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其他 医女当家:将军宠不够

第236章 有功之人

  萧老爷子刚摆好脉诊,听到这话,挑眉一笑:“你们别听老夫讲得那么轻松,真正的练兵打仗可是件苦差,老夫当初是被家里逼着进军营的,虽说心怀保家护国之志,可到底是个懒骨头,经不起那么多磋磨。还是放放牛种种地,娶个媳妇生几个娃的小日子更适合老夫。”

  老爷子笑眯眯地捏了捏小谨胖嘟嘟的小脸,抬眸透过桌前一堆脑袋,望向门外:“而且,老夫当年虽战功卓著,却也犯过一桩难以弥补的大错,实在无颜继续留在军中。”

  茶馆里的人自是不好再追问是什么错,忙不迭地岔开话题。

  老爷子倒是不以为意,收回目光,给下一个人诊脉去了。

  谢飞鸢没想到他如此轻易地再提旧事,垂眸捏拳,心起波澜。

  那些话,与他当年卸任离营时所说的一般无二。

  那个时候,她心怀旧怨,只听进去了最后这一句,还因此笃定他所指的大错就是故意误诊杀人。

  直到那日听到萧亭章的质问,直到这几日在大营里见临安与沐将军为着内外之事忙得焦头烂额,直到今天又听到萧崇义的这番话,她心里那份笃定,突然有些动摇了。

  她少时在西境投军,初入伍时与袁郎结识,与他互通情意。

  谢家在她之前无人从军,可也是宁州的名门望族,家中二老自是瞧不上农户出身的袁郎,极力反对这桩婚事。

  她执意要嫁,父亲拗不过她,允了待袁郎立功点将后就准她出嫁。

  那两年袁郎也是真的拼命,立下战功无数,一路高升,眼看好事将近,却在一次突袭中身受重伤,被救回营中后,请了萧崇义医治。

  那日她不在营中,等赶回来的时候只见到了心爱之人的尸体。

  萧崇义说袁郎伤势太重,他也无力回天。

  那时候她虽心哀,却没想过怪罪萧崇义。

  直到半月后收到家中来信,说谢家已答应与萧家结亲,府中都开始着手张罗她与萧家二公子萧崇英的婚事了,她才觉得不对,等寻了当时在帐中帮忙的军医来问,发现萧崇义用药之际确有迟疑。

  那日她一身素服携剑上高楼,质问萧崇义当初救人是否存了私心,招招紧逼之下萧崇义没有承认却也不曾辩解,只在第二天自西境远赴淮阳,劝说萧家和萧崇英推了这门婚事,同月还借萧家之力请旨调离西境,派往南境驻守。

  萧崇义的反应让她越觉可疑,便也寻机调配回了宁州。

  然而,从袁郎因伤而亡到萧崇义解甲归田的这几年里,不管她如何逼问,萧崇义只说自己当时的确无能为力。

  她的确也找不到证据,否则早送萧崇义去给袁郎赔命了。

  萧崇义不愿多说,她却一直纠缠,甚至因此连累了萧崇英,害他失了一双腿。

  那虽是一场意外,可也导致萧氏一门族中剧变,当时南境的战事未止,族中的重担就全压在了萧崇义身上。

  如萧崇义自己说的那般,他虽有护国之心,却极为厌恶权势之争,会因此在那个时候想要卸任归隐也不是不可能……

  “王爷,您没事吧?”

  关切的询问打断了谢飞鸢的沉思,她摇了摇头,转头看了一眼长街上奔忙的人:“随本王去城墙上瞧瞧。”

  “可……”茗嬷嬷眉心一拢,想想还是上前搀扶,依了谢飞鸢的意思往城下走。

  暮色起,天光暗,纵是登高,也难见远处的情况。

  即便如此,谢飞鸢也只是与城墙上严阵以待的将士们一起立于寒夜之中,静默地盯着苍云军大营的方向。

  初时还不断有伤兵送过来,半个时辰后,城外的那条官道上便再无人往来。

  城内嘈杂的人声不断,外头却一片寂然。

  “王爷,起风了,还是让属下先送您回停云小筑吧。”茗嬷嬷陪着站了许久,眼见寒风吹得城头上旌旗猎猎,忍不住上前相劝。

  “不见小王爷平安归来,本王哪儿都不去。”

  谢飞鸢拂袖避开。

  两国交战半月,齐军胜多败少,幽霁能突破乐游陵上的七万大军奔袭至此是他们都未曾预料到的。

  两军交战之初,就有人提议退守沧澜城,毕竟苍云军的精锐都在银松堡,营中所剩兵力与敌军相较并不占优势。

  沐将军不愿不战而退,要死守他的亲兵大营就罢了,临安那孩子居然也不走,傍晚时甚至还披挂上马,要带兵一战。

  他虽有一身武艺,可到底是锦衣玉食里演出来的贵公子,往日至多也就应付几个刺客,哪做过这种上阵杀敌的事?

