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初露端倪
此时,夏修丰再回德安斋时,老夫人正在被服侍着喂汤药,因为昏迷不好喂,有一些便顺着嘴角溢了出来,夏浅也不急,慢慢的一点点的往里喂,周嬷嬷拿个软布巾子围在脖颈处,小心擦拭溢出的汤药汁。
夏修丰坐在正堂里,等周嬷嬷等人伺候着老夫人用完汤药,便开始着手审问昨晚的吃食茶水。
首先查查的是贴身伺候的,再然后是厨房,茶水间的人,一一盘问下来,竟无一丝头绪,夏修丰便使人到大厨房着重查看。
夏浅坐在夏修丰的下首,蹙眉,“父亲,我觉得应该想想为什么有人会向祖母投毒,祖母哪里得罪过人”
夏修丰点头,“儿说的是。”
周嬷嬷看了眼二小姐,眉头皱了下,“老爷,老夫人素来与人宽厚,近些年更是极少外出,且这毒能下到饮食中,可见是府中人所为,若说老夫人哪里有可能与人不善,这也就唯有,唯有”
夏修丰看着周嬷嬷,“嬷嬷,你有话直说,你是母亲身边服侍的,我也一直敬你如长辈,直言便是。”
周嬷嬷想着躺在床上至今未清醒的老夫人,狠了心,道“老爷,老婆子直言的话,老夫人也就是与大小姐,香姨娘有些别扭了,”当下便将自己打听到的,老夫人拒绝安平王府提亲后月院里香姨娘摔了东西的事情一一讲了,“老爷您想,这内宅之中,能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如此隐秘做事的,除了执掌过侯府庶务的香姨娘,还能有谁”
夏浅不由佩服的看向周嬷嬷,这样的话都敢猜测着往外说,一个不好便会落个挑拨是非的罪名,可见周嬷嬷对祖母的感情不可谓不深厚啊
夏修丰对香姨娘的印象越来越差,闻听此言,竟然认真思考起来。
夏宛柔自听了香姨娘的话,便在梧桐院安静下来,德安斋的动静自然也有所知晓,想到安平郡王,她便将自己梳妆一番出了梧桐院奔德安斋而去。
听到香莲通报夏宛柔来了,这里正说着香姨娘有可能投毒的事,夏宛柔来了,还谈什么夏修丰第一反应就是不喜,烦躁的挥了挥手,“告诉大小姐先回院子里呆着,等老夫人醒了再来探望。”
“是,老爷,”香莲出去回话,不大会,又走进来,“老爷,大小姐说担心老夫人,就来看一眼,请老爷念在她孺慕之情。”
夏浅道“父亲,让大姐进来吧,毕竟祖母也疼爱大姐。”
“那好,让她进来吧,”夏修丰丝毫没觉得自己是爱屋及乌、迁怒于人的心态。
就见夏宛柔一身葱黄襦裙,乌黑发丝挽起,上面只插了根白玉簪,端的是温婉秀雅,行走间步态微微孱弱,三分弱柳扶风七分我见犹怜。
“柔儿见过父亲,给父亲请安,”夏宛柔半蹲了身子行礼。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夏修丰见她面色也不如以往红润,带着苍白,便放软了口气,“快起来吧。你身子不好,呆在自己屋子里就好,进去看看你祖母就回去歇着吧,好好养养身子,其余的别想多了,多思伤身。”
“是,父亲,女儿也是惦记祖母,已经不能在榻前侍疾,再不来探望实在难以心安。”
“你有这份心就好,”见她眉眼温顺,夏修丰声音也温和下来。
夏宛柔进了内室看老夫人,从头到尾都没和夏浅说上一句话,夏浅只是淡淡看着,也不说什么。
她知道,夏宛柔如今对她可谓是厌恶至极,她又何尝不是,如此也好,她也不耐烦做戏与她。
夏宛柔也只是来走走过场,在内室呆了一会,自知不讨父亲喜欢,便告退回了梧桐院,只是那张粉脸掩饰不住的冷意,小陈嬷嬷与青叶知道自家小姐心情不好,都悄声做事。
大厨房那边回来的消息也是查不出什么,夏浅不由拧了眉,“昨晚咱们是一家子人一起吃的饭,这毒若是下到饭菜中,我们定然也会中毒,可却没有。父亲,问题会不会出在祖母喝的那碗安神汤里”
夏老夫人随着年纪上涨,睡眠多有不好,便不时在睡前喝上一碗安神汤。
“咱们把目标都锁在大厨房了,其实也说不定有人会在德安斋内部动手。”
夏修丰觉得也有道理,吩咐道“去吧昨晚接触到这安神汤的人都给我叫来。”
不大会,几个德安斋灶上婆子和端汤碗的丫头都被叫了进来,夏修丰一通发问,依然没有线索。
“你们好好的,仔细想想,中间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便是一点儿小事也要讲来,”夏浅提醒道。
几个丫头婆子苦苦思索,都摇了摇头,正在夏浅觉得自己找错了方向时,其中端汤碗的二等丫头鸣翠张了张嘴,又闭上,神情有些犹疑,夏浅一眼望过去,“你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讲来。”
鸣翠觉得这其实是小事,应该没什么,可二小姐的话又让她觉得不说也不好,便开口,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端汤碗来正堂路上,经过院子里那片翠竹林时,张大嫂子喊了我一声,跟我打招呼,我就回头跟她说了两句,然后就接着走了。”
夏浅慢慢思索着她说的话,觉得确实没有什么,毕竟那汤碗还在鸣翠手中,也没有离开放下,应该没有别人动手脚的机会,可是现在毫无线索,秉着不放过的想法,夏浅道“父亲,要不去查查这个张大嫂子,左右现在也无头绪。”
夏修丰也没法子了,查来查去毫无头绪,自己亲娘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心中也对投毒之人愈加恼怒,便挥手道,“查吧。”
周嬷嬷在一旁道“二小姐,这张大嫂子老奴倒是知道。”
“哦”夏浅见周嬷嬷神情有些不自在,“嬷嬷直言。”
“这张大嫂子其实是前院马房管事李励婆娘的婶娘,说起来,这”周嬷嬷觉得二小姐想多了,“说起来,这李励可是先夫人陪嫁庄子上账房的儿子,二小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