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女转过身,隔着百十来米的距离,妇女与他遥遥相望。谢伟东停了停,想了想,终于艰难地从嘴巴中吐出字:你回来吧,我让你!
姜思成惊呆了,拽着谢伟东说道:谢大哥,你搞什么啊。这不是你要做的活吗?你把这活让给她,你干什么啊?
谢伟东对姜思成的话置若罔闻,始终怔怔地看着妇女离开的方向,又喊道:你回来吧,活让你做,我再去城里找其他的活。
妇女迟疑了一会,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迟疑地停在原地,直到谢伟东表示,他可以在城里找到更好的活,才又往回走。到了屋子里,妇女先是朝着谢伟东道了谢,安静的模样,与之前的聒噪,简直判若两人。
老板十分无语:这到底你是老板啊,还是我是老板啊,你这都能帮我做决定了是吧?
谢伟东尴尬地笑了笑。
老板很是无奈,气得都想哭,他干咳两声,不满地对妇女说道:你这专业知识也缺乏,经验更是十年前的经验。我一开始着急招工,这么长时间没人,才决定勉为其难地先用你。可现在你说说,你要是换我,能用你还是他?
老板我会学的,您就给我一次机会吧!妇女哀声祈求。
学,跟谁学啊?老板质问,他还是不想用妇女。
跟,跟妇女支支吾吾地看向谢伟东,突然说道,跟他,跟他。
谢伟东:
谢伟东迟疑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行,你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就问我,我这把我的号码都留给你。加我微信也成。
谢伟东说着,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将号码告诉了妇女。妇女连忙应声,记下了他的号码。老板无奈地叹了叹气。谢伟东又帮着妇女,对老板说道:老板,这样可以了吗?
老板沉默地应了。妇女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连声感谢着谢伟东和老板,才离开了。
待妇女离开之后,姜思成遗憾地重重叹了生气。声音太大,老板白了他一眼,姜思成怯怯地低下头去,见老板还是盯着自己,才意识到自己应该去工作了。
姜思成与老板和谢伟东打了招呼,便回去工作了,临别的时候,又叮嘱谢伟东再联系。谢伟东点了点头,让他先去工作,不要将这事挂在心上。
办公室中,只剩下谢伟东和老板。老板是个五十几岁的中年人,对谢伟东遭遇有点同情,谢伟东主动将工作让给妇女的行为,也让他很是感动。
谢伟东对老板道了歉,便准备离开,却被老板叫住了:你等等,我问你个事啊。你刚,为什么那么做?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么做是对的,应该这么做。
可是根据刚听得,好像你家的情况要比她家更糟糕。而且,据我所知,她说的话里面,还有水分。虽然她男人右手不行,但是左手还是照样可以干活,挣点钱的。
谢伟东想到了自己左眼失明的儿子,心中不甚感慨,就算他的右眼一样可以用,但是人生,还是比正常人艰难很多。
谢伟东便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了老板,老板点了点头。
谢伟东又说道:她是个女人,来工地这种男人干活的地方找活干,肯定是走投无路了吧。
老板点了点头,甚为遗憾地说道:可惜啊,我们这边没什么你能干的,并且,费用那边,甲方也拖了很久。不然,我也想给你找个事干。不过,这女的要是干的不好,我肯定要将她开除的。到时候若是你还没找到合适的工作不嫌弃的话,我这欢迎你!
谢伟东心中五味杂陈,对老板道了谢,正准备离开。
突然,一个厨师模样的工人,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还带着一股做菜的味道。那人焦急地对老板说道:老板,我不干了。我不能干了。我要辞工。
怎么了?怎么突然要辞工呢。老板又惊又着急。
我妹打电话来,说我家那婆娘在家里,跟村里一男的眉来眼去的,我得赶紧回去。我婆娘自己在家,那男的又死了老婆,正好凑对。不行,我得赶紧回去。
你这急急忙忙的走,我到哪里找人啊。老板很生气,你要不再等几天,等我找到了人再走。
真是对不住啊老板,我要再不回去,我老婆就跟人跑了。我老婆要是跟人跑了,我问谁哭去啊?那人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就差让老板给他赔老婆了。
老板又急又无奈:可是,可是哎,你说你要是做其他事情还好点,你这干的是食堂的事啊,我总不能让民工们一顿不吃饭吧。你这可真是愁死我了!
我也愁死了啊。我老婆都要被人拐走了,你说我还干个啥劲啊!那人眼看着都要急哭了。见老板不吭声,又换了一副姿态说道:再说了,您这都拖了多久没发工钱了?我这还跟着你干,有意思吗?
你说什么?老板惊问。
那人迟疑了几秒钟,又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继续说道,说什么?说的是事实,咱们都多久没拿到工钱了,每天累死累活的。连工钱都不给,我们怎么活啊?您把我的钱结了,我以后不来了。
那人说到最后,声音也小了下来。
你,你,你,你不来了?老板不可置信地问道,老贾,你跟我干了有五六年了吧,以前我什么时候拖欠过钱,这不是因为上面不给钱吗?上面不给钱,我拿什么给你?
我不管,那是你的事。我要结钱回家。那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没有,真没有。老板干脆说道,我这也每天求爹爹告奶奶地要工钱,要不到,我也没得给。等有了,我肯定给你。
老余,你总这一句有意思吗?就是我跟了你这么些年,我才等到现在才离开咱工地,你也不瞅瞅,这一个月来,多少人都已经走了,我能留到今天,已经够给你面子了。说实话,我早就想走了。
谢伟东才知道这老板姓余,他尴尬地杵在那里,觉得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这好像都涉及到对方隐私了。
余老板怔怔地看着那工地厨师,点了点头:好,我谢你,我谢你全家。你滚!
结钱!工钱给我!
没有!余老板不耐烦地别过脸去。
给不给?那工人倒吸一口凉气,咬牙切齿地问道。
我说过,没有!老板看都没有看那人一眼。
突然,猝不及防地,那人突然一拳头朝着老板打了过来。谢伟东还没反应过来,老板更没想到,便被一拳打得重重地栽倒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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