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接下来的战斗,言峰绮礼隐隐然有些难以控制的兴奋,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有些意外,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了。
上一次,还是在遥远的记忆之中,在此时,即将面临战斗的言峰绮礼,很自然的忘记了,对爱丽丝菲尔的处理,他还没有动手将她杀掉呢。
圣杯之器――
爱丽丝菲尔睁开眼睛,环视四周。
现在的感觉非常奇怪。意识无限鲜明,却无法条理清晰地思考。
看来,浑浊而失去意义的,并不是她自身的精神,而是她所在的世界。
许多景色在她眼前飞驰而过。看着这些景色,只会涌起无谓而难以承受的悲伤和空虚。
眼中映出的景象,全部都与欢喜和幸福无缘,或者说,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感应这些纷乱的情绪,却也能分辨出。
这些情绪中,有痛苦,有屈辱,有遗憾的怨恨与缺失。
那流血与焦土、背叛与报复,费尽心力却一无所获,这就是代价高昂的徒劳连锁。
还有,记忆中,那熟悉的雪景反复循环着,这是,讲述着将自己的一切封印于严冬之城中一族的故事。
看到这里,爱丽丝菲尔终于想起来了――自己俯瞰的,是艾因兹贝伦一族历经两千年的圣杯探寻之旅。
初始的由斯苔萨。以及以她为原型创造出的女性人偶们……人造人,虚伪的生命。
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人偶,爱丽丝菲尔的心中多出了一抹惧怕的情绪,她并不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来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但是眼前这一片浩瀚的,数目庞大,外观一模一样的人偶,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看到为之恐惧心寒。
只有爱丽丝菲尔,看着那些人偶的模样,她心中有一种滋味难以言说。
何况,自己此时应该正在昏迷不醒才对,爱丽丝菲尔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进来到这里的。
也不知道圣杯为什么要让自己看到这些,但是爱丽丝菲尔很清楚的知道,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事情发展,爱丽丝菲尔在心中想着,重新打量着眼前这一片人偶之海洋。
看着这成片成堆的人偶,她们脸上那与自己如出一辙的面容,无不是在述说着她们本来背负着的是与爱丽丝菲尔相同的宿命。
这些,都是由炼金秘术所创造的,为了实现遥不可及的夙愿而生产使用的、人形的消耗品。
爱丽丝菲尔看着她们,身体也禁不住微微的发抖,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遭遇,让她知道这些人偶的来历。
她开始明白圣杯想要做什么了,那是以她们的血和泪为墨水,裂开的骨头与冻僵的指尖为笔,书写着艾因兹贝伦一族失意与迷失的历史。她们的叹息和绝望,让爱丽丝菲尔心头为之一紧。
如果存在能看到这些景象的地点,那一定就是在一切纷争的焦点,见证一切之物的内部。
爱丽丝菲尔终于理解了,自己现在正在看圣杯的内部。
怀抱初始的由斯苔萨的,圆藏山的大圣杯。而所有人造人都是以身为”冬之圣女”的她为基础而创造的规格品。所以,她们分担着同样的痛苦。
――不,真的是那样吗?
随着爱丽丝菲尔的心中不由自主的疑问,她面前的场景再一次的转换,一道怯弱的声音怯生生的响起:“你为什么哭泣,母亲大人?”
回过神来,爱丽丝菲尔发现自己在熟悉的房间里,被暖炉中的温暖守护着。
窗外是寒冷的风雪,爱丽丝菲尔回忆起了这一切,那是艾因兹贝伦独有的白雪皑皑,那是她记忆中一日复一年的景色。
虽然屋内有着温暖的暖炉,但是窗外的狂风呼啸而过,还是容易让城堡内的人感觉到不安。
而此时,一双幼小的双手为了寻求保护,紧紧抓住母亲的双臂,以她的声调,只能糯糯的说着:“母亲大人,我做了个噩梦。伊莉雅变成酒杯的梦。”
尽管内心十分的害怕,但是,伊莉雅那宛如宝石一般的双眼还是充满信赖地看着爱丽丝菲尔。爱丽丝菲尔怔怔的低下头,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了,只有两人之间那天生的亲近血缘提醒着爱丽丝菲尔,这真的是她的孩子。
孩子的父亲是谁?即使知道在此时的情景下不应该想这样的问题,但是爱丽丝菲尔还是忍不住这样怔怔出神的想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个名字,假如是他的话,爱丽丝菲尔的脸颊悄悄的发烫。
假如是他的话,自己会接受的,爱丽丝菲尔的双眸渐渐发亮,再看眼前的伊莉雅,便充满了爱怜之情。
虽然这是在圣杯的内部之中,爱丽丝菲尔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景象,并且还回到了曾经的艾因兹贝伦的古堡之中,但眼前的这个孩子却是特别的,比谁都惹人爱怜――
哪怕明明知道眼前的伊莉雅只是假象,但是当伊莉雅认真的回忆梦中的情景,并为此露出害怕的神色时,却是那样的让人想要怜惜:“母亲大人,在伊莉雅的心里,装着七个大块。当伊莉雅感到要破裂,非常害怕却无法逃跑的时候,就听到由斯苔萨达人的声音,头上的大黑洞……”
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可爱的小生命,却在毫无所惧的说着可怕的话题,爱丽丝菲尔有些崩溃。
为了阻止伊莉雅继续说下去,爱丽丝菲尔紧紧的抱住了她,她用自己那银白色的长发,轻轻的触碰着女儿被泪水湿润的脸,试图用如此亲密的接触来抚慰伊莉雅,低声安慰她道:“没事,没事的……那种事不会发生。你是不会看到那种事的,伊莉雅。”
在为数众多的姐妹中,只有爱丽丝菲尔拥有的,无法与其他人分担的东西――那就是身为”母亲”的慈爱。
……
接下来的两章可能对于某些朋友来说都是无意义的东西,那么,不喜欢的可以略过,爱丽丝菲尔会活下来,某些小剧情会有些改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