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刻在手上的契约之证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样一来,我就不再是你的Master了。”韦伯低着头,看着脚下说道。他并不想知道现在Rider以什么表情看着他。也许是对韦伯放弃战争这种怯懦行为感到惊讶,也许是为自己从无能的Master手中解放出来而露出安心的笑容,无论是哪一种,韦伯都不想看到。可以的话,他甚至希望Rider把两人邂逅的经过忘掉。
“去吧。无论去哪里都行,你已经……”
唔,平静的回答声响了起来。接下来,就该听到在大地上飞驰而去的马蹄声了――
韦伯的心中,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知道,此时的他,大概是会被当做一个怯懦的懦夫吧。
但是征服王却毫不在意,依然笑着看着他,韦伯忍不住道:“我已经没有令咒了!不当Master了!为什么还要带我一起去?我――”
征服王困扰的挠了挠头,这才说道:“不过,不管你是不是Master,你是我的朋友,这点不会改变。”
看着征服王,韦伯知道,这句伴随着和往常一样的笑容说出的话语,是说给自己听的。这一瞬间,他心中最强硬的部分瓦解了――尽管拼命保护着,破坏却仅仅需要一瞬间。
脸颊上似乎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流淌下来,韦伯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泪,他开始痛恨自己的软弱无用,但是正是这样软弱无用的自己,却得到了征服王的认同,他忍不住哽咽的道:“……我……我这样的人……真……真的可以……在你身边吗……”
“与我共赴战场那么多次,现在还说这种话干什么。你这笨蛋。”征服王如同听酒宴上的笑话一般取笑着少年的眼泪,拍了拍他那瘦弱的肩膀:“你不是与我共同面对敌人的男子汉吗?那么,你就是朋友。挺起胸膛和我比肩而立吧。”
“……”韦伯忘了自嘲。忘了今天以前的屈辱、对明日的胆怯以及面对死亡那一瞬间的恐惧。
“战斗胜利”这一无可动摇的信念,在他的心中扎下了根。
“那么,该对第一道令咒做出回答了,睁大眼睛好好瞧着吧,小子。”征服王看了看韦伯。
“……啊,我一定会用这双眼睛看着的!”虽然原本任性的说出了想要不去最后的决斗的话语,韦伯已经选择了放弃。
不过,征服王的话语,却让韦伯吃惊不已,即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面对着即将到来的决战,征服王依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信任他,并且理解他的决定。而非将韦伯当做一个害怕战斗的懦夫,对于征服王那温暖的话语,韦伯不由得感动,并且落泪,他只是一个懦弱无用的小人物,或许曾经也向往过英灵们的伟大和高贵,但是在面临决战时,他还是希望,放弃手背上的三枚令咒,以此来解脱征服王的桎梏。
对此,征服王心知肚明,他轻飘飘的绕过了这个话题,看着眼前泪流不止的韦伯,再一次伸出了他的手掌:“走吧,小子,既然你都已经发出那样的令咒了,总要让你看到实现吧。”
“你……”韦伯擦干了眼泪,毅然的随着征服王赶赴战场,或许每个人都不甘于平凡,却又不得不平凡。但是至少,在此时,韦伯要顺从自己的心一次,这样,日后想起了,才不会后悔。
跟随着征服王的步伐,去见证他的战斗与荣耀,韦伯在心中如此想着,此时的他,再无过去的软弱,面上满是坚毅。
神威战车开始疾驰,带着韦伯与征服王,奔向决战的死敌。
而那信号所示之地,是未远川的河对岸,冬木第四灵脉所在地。
冬木市一个僻静的角落里,“该走了,所有的master应该都在赶往那里了。”卫宫切嗣从旅馆中步出,与saber一起赶往发出信号的地方,舞弥的伤势太重,在最后一战中恐怕是派不上用场了,这是卫宫切嗣心中唯一的可惜之处。
既然是战争,那么每一份力量都应该尽量使用,或许那就是决定最后胜利的筹码。
就算这样,卫宫切嗣的面上依旧是如往常一样的没有表情,他的心中,只留下两个人的名字:张良、言峰绮礼。
在卫宫切嗣的心中,这两个人,才称得上是最后的大敌。
虽然张良曾经与远坂时臣达成了协议,但是之后远坂时臣便突兀的死去了,这种突如其来的事情,卫宫切嗣不用多想,也可以知道是谁做的。
“假如是这样子的话,言峰绮礼与那个金闪闪的英灵的组合,也很难对付啊。”卫宫切嗣一边想着,一边赶路,而saber则是面容沉静的站在一旁,她骑乘着新的载具,那辆崭新的摩托车。
本来卫宫切嗣想要劝saber放弃这个载具,不过,在看到saber开着它发出了巨大的威力之后,卫宫切嗣便放弃了这个想法。
当摩托车可以拥有比汽车还有迅捷的速度,却还保留着极强的机动性的时候,这样的车子,也不应该称为摩托车了吧。
卫宫切嗣如此想着,忍不住从车子的反光镜中看去,即使是穿梭在车流之中,saber驾驶的摩托车依旧是如此的明显。
在那极多的车辆之中,saber驾驶着的摩托车仿佛有了自己的生命力一样,宛如一道银线一般划过车与车的缝隙,跟随着卫宫切嗣的车辆。
拥有着魔术师的魔力视力的卫宫切嗣,自然是不难看清楚即使是在那样紧张而迫切的环境下,saber的面上那淡定而从容的神情,以及显得游刃有余的技术,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是游刃有余吗?”卫宫切嗣开始考虑对战的情况了,却也难免被saber给惊讶了一把,大概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极为少女的英灵,居然还有着这样的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