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两个小娃娃双手做蓬,狼狈的遮挡着头部钻回了屋子里,销光才嘿嘿一笑,似是奸计得逞了一般,得意洋洋的看向了坎江。
怎么样?到底是你输了,老家伙。
先前的一番对话,虽说昂长,但两位神明高高在上,可以说是尽收耳中、眼底。
除了两位年轻人晦涩的心思不易察觉,销光无法钻进去看个仔细之外,仅凭如今这番对话,结果已经有了定论。
那边站着的坎江不显丝毫慌乱,反倒心如止水。
人还没到轩辕国呢,你就将结果敲定,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早么?我觉得不早,这两个小娃娃光着屁股长大,感情深得很,眼下又无外人,难不成他们故意这么说,就是为了给我们听?
两位三重天上的神明偷窥天机,就算是付不归本身也有着三重天的修为,也绝不可能轻易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这便是神明同凡人的差距,同样也是销光心里独有的一股子自信。
坎江望向下方的小屋,两个年轻人匆匆分别,各自睡去,结果确实是已经定下了。
可二者还没踏入轩辕国的国土,也未曾对轩辕国人出手,事情还可能有转机。
坎江思绪万千,久久没有开口。
销光也不急,就这么站在旁边,本着不多的耐性等着坎江发话。
良久之后,坎江开口,轩辕国的那个所谓的神使,也是你派过去的?
轩辕国有一位神女的事情,九重天上的神明都知晓。
可这位来历不明的神使,就是三重天上的神明也未必清楚。
不知道那位神使大人从何而来,有何意欲,这使得坎江也觉得奇怪。
销光撇嘴道:不至于,为了一场赌局,我还不至于做这么卑劣的局,再者,我还没活够呢,胡乱弄个神使下去,上面万一开眼追究起来,你说我以后还能在三重天上混么?
上面的人虽说无心体察下属,但万一哪位大神不经意低头看上那么一眼,察觉到了人间的种种怪状,再将其仔细探查,发现了端倪,就算销光长了一百张嘴,也难逃其咎。
若是上面大度,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那就是剥去神职的大罪。
这么大一顶高帽戴在头上,说销光一点都不慌,那就是放屁。
意识到坎江对他有所怀疑,销光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不对啊!老东西?你居然怀疑我?我犯得着因为这点事情,把自己的命搭上去么?你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真觉得我的是这样的人?
扪心自问,销光跟坎江虽说不是很对付,做事也并不合群,但行事方面也不是特别的阴险。
难不成就为了一个赌约,他就能壮着胆子在下面设局,好叫坎江自己离开三重天,成为陆地一方游走散仙?
用脚趾头去想,也不可能想得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销光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坎江其实也知道这一点,见着销光有些慌张,微微一笑,开玩笑的,就算借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在这个地方设局。
这么一说,销光才终于点了点头,可很快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指着坎江的鼻子道:不对!老家伙,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
坎江笑得更欢,你刚刚不还是胜券在握,你赌赢了,我寒碜你两句,这不过分吧?
还不过分?这可太过分了好吧?
赌赢了之后,销光不用坎江履行赌约,这已经很给坎江面子了。
坎江这是做什么?明知自己要输,得了个大便宜,还要出言讽刺,这有点没品啊!
瞧见销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坎江走近,还是年轻人有活力啊,不跟你闹了,你仔细想想,这个节骨眼上,轩辕国忽然多了一位神使,想尽了办法挑拨轩辕国和付不归,想叫两者打起来
话到这就止住了,坎江一双大袖飘飘,将手背在身后。
销光迷茫之中,皱起眉头,啥意思啊?你是怀疑其中有人生事?
想到这,销光身形抖擞。
那不行啊,不能叫这赌约被一个外人给坏了,咱们先去一趟轩辕国,探个究竟。
坎江右手搓着耳垂,和蔼可亲的脸上露出淡笑,不是胜券在握么?怕什么?轩辕国有个神使,那叫他在那呆着就是,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怕轩辕国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付不归他们没等找上门去你就要认输了?
原本还胜券在握的销光被这么三言两句挑拨,彻底失去了先前的鲁莽劲。
啥意思啊?你是说付不归只要不去,就不算你输了?那小子刚刚的话咱们都听的清清楚楚,他要去轩辕国,要去找人算账,这可不是我胡说八道,刚刚咱俩都听着呢,你不会是要赖皮吧?
这位三重天上的水司大神,实则也不是个多靠谱的人,被他弯来绕去这么一弄,使得销光也开始糊涂了。
好在本意不在赖账,坎江思量片刻,向着销光仔细答着,这么说吧,有人比咱们先盯上了付不归,而且肯定也是蓄谋已久了,若非如此,他不会出现的如此合适。
销光一刮鼻子,哼了一声,就算有又能怎么样?你打算下去趟这趟浑水?
下面这些浑水,虽然本就是他们酿成的,但万一上面有人插手,没做声色就将他们给解决了,他们也怪委屈的。
所以即便是看到了有人插手其中,他们二人也只能隔岸观火,明哲保身,防止上面有哪位大人看他们不顺眼,将他们连带付不归一起碾成粉末。
那自然是趟不起,不过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者这事正是付不归的他们的转折点。
一听说这句,销光下意识的以为这只是坎江的搪塞之词。
原来是这样,你是非要亲眼看着等着付不归闯上轩辕国再认输咯?
坎江点头,就算是吧,不过我觉得我未必会输。
销光眼神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最好,不然我可就真的遗憾了。
这坦然的一幕,使得坎江也觉得有些奇怪。
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销光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道:我站哪一边都行,赢下赌约才是最有意思的,不过你放心,我赢了也不为难你!
这么重的赌约,销光哪好意思叫坎江去执行?
虽说不好意思,但修行千载的光景,可不是用来认输的。
他既不会自己认输,也不会平白无故弄出个神使出来,那那神使的身份,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坎江倒是也没再去追问,低头拍打了两下胯前的衣摆,那是再好不过,既然人不是你弄来的,我对此又颇觉好奇,你我不如就过去看看,瞧瞧这老东西是从哪来的!
两位神明谈笑间瞬息万里,待再从云头上望下去的时候,已经到了轩辕城的上方。
夜色依旧很浓,从上至下俯瞰,整个轩辕国,就像是一只木匣子。
匣子当中那些玩意尽收眼底,却少有能叫两位神明提起兴趣的东西。
眼神随心思翻搅,像是一双大手在遍布沙石的泥泞河流当中淘沙。
终于,在轩辕城内城一座灯火通明的殿堂当中,二者瞧见了一个穿着粗麻布衣,脚下蹬着一双草鞋,头上光秃秃,却见不着一点光的老东西。
老东西身处的环境,和他的模样截然相反。
那辉煌的大殿似是在衬托着那老头的难看,就似好好的一锅白粥里面忽然出现了一颗老鼠屎。
即便是那颗老鼠屎被人挑出去,也仍旧叫人觉得不像是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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