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梓姗根本不知道张威的身份,她在昭狱里也没看见身材稍矮的张威。
认为张威只是大户人家官宦子弟,对于张威热心,同情闻香教,愿意通风报信解除教众的危机,心里十分感激。
“虽然被他看到了,但情急之下情有可原,这个弟子收的还算不错。”
张威哪知道徐梓姗的内心戏这么多。
他走出房门,钱有望走来禀报:“小爵爷,有个叫刘志选的人求见。”
张威急着去救人,怕去的晚了闻香教的人铤而走险,在王恭厂放一个大炮仗,周围的百姓都得跟着遭殃。
“这老头也不累得慌,黄土埋到脖子,还这么大官瘾。”张威以为刘志选是来探口风,心里有些不痛快。
张威没给刘志选好脸色。
刘志选满脸堆笑巴结的很,“小爵爷,听说老朽即将升任顺天府丞,肯定是小爵爷从中出力,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张威倒吸一口气,消息传的这么快?
他和魏钊二人提过还不到两个时辰,刘志选的渠道很灵通啊!
再看刘志选递过来五张一千两的银票,点点头没客气的收入怀中。
他本想给刘志选升迁一级,结果刘志选连升好几级。
五千两银子收的毫无压力,甚至觉得有点少。
张威还想着怎么跟闻香教的人搭上话,看见刘志选,脑海中灵光一闪。
“你来的正好,顺天府衙门的人你熟悉,我有几个家乡来的父老乡亲,好像在京城走丢了,带人跟我去找找。”
刘志选见张威收了银子,还吩咐他做事,积极性高涨。
“小爵爷放心,顺天府的人我基本上全认识,咱们这就去叫人帮忙。”
刘志选即将出任顺天府丞的消息,一个时辰前就传遍府衙。
顺天府尹很给面子,支派了三十个衙役帮着找人。
张威知道闻香教的人就在王恭厂,火急火燎的赶去。
结果和东厂,锦衣卫的蕃子走了个顶天碰,带队的还是刘侨。
刘侨得知张威是来寻乡亲,卖了张威一个情面,没有大张旗鼓的进王恭厂附近的胡同搜捕闻香教教众,让捏了一把汗的张威松了口气。
这要是晚来一步,闻香教的人见事不好点燃火药房,附近得死多少人?
紧邻王恭厂有一家云来客栈,是闻香教在京城的秘密据点。
四当家陈灿宇趴着窗户掀开缝隙,看到大队锦衣卫赶来,正想让人点燃王恭厂火药房,跟官兵同归于尽。
没想到锦衣卫匆匆离去,反倒是二三十个衙役直奔客栈,陈灿宇有点摸不清头脑。
刚想让教众抄家伙准备,一个少年走到客栈门口,朗声道:“十方参做一朵莲,一体同观遍十方,这对联怎么样?”
陈灿宇知道客栈大门两边的对联根本不是这个。
身后的徐和宇突然说道:“这是五部真经的暗语,你去回个话,可能是我们的人。”
陈灿宇啊了一声,五部真经的暗语?那是教主和圣女才知道的切口。
他按照规矩拆解,是参观二字。
陈灿宇把匕首藏在袖子里,走出去说道:“心头空,无一物,无有遮挡,六座门,常出入,放大光明,客官觉得我对的如何?”
狗屁不通。
张威心中腹诽,但按照徐梓姗教的办法,拆出三个字是空门入,这是让他一个人进去的意思?
张威回头跟刘志选说道:“应该就在这里,你们等一等。”
陈灿宇见张威果然一个人进来,心里已经信了八成是闻香教自己人,快步迎上去,拱手为礼道:“不知小兄弟拜的是那座山门?”
张威摆摆手,懒得和对方打哑谜猜字谜。
“我师父是徐梓姗,她让我转告你们,只要你们听我的安排,就可以安全出城,至于信不信,那就看你们了。”
陈灿宇眨眨眼,徐梓姗他当然知道,那是教主徐鸿儒的义女,据说还要被封为圣女。
但他对徐梓姗的印象不好,觉得徐梓姗胆子小,仪容不雅,不适合做闻香教圣女。
眼前这个少年郎竟然是徐梓姗的弟子,他怎么不知道?也没听说过。
但暗语切口丝毫不差,他不信也得信。
“小兄弟里面请。”陈灿宇把张威请进客栈里面。
徐和宇在里面听的真切,迎出来道:“你是梓姗侄女的弟子?”
张威一看,这不是在昭狱里被烫熟了一块肉的壮汉吗!
原来他就是徐和宇,锦衣卫还真没抓错人。
“我的身份你们不用怀疑,也知道你们会在出不去的情况下点燃王恭厂的火药房,所以师父派我来接应你们出城。”
陈灿宇派人去看过,大街小巷全是官兵,城门盘查很严,根本出不去。
“小兄弟的身份我们不怀疑,可是怎么出城?”
“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一会儿有车来接你们,你们准备些干活的家什。”
张威恨不得马上把这帮瘟神送走,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怎么做。
陈灿宇见张威信心满满,想来不会诓骗他们,立即叫人准备。
张威出了客栈,吩咐刘志选去雇佣十辆马车。
说是出城拉些木头,给皇帝做木匠活使用。
给张威跑腿刘志选都心甘情愿,给皇帝跑腿,把腿跑成风火轮都行啊!立即带人去雇车。
大概一刻钟,十驾马车停在客栈门口。
陈灿宇等人一个个扛着锄头,斧子之类的东西上车,大摇大摆的朝城门赶去。
城门口果然有官兵和锦衣卫盘查,但是张威和刘志选上前交涉,得知是国舅爷出城给皇上办事,锦衣卫哪敢阻拦,抬手放行。
出城七八里,张威叫刘志选等人去城郭处寻个木材铺子。
他对陈灿宇说道:“马车你们继续坐着五辆,银子已经付过了,遇到有人盘查,就说是大内陈德润公公支派的差事,应该没有人会为难你们。”
陈灿宇没想到如此轻易逃出生天,对张威感激不尽,连带的对徐梓姗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徐和宇还担心侄女,“小兄弟,我那侄女呢?怎么没有一起来?”
“师父受了伤,得多养一些时日,事不宜迟,你们快走吧!”
张威起初只是跟徐梓姗搭话,结果得知闻香教可能会点燃王恭厂的火药房,怕造成重大伤亡才搭救这些人。
心里只想把这帮瘟神快点送走,最好一去不复返。
徐和宇也知道情况危险,关心了徐梓姗的伤势几句后,匆忙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