  她也知道此战对他们来说不仅是对抗外敌,也是在与朝中之人较量,只能胜不能败。

  可临安心里再急,也犯不着以身犯险啊!

  三年前她已经失了澜儿,若是这孩子再出点什么事,她要如何跟大侄子交代?

  谢飞鸢越想越心焦,攀着女墙死死盯着城外,又苦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听到茫茫夜色中传来的马蹄声。

  城墙上的将士们也看到了,第一反应是拉弓搭箭,对准策马而来的人。

  “王爷与沐将军大破敌军,生擒幽霁,特命我来调城中军医归营!”马背上的人隔了老远就扬声高喝,猛力挥舞着手里的一道军令。

  城墙上的将士们闻言一怔,按箭不发,直到下头驻守的人验过军令后,城内欢呼声起,才收了戒备,转头便见与他们一同在城墙上守了许久的谢老王爷跌跌撞撞往下奔去。

  彼时,苍云军大营的主帐里,一身轻伤的谢临安提剑坐在桌案上,皱眉打量下数步外被捆绑严实的三人。

  左边那个一身银甲,披头散发昏迷不醒的是今次带兵突袭的敌军主帅,是他们在战中抓获的。

  至于旁边这两个……

  跪在中间的女子挣扎不开按在肩上的两只手,只能顺从地跪地,咬牙切齿地说:“我们好歹也帮你们抓了幽霁,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有功之人的?”

  “有功之人?许丞相派你们远赴来此,不光是要你们助本王破敌那么简单吧?”谢临安缓声道,目光扫向她身旁的人,“两位若再不说明来意,本王便只能用刑了。”

  两刻前,这两个穿了夜照军铠甲的人在乱军中直奔幽霁,助他们将人一举擒获。

  他们在得手之后本是打算离去的,奈何没跑过弥光和解忧,被抓了回来。

  他虽不认识那个一直没开口的男子,却是在京中见过这个现下满面血污的女子的。

  此女曾在去岁跟着许寒衣赴过宫宴,不过已她的身手来看,应该不止是普通的相府婢女,而是许寒衣身边的护卫了。

  “王爷想多了,我们可没想过要帮你破敌,只是看幽霁不顺眼,顺手送他一程而已。”十一翻了个白眼,冷笑道。

  早知道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他们早间就该听十七的,从东边绕路归齐了。

  原想着凭他们的身手,都可以轻松出入齐军大营,南来也该能避开敌军,不用一日就可回沧澜城报信。

  他们也的确做到了,白日里在夜照军远处徘徊许久,终于在入夜时找到了机会,杀了两个敌军,抢了一身铠甲,本想趁着战乱偷摸穿过战场,走到半途见着平津王与那幽霁战得难分难舍,还渐露下风,她早前在银松堡被那些视死如归的将士感染,一时脑热,拉了十三出手帮忙。

  本想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谁料平津王府那两个神经病穷追不舍,还用毒暗算,把他们给抓了回来。

  更让她没料到的是,自己居然会被这只见过她一面的平津王给认出来。

  这下好了,正事还没办成,身份就给暴露了。

  想用刑就用刑吧,反正她是打死都不会将主子的吩咐泄露给这个相府的死对头,此番他们若是死在平津王手上,回头主子也一定会替他们报仇的!

  “顺手?”谢临安皱眉思忖须臾,颔首吩咐几个将士要将他们押去刑房。

  虽然先前京中来信,说许寒衣三番五次想入宫觐见都被陛下拒之门外,那日季阁老他们在殿上呈请时,许寒衣也未出言反对,似乎并不打算再插手此事。

  可这几天各处皆有异动,先是银松堡那边送了两个意图假借身份行刺的细作回来,紧接着幽霁就轻而易举地攻破乐游陵上的七万大军直杀来此。

  在这种时候,许寒衣的护卫突然出现在战场上绝非偶然。

  许寒衣位高权重,阴险难测且视他为敌,对于这两个人,他宁可错杀也不会放过!

  “等等!”沉默了许久的十三终于开口,振臂甩开押解的将士,抬眸看向座上的平津王,“我们从银松堡过来,是受萧恒之托来给王爷传信的,王爷也不需得对我们用刑了,找萧恒或是岑都尉来一问便知。”

  他原也是想如十一那般咬死不开口的,可转念又怕平津王借机将他们杀了,转头又给相爷扣上些莫须有的罪名,权衡之下,还是觉得实言相告更为妥当。

  

上一章 |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手机
书架
书页
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