萧亭章将军商议调兵南援之事,太后娘娘昨日传了国公夫人询问魏老将军的病情。老奴多嘴劝相爷一句,陛下正生相爷的气呢,这时候您就别再往前凑了,陛下他自有决断。”

  近日军报频传,震惊朝野的不光是南境战事,还有魏池渊还活着的消息,时下太后与陛下正忙着琢磨南境那几个王爷将军在谋划什么呢。

  “本相何曾……”许寒衣微微一愣,随即了然,止了话头,谢过沈良后便登车离去。

  他自认近日并未做什么触怒龙颜之事,陛下这无端的怒火,应与数月前他着沐修德暗查苗岩寨有关。

  当初他只知乔子谦躲在苗岩寨,念及洛萱的救命之恩,想借平津王之手抓了乔子谦替魏池渊平冤,却万没有想到苗岩寨里藏了本《毒典》,更是不知魏池渊竟还活着。

  他不知道,陛下却当他是隐瞒不报了。

  他若再对南境战事热心的话,说不定陛下就要将他与南境那些人划作一派,觉得他是想借乱生事了。

  毕竟这种事情,五年前他就做过一次。

  想及此,许寒衣面露苦笑,身形微晃,被同乘保护的侍卫稳稳扶住。

  许寒衣推开他的手,坐直了身子:“十七,你即刻带人去沧澜城将楚念带回来。”

  南境战事管不了便不管也罢,那个与他性命相关的女人可不能就这么弃之不顾了。

  他找了三个多月也没从其他地方找到石斛,楚念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这病还怎么根治?

  “啊?”十七神色一沉,十分为难。

  楚念又不是他们的人,跟他也不熟,哪是他能说带回来就带回来的?

  许寒衣皱了皱眉:“她若不愿走,就……就随她吧,你们留在沧澜城暗中保护,务必保她性命。”

  “哦。”十七听到主子没让他们强行绑人,暗自松了口气,刚按膝坐稳,抬眸对上许寒衣冷落冰霜的目光,立马跳了起来,“相爷放心,属下等必当拼死护楚大夫周全。”

  言罢,也不顾马车还在徐徐前行,推门便跳了出去。

  彼时,回殿中复命的沈良见陛下搂着爱妃看歌舞看得起兴,便寻借口告了半天假,换了身便装后就带着小徒弟乘车离开皇城。

  …………

  紫宸街,镇国公府。

  陆知行仰头看了一眼高门大院上熠熠生辉的牌匾,吸了口气,执帖上前,朝门房躬身爱上书屋宁州解元陆知行,求拜国公大人。”

  三月春闱在即,他们这些应试举子参科前需得于在朝官员中告拜一位老师,以求殿试后有人保荐。

  当初在淮阳被平津王拒之门外后,对他来说最好的选择自是许丞相。

  可他们来京月余了,连那位丞相的面都没见着。

  许丞相开口赶人了,许家其他在朝官员也没一个愿意见他的。

  他虽出身寒微,可毕竟是宁州解元,本以为许家这条路断了,换投他处也是轻而易举,不想近日连投三家都被婉拒。

  即便不了解朝中事,可也看出来了,这些人拒他与近日陛下对南境战事的态度有关。

  他实在无法,只能来国公府一试。

  怎么说,魏家也有一员大将正在南境御敌,国公大人总不会对他这个出自宁州的解元避而不见了吧?

  然而,那门房连帖子都没瞟一眼,直接挥手赶人:“国公大人事忙,年节前谁都不见。”

  “可晚学是……”陆知行还欲解释来意,却见门内出来几个侍卫,个个手按刀柄,一副赶人之相。

  他抿唇沉叹一声,拱手朝几人作了一礼,失魂落魄地往外走。

  正发愁下一步该去谁家,转角却见已身穿靛蓝锦袍的年轻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那年轻人似是专程在等,一见他就快步上前,拱手作礼,嗓音尖尖:“我家大人久慕解元才名,听说解元近日在京中求师,特来送上荐帖,诚盼解元闲暇时能往尚书府一叙。”

  “尊驾是?”陆知行看了一眼那张荐他去礼部尚书刘大人府上的荐书,没有接。

  刘大人是今次殿试的主试之一,早在他来京之前就收满了门生,哪会想再见他?

