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
小颖道,“林叔,既然是问诊的,那就请进来吧。”
“对,对,林叔。”乞丐张附和。他又对何远使眼色。
何远认为,这人解决不了自己的问题,有离去的意思,但乞丐张如此坚持,何远也只能无奈的答应。
“真不是踢馆的?”林叔道,“那还真是可惜了,我最喜欢被踢馆。”
高山心里怒骂。
“为何?”何远问。
“既是踢馆,那就是要比拼医术,这样才有意思。”林叔道。“你失忆?”
他抢过何远的手臂,迫不及待的开始诊断。何远也不阻拦,林叔为何远脉诊。
“林叔,需要我来帮忙么?”
“小颖,你去休息,这里我来解决。”林叔面露好奇,“你真的失忆了?”
“记不起来而已,”何远说。
“不可能,你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如果说非要有异常的话?”林叔古怪的瞅着何远,顺势点出一根银针,刺在何远皮肤之上。“这就是异常。”
“这是病么?”何远好笑。
“不是病,这是异常。你是武修,而且是极其恐怖的武修。”
高山道,“一根银针,估计也刺入不了我的皮肤。”
“哼”林叔甩出一根银针,扎入高山嘴唇之下。“给我闭嘴,银针特质,什么样的武修我没见过,但是将躯体修炼到他这种地步,让银针无法刺入,,,,”
“看来你无法解决我的问题,”
“别着急,诊断才开始。”林叔道,“刚才是脉诊,你身上没有问题,也没有受过伤,可是你失忆了?”
“你怀疑我失忆是装的?”
“我没那么无聊,武修失忆,我从来没有见过,你是特例。问题不在外,就在你自己身上,”
小颖突然道,“林叔,会不是是中毒?”
“毒?”林叔抿嘴,思索。然后摇头,“不是,用毒是杀人,至少也该让他损失功力。使人失去记忆的毒药,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也从未听过。倒是我听过修仙者,功法紊乱,导致脑海受创――疯了的。说说具体的情况?”
“我想我会一直失忆,”何远说。
“一直失忆?你这算哪门子说法?到了明天,忘了今天?”
“你真的是大夫?”何远道。
“有话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无话可说,”何远道。
“能具体说说么?”小颖道,她冷静的看着何远。林叔显然没有小颖有耐心。
“经验并不能解决问题,”“我觉得叫失忆并不准确,应该叫做忘记,是无意识的忘记。”
“放屁,无意识的忘记,这不是病么?难不成你痴呆了?”
“哎,人能够记忆,就能够忘记,阴阳相对,记忆是人的能力,忘记也是人的能力。你的医术,局限太深,若说世间有医道,你终究是凡人医,不能医道大成。”
“你,”林叔想反驳。
“嗯?”何远疑惑,这是自主的话,可也给了他启发,“也许有记忆之上的存在,我却没有发现。假定真的有,那我的问题应该就是因为那而出现,我启动了那可开关,却无法自主控制。”
何远说的不是医,完全是建立在自身基础之上的看法。医者,将状况当成病,何远不这么看。
“你这么能耐,那你的病,我们不看,小颖送客。”
“不必了,”何远制止,“很好,很好。解决问题的钥匙,我自己掌握着。”
“老头,你不行,”高山将脸上的银针拔下,狠狠的拍在林叔面前。
“胡说,胡说,”林叔暴怒,“居然侮辱我的医术水平,你以为你是谁?”
