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大约十点钟，几人走出厨房，发现冥王在不远处和护卫说话，云如苏由于要不要打招呼，冥王转头看见她，招呼她过去。
云如苏小跑过去，“冥王。”
“乖，想不想去看鬼兵引魂？”
“嗯，想想想。”云如苏点头如捣蒜，很兴奋。
“对于这些，熟悉也好，跟我走吧。”
“嗯！”
护卫们跟在两人身侧，末了，温若愚目光落在几个新来的判官，“跟上。”
几个判官欢天喜地跟着走。
半个小时后，一行人抵达引魂路，只见无数穿着统一的鬼兵押着鬼魂往前走，蜿蜒如龙。
道路不大，中间两个鬼魂，左右两侧是鬼兵，一排四个并肩而走，偶尔穿插几对黑白无常。
几个判官站在冥王身后看，冥王仿佛领着几个小猫咪，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
“不怕他们跑吗？”云如苏问道。
“跑了就成孤魂野鬼，流落人间被捉鬼师捉住永不超生，落到野鬼道也会逐渐消亡，除极个别外，很少会这么做。”
云如苏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又问：“既然听话，如何还需要许多鬼兵看守？”
“防止野鬼抓了他们吃掉。”
“这么说，鬼兵护送是为了保护这些鬼魂？”
“对，也为保证大部分鬼魂投胎顺利，世界人口稳定。”
林婕忽然问：“为什么不杀了它们？就是那些叛逃野鬼。”
温若愚闻得此言，回首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需得规范选人标准，“它们选择成为孤魂野鬼，是它们的选择，只要不伤人不伤鬼魂就没有理由伤害。”
林婕不敢不满，称“是”之后不再说话。
云如苏听得冥王所言，眼里满是崇拜和温柔，怎么会有人温柔成这样，尊重一草一木，一器一物。
温若愚淡笑摸摸她的头，才回首与其他人说话：“走吧，去看看动物们。”
“是。”
众人跟跟冥王离开，很快来到一个巨大的入口，鬼兵们手臂绑着红绳，红绳上端连接各种鸟类和鱼类……等会，鱼在空气游？？？
云如苏眯眼睛，她看到的是真的吗？
是鲸鱼！好大一只，遮天蔽日。
她有点茫然，地上还有很多没见过的动物，爬的，跑的，鬼兵们赶它们前往动物大牢。
“它们知道自己死了吗？”
“不知，”温若愚回答，“若知道死了，大概会听话许多。”
数量太多，赶它们很费力，鬼兵们在道路两旁，彼此相距不超过20cm。
“冥王，”云如苏忽然唤他，“动物们有什么积累福报的方式？好像只能被吃。”
“也是一种福报，使他人免于忍饥挨饿，免于饿死怎能不算福报。”
“吃多少回？”
“九亿。”
云如苏吃惊，九亿，从出生到出栏最少要六十天吧？一年就是六次，需要一亿五千万年……真的长路漫漫，突然特别珍惜自己是个人。
“鲸鱼为什么会飞？”妇人见他们不说话了，才敢问问题。
“鱼尾可保持平衡，地上还要赶其他动物，滑行空间不够，所以让妖界使者改造了这片空间。”温若愚答道，“时候不早，回去吧，明天也辛苦你们了。”
“是。”判官们微微弯腰，想让冥王先走，冥王摆手让她们先走。
几人离开，几人频频回望冥王，云如苏余光看见他正在和护卫商量事情，神情很严肃。
赶紧制止判官，“别看，不礼貌。”
几人迅速转回来，不再多看，乖巧如她当年。
“你们知道上几个判官犯错代价是什么吗？”云如苏也开始学着恐吓她们。
“是什么？”
云如苏压低声音，神秘道：“送去畜牲道，生生世世都被人吃，永不轮回为人，一长胖就被吃掉。”
“你们就是来替补她们空位，除了畜牲道，还能送去饿鬼道，无时无刻忍受饥饿痛苦煎熬，凡是所见吃的，都会变成脓血、铜器、树枝等不能吃的东西。”
吓人。
几个判官同时咽了一口唾沫。
云如苏笑微微的，新来的判官总是那么好骗，“所以要听话，不然也是这个下场。”
几人猛点头，“知道知道。”
云如苏低头笑，看来每个判官为了恐吓新来的，都会无声无息学会说谎，以免她们不知者无畏，乱跑坏了规矩，青时去年也是这么吓她的。
众人回到判官园，一进门发觉玄启梨和几个判官在商量什么，宋夷则在，镜芙也在。
她忽然好奇。
但目光一接触，他们都散了。
奇怪。
待会去问问镜芙好了。
互相道别之后，云如苏并没有回到房间，而是敲响李镜芙房门。
李镜芙推开房门，一点也不惊讶，仿佛知道她回来，走出房门：“你跟我来。”
云如苏疑惑跟她走，两人来到吏部掌使那里，就是负责管理判官考核的主事人那里。
玄启梨、宋夷则还有几个不知名的判官、掌簿都在这里。
掌使看她们来，问道：“林判官林婕是否难以相处？”
李镜芙和云如苏同时点头，李镜芙：“一两月勉强能相处，但长达几万年岁月抬头不见低头见，只怕很多人都不愿意。”
掌使扫了一眼其他人，“你们呢？”
齐刷刷举手，“同意。”
掌使叹气，若真如此，就算等到考核，也留不下。
玄启梨淡淡补充：“生前是个妓女，我不歧视妓女，但歧视不善良的人。”
“是在哪个地方死的？”
“广州。”
“好，我知道了。”掌使点头，派人去调查是否属实。
云如苏很快明白怎么回事，需要调查的，不是卷宗出问题，就是有人受贿。
林婕隐藏得还挺好，起码过了掌使这关。
“卷宗也会出错吗？”她问道。
“一般来说卷宗是不会有错的，但别人的评价，很难说。”掌使回答。
“卷宗只记录事实？”
“对，只记录她捐款、救助流浪猫、好善乐施，但原因不知。”
云如苏点头表示明白，与玄启梨等人离开吏部，前往餐厅一起吃个宵夜。
“因为听说你今天卤了牛肉，我们想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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