  而且,这年轻人瞧着也不像是尚书府的人。

  “不瞒解元,奴才在乾清宫当差,这封荐帖是咱们沈大监亲笔写的,大监看重解元的才学,想助解元一程,”年轻人侧身瞟了不远处停靠的马车一眼,又道,“解元只需拿了这封荐贴去刘大人府上一试,便知奴才没有骗你了。”

  陆知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玉冠锦衣的中年男子朝他拱了拱手。

  “劳沈大人费心了,他日陆某高中必当登门答谢。”陆知行虽未见过沈良,却也听说过他的名声,时下忙作礼答谢,接了荐贴。

  是真是假,他去尚书府一试便知,假的没损失,可若真得那位沈大监相助,他日后也不需得再靠了许琳琅去攀什么许家。

  蓝衫青年眼看着陆知行步伐轻快地转道往尚书府去,皱了皱眉,回到车内才吐了口气:“大监不是怕他泄露消息吗,作何要替他铺路?依奴才看,还是直接……了比较省事。”说着,抬手在颈间比划了一下。

  他们今天出来,就是来收拾这个与楚家比邻而居多年的陆解元的。

  当初他们花银子费心思让那小村子里的人都闭了嘴,偏是漏了这么一个熟知楚家事的小子。

  也亏得他们今日来得及时,若真要叫这人进了国公府,瞧见那假的魏大小姐,他们之前布的局不是轻易就要被拆穿了?

  “啧,年纪轻轻的,杀心别那么重。”沈良拢袖轻笑,“魏将军要携女归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那小子知道的事儿不少,留着还有些用处。”

  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大监这会儿打算去哪里?”

  沈良瞟了一眼魏府的高墙,往后一靠,悠悠道:“既然出来了,就去东风楼坐坐吧,兴许能遇上说书人讲南境战事,咱们听上一嘴,回头也好编编那位的事迹哄娘娘开心。”

  他能对陛下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这些年少不得那位贵妃娘娘的帮忙。

  那位娘娘圣宠优渥,也没想从他这里求什么,唯一所愿就是偶尔能听到点平津王在外的事迹。

  这么点小愿望,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自然是要尽心满足了。

  自皇城出来的马车毫不遮掩,一路疾驰绕过魏家的院墙,溅起地上未来得及扫开的落雪。

  站在角门前的魏家管事和几个下人避之不及,细碎的雪块唰唰打在衣摆上。

  “谁家马车在国公府前还这般嚣张?!”管事骂骂咧咧地扯了扯衣袍,转头看向又在门前垂首站成一排的几人,目光落到了最后一个穿着短袄,一脸络腮胡的男人身上,“你刚说你叫什么来着?”

  男人俯身恭恭敬敬地说:“回管事,小的叫王小山,原是要去云州投亲的,到京城被大雪阻了几日,身上银子用光了,就想打打短工赚些盘缠,小的是泥瓦匠出身,砌墙盖瓦都娴熟得很,之前在滨州还给知州大人家盖过别院,小的……”

  “行了行了,陈工头说过里手艺不错了,用不着在握这儿吹嘘,”管事被他絮叨的不耐烦,摆手打断,“咱们国公府可是多少达官显贵求着请着都难进的,你们这是得了天大的福气,做起事儿来可得利索些。修得好了,工钱赏银绝对够你们大半年吃喝,只是有一点,西苑是内院,你们做工时可得把脚和眼都给管牢了,若是不小心冲撞了哪位夫人小姐,那可就不是打几板子能了的事儿了。”

  管事说罢,着人领了他们去后院,自己匆匆往佛堂去。

  要说他们国公府今年也真是多灾,外头一茬一茬的事儿还没了呢,昨日几位夫人小姐在西苑偏厅为老爷的病症伤心不已,齐齐痛哭居然把院墙给哭垮了。

  老夫人一看就说是凶兆,催他们急赶着找人来修不说,还去相国寺请了几位高僧来祈福,他可得赶紧过去盯着。

  这一边,续了一脸胡子的楚大山紧随其他几人穿廊过院,刚跨过月门,忽听不远处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他悄悄转头看去,目光从四个自花园中走出来的女子面上匆匆扫过,落到最后那个与其他人隔了几步远,捏着帕子一副小心之色的少女身上时,猛然一怔,连步子都忘了迈。

  直到前头传来骂声才回过神来,忙不迭地告罪跟上,已是惊起一身薄汗。

  头先看余氏的书信,他以为被接回来的是楚念,可这会儿瞧着,那穿着锦衣华服的姑娘,不是楚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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