乞丐张额头大汗,场面随着林叔的暴怒而失控,高山的挑衅,何远的教训,一切都不是他原来想的那样,他是来套近乎的,至于何远的病能否有结果,他不关心。
“小颖?”乞丐张愧疚的看着。
“你说记忆之上的存在,那是什么?”小颖问,“如果真有,或许能够为医道开辟新的领域、”
“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小颖,你不要被他的话,带入死胡同。”林叔道。
“阴阳相对,才是医道的宗旨,他说的没有错。我们的医术不过是建立在前人的基础之上,没有一点的进步。”
“世间百病,我可以九成九。”
“剩下的呢?”小颖反问,“不是百分百,便有缺憾。”
“有潜力的小姑娘,”何远说,“但我没办法给你答案,我需要时间。”
“可以,你住在哪里,”小颖问。“对了,你现在没有记忆,不如就住在医馆中。”
“没可能,我们要离开青城,”高山急躁,医馆浪费不少时间,麻烦快来了,赌场的事,可不会就此终结。
小颖道,“我可以和你们一起走,我想对你的问题做一个完全的记录,也包括你最后的结果。”
“不行,一群人都不知道什么来历。若是居心叵测,后果不堪设想。”林叔护犊心切,银针对三人出手。
何远转眸,瞪眼。时间仿佛凝固,一道雷电隐现,夹杂破山之力。何远雷势小成,以势化雷。一怒之间,有天地不可测的威严。林叔出手的银针,尽数掉落。
“这?”高山几乎要喊出来,“这究竟是什么人,武道碑定然有此人的姓名。”
林叔吞咽口水,他害怕。很害怕,
“我讨厌别人偷袭,你没有死,很幸运。”何远看起来不再邋遢,反而有一种即将杀人的暴虐,“呼,”
“以力服人?”乞丐张想道。
“林叔?”小颖关切,“我还是留下,,,”
“不用了,”林叔稳定情绪,压抑害怕,“我眼拙,看不清楚。你随他走,医道或许还能有更高的成就。”
无论小颖来或不来,他都不关心,人已经走在青城街道上,高山待在身边。
“前辈,你这是什么功法?如此不可测?”
“不知道,”何远淡淡说。
“也是,也是。前辈,你看我这样,应该如何进步,二十五牛的力量,从前我觉得很了不起,现在却一钱不值。”
“武道八境,你到了第几境?”
“诶?”
“嗯?是这样,我的记忆原来还在,却是被藏起来,就像盒子里的宝物,虽然在,却拿不出。你刚才问,我能回答,就像是连锁的反应,不自觉脱口而出。”
“奥,其实吧,我只有炼骨境。”
“一境几炼?”何远再问。
“什么?”高山不解。
“八境,一境九转,才可以圆满。而后是通神,通天,,,”
高山尴尬,“一境一转,炼骨境后无法进步,就算有功法也是无可奈何。”
“会用力么?暗劲可掌握?”
高山一知半解,全然是不得门道。
何远叹息一声,“你多大?”
“三十六,是不是迟了?”
“我认为这和年级无关,只是你不得门路,炼骨境只打磨力量,完全忽略八境的意义,八境是身体的全面开发,你从头修炼,过些日子再说。”
“等等我,”乞丐张跑来,小颖背着药箱,走在一侧。小颖走,乞丐张跑,两人却保持并行。
“小鸡仔,”高山道,“你连个女人都不如。”
乞丐张喘着粗气,“别说风凉话,我有伤,”
“你的伤不是手上么?”小颖道。
何远盯着暗处,一动不动,街道安静,他却听出远处的轻微呼吸。
“有麻烦上门,”何远道。
“麻烦?”高山瞬间反应,“他们来了?”
“谁?”
啪啪啪,一串鼓掌声。
“高山,你勾结外人,抢劫赌场,老板特意让我来杀死你们。”
听声不见人。
高山紧张,乞丐张紧张,小颖不明所以,何远不耐烦。
“流木?”高山道。“我没见过他,但是在赌场中听过他的名声,据说他曾经去暗杀一位武狂,”
“成功了?”何远问。
“没有,”暗处发声,“但是我砍断了他的一条腿,”
“他可以算得上,武狂之下第一人。”
“武狂是谁?”乞丐张好奇。“听名字很厉害。”
“武狂是一种称号,武道碑知道么?能够有武狂称号的,都是当今一流人物。需要小心。”
“哪里”小颖说,“虽然看不见,可是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怎么会有如此傻的人,”流木道。“杀你们,我甚至不用隐藏身形,你们太弱了,但是我会给你们塑造一点恐惧,然后付出应有的代价,高山,你该知道我的手段。”
“我知道你的本事,杀武狂失败,因为你的自负,”
“自负?你管那叫自负?我想杀自然可以杀。今日,我便要将你们削成人棍,然后吊在青城的城楼之上。”
“怎么办?”高山问何远。
“呵呵,砍断武狂一条腿,却杀不死他,不是很搞笑么?武狂之下第一人,名不副实。这不是自负,而是不自量力。”何远一针见血,说道流木的痛处。
流木将身体隐匿在黑暗,甚至在其中游走,只要有黑暗,他就可以隐藏。这是流木独一无二的神通。
一片寂静。
小颖四处张望,她有强烈的感知能力,虽然寂静,可是有东西再动,在黑暗中游动。
流木辗转几人身后,匕首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