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从这话里察觉到了什么端倪，付不归开口追问道：“村子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么？”
瞧着自家儿子仍旧放不下村子的人，付柏摇头，“不会，轩辕国是奔着囚灵玉来的，你将囚灵玉带走，以后村子就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了。”
付不归认真的点头，似懂非懂道：“所以，说到底他们还是为了这块囚灵玉来的，还是因为我，才害了村子……”
这是付不归第一次确定，村子里的事情，真真正正同他有关，若是这块囚灵玉不在村子，或是他早一些离开清河山，早一些出来寻找父亲付柏的踪迹，说不定村子就会免受灾难。
付柏扶额，稍显无奈，“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跟他们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他们既然将你赶出来，你就已经和村子没有关系，你能回去，是你不忍他们受罪，想帮他们一把。”
“不过你要是不回去，于情于理也都说的过去。”
“我只是想告诉你，更多的时候，要将心思放在自己身上，明哲保身，虽说不是什么英雄所为，可早死的英雄，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英雄。”
付不归摸摸头，没说话。
知道这件事说不通，付柏也没在这地方多做纠结，毕竟这些话，不过是他为人父母才说出的一些关切之话。
事实上，就算村民们再不待见付不归，如果那一日天罚降世，他付柏尚在清河村，也一定会如付不归一般，挺身而出，哪怕是粉身碎骨，也要护得族人安全。
只可惜，当时他已经不在清河村，本该是他去做的事情，也被付不归顶了下来。
正因如此，付柏才产生了这种父亲独有的恻隐之心。
毕竟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父亲，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好活着。
至于他到底都做了什么，其实不是太重要。
不伤天害理、仗势欺人，就足够了。恰好这两个词，和付不归半点边都沾不着。
付柏摆了摆手，“不说这个，除了你先前问的那些问题，你就没有更多的想要问我？比如我的相貌，还有村子中的村民？”
付不归当然是摇头，“没有，我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这一路过来，我心中也猜了个七八，至于村子里的人，还有您的模样，我也早就见惯了。”
一晃数年，除了那些孩子们都长大了之外，其他人的变化其实并不大，这究竟是为什么，付不归心中其实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村中百姓的模样，包括付柏的副将年余的模样，这么多年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至于为何付柏是半点都没有变，付不归不想过问，也一点都不惊奇，一路过来，付不归瞧过太多奇异的事情。
甚至青丘狐族，可以长生不老。他们胡髯国人既然有兽力傍身，年岁稍微长一点，也不是不能理解。
见付不归看的如此通透，年余莫名痛心，“以前我教你的拳脚，记得每日勤练，剑也是。”
“叫你练拳练剑，都是为了你好，不为别的，只为强身健体，还有散气。”
“在清河村的时候，我没时间教你，你身上也没什么特殊，我本想着叫你做个寻常孩子，跟村子里的人一起长大成人，无忧无虑的过一辈子。结果这囚灵玉，还是没能叫我如愿啊。”
见到付柏的那一刻，关于囚灵玉的事情，付不归当然也已经全部坦白了。
瞧见那玉环稳稳当当的嵌在了付不归的皮肉当中，同付不归融为一体，付柏虽然未说什么，但只要明眼人瞧见这一幕，就能知道，付柏心中对付不归还是关心的。
只是父亲的爱与关切，并不是那么擅长表达，只能藏匿于表情于语气当中。
父亲说的这些，付不归当然都懂，不过更叫付不归奇怪的是付柏语句中夹杂着的一个字眼。
散气。
听付柏嘀嘀咕咕的说完那些，付不归插嘴问道：“拳和剑，我有空就练，这些年，几乎从不落下，不过散气，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神在付不归的身上扫了一圈，付柏眼神闪动，“修为介于灵师灵将之间，距离灵将就差一步，萧伯教你练气的法子了？”
付不归点了点头，无意隐瞒这些。
那种独特的吐纳之法，是萧伯教给他的，萧伯和付柏说的如出一辙，不用太强，只要能不受欺负就行。
而事实上，因为有付柏给付不归打下的好底子，付不归也从来也没怎么受到过欺负，很少有人是付不归的对手，孩子不行，那些大人，也差点意思。
付柏这么问着，还不等付不归想要如何回答，就看着付柏已经自我开解道：“也是，萧伯若是不教你这些，倒要浪费你这个好苗子了。”
付不归低头看了看自身，从未觉得自己是根好苗子。
在山里上窜下跳，付不归倒是一把好手，就连山上的野猴子，都比不过他。
“老爹，你还没说什么叫散气呢。”
被付不归追问，付柏怔了一下，“所谓散气，是指将体内吸纳的气，依照奇经八脉释放出去，我们胡髯国人修炼兽力，若不能将灵力转为兽力，那多余的灵气则会成为体内的负担，所以胡髯国人不同于世上那些寻常的修炼者。相比他们，我们要更注重体魄一些。”
付不归眨眼，“只要练拳练剑，就能把体内的灵气散出去？那怎么我每天都练拳练剑，从不见体内的灵气减少？”
练拳练剑这两件事，付不归一直都放在心上，只要有半点闲暇，付不归就会摆出架势，练上一小会儿。
一晃十八年过去了，付不归体内的灵气并未减少，反倒越发充盈，再这么下去，赤霄还不等冲击灵将，付不归已经跻身于灵将之列了。
“练拳练剑，也要找对门路，那时候你还小，小孩子气太散不好，容易沾染不干净的东西，我就没给你说那么多，现在你有囚灵玉的庇护，已经可以试着去散气了。”
“只不过，各门各派，都有其自己的修炼路数，他们是用这样的方式，吸纳灵气，也有些人，天生经脉奇异，需要另辟蹊径，找对了门路，就可一步登天，修为突飞猛进。”
说到这，付不归已经明白了个大概，“所以散气也是同理？”
瞧见付不归如此聪明，付柏满意的点了点头，“如何散气，我教不了你，不过以你的天资，唯有找对了自己走气的那两条气脉，才能将体内多余的灵气散出去。”
就付不归目前的状态而言，一旦将体内的灵气散净，兽力自然而然会浮现出来，此后凭着囚灵玉蕴养出来的兽力，付不归的前途一片盛景。
“只可惜，这些东西我指点不了，只能靠你自己体悟，如果有幸得见名师，或者能够好好指点你一下，为你找到你的气脉，你日后的修为提升，应该会简单不少。”
付不归耸肩，“那能有多简单？有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付柏摇了摇头，瞪了付不归一眼，“少贫，总比你到处跑着找异兽要简单。”
正事一旦说完，这父子二人的话也就越发的少了。话越少，显得也就越正态。
付不归站在付柏面前，忽而想到了又一个问题，“轩辕国和万兽谷，合作了什么？为什么您会被送到这来？”
付柏右手在额头上轻轻叩动，“这时候了，你才想起来问这个？早寻思什么了？你要是去问鲳涛，不是比问我更清楚？”
付不归捏了两下脖子，道：“想听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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