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威一个人进屋,床榻上的女人已经醒来,看见张威,俏目圆瞪。
“醒了就好,我先给你上药。”
张威解开棉布绷带,发现伤口还在渗血,急忙倒了半瓶金疮药下去。
女人闷声一声,伤口像是被撒了一把盐,额头瞬间冷汗密布。
张威觉得这个女人十分刚强,换做他可忍不住。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把你送官,等你的伤好了自然放你出去。”
张威把她肩膀上的伤口重新包扎好,转而去掀她的裙摆。
女人下意识缩脚,张威把剩下的金疮药敷在小腿两侧的伤口上。
之前没有细看,此时发现女人的小脚很漂亮。
并不是缠足,而是天生的小脚丫,忍不住在上面摸了一把!
女人的眼泪犹如断线珍珠滚落,香肩和腿足被看光,在这个时代几乎等同**。
张威后知后觉,微微咧嘴。
他真的忘了男女授受不亲这回事,再说他是为了救人。
“你哭什么,看一眼又不会死,你是渴了还是饿了?”张威转身倒了一杯凉茶,递到了女人的嘴边。
女人在昭狱担惊受怕,没吃没喝,本心不愿意喝,可架不住身体太诚实,大口大口喝了多半杯凉茶。
凉水入腹,一阵哗啦哗啦响,女人越发窘迫,索性扭头不再看张威。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也是闻香教的信众?起义没什么可说的,活不下去了嘛!但是弄成会道门愚弄百姓,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路子白莲教还真是一脉相承,是不是还有刀枪不入的护体神功?”
女人猛地转首凝视张威。
闻香教的确脱胎于白莲教,而且不光宣扬刀枪不入,还有神符药水医治百病,眼前十三四岁的孩子怎么知道?
“你们这一套早就被玩的烂熟,其实应该转变一下思路,弄点更像样的所谓神迹,那才唬人……”
张威把记得的各种糊弄人的法门说了一通,越说越让女人惊愕,她甚至怀疑到底谁才是教中人。
“跟你好说好商量,你可别以为我好说话,咱们开诚布公的谈一谈,我对闻香教或者白莲教,还是很好奇的。”
张威见女人闭口不言,觉得女人有点不醒目,都到什么地步了,还矜持个啥?
“嘿!你是不知道我的暴脾气。”张威见女人仍旧一言不发,直接上手,用毛巾沾水在女人的脸上擦了擦,随后一路擦向白玉般的鹅颈。
“先洗白白,然后,你懂的!”
“别,不要!”
女人见张威的手已经越过脖颈,急忙开口阻止,“你想知道什么?”
“先自我介绍一下呗!”
“我叫徐梓姗,我的义父是闻香教的教主徐鸿儒,所以你快点把我放了,否则我义父绝对不会放过你。”
张威诧异的看着徐梓姗,没想到随便捡,就捡到一条大鱼。
徐鸿儒的义女,身份不简单啊!
“你别吓唬我,你自己信吗?闻香教的人劫狱,死伤不少,如今京城内外布满东厂和锦衣卫的蕃子,他们能不能逃出京城都是两说。”
徐梓姗脸上布满焦急神色,她逃出牢狱被流矢和火器所伤,匆忙躲进一辆马车里,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没有骗我?”
“骗你能当银子花吗?”
张威觉得徐梓姗挺有意思,看起来快二十岁,人情世故仿佛一张白纸。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胸那啥,脑那啥?
张威瞥了瞥徐梓姗略微松开的前襟,似乎找到了印证想法的证据。
还真是,有料啊!
可惜自己现在不具备作案工具,张威对此深表遗憾。
“他们一定躲在王恭厂的胡同里,我们来京城,就是想毁掉火药房,在京城制造混乱,如果他们逃不出去,一定会点燃火药房和官兵同归于尽。”
张威听着王恭厂和火药房有点熟悉,随即惊的豁然站起。
他想起来了,王恭厂附近,具体好像是天启六年,发生了匪夷所思的大爆炸,死伤数万人。
被后世称为三大自然之谜中的一个,怎么考证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
张威也不认为是火药房爆炸,因为火药的威力完全不够,而且死人的衣服都不见了。
几年后的谜团暂时不用去想,但闻香教的人要点火药房。
还不得把王恭厂附近炸个鸡毛鸭血,少说也得死伤数百人。
“我可以帮你们,但是不希望你们在京城搞事情,所以怎么才能让他们相信我呢?”
徐梓姗摇摇头又点点头,把张威弄糊涂了。
“你再这么拖延下去,想救人也来不及。”
徐梓姗银牙轻咬嘴唇,双眼直视张威,“你真的会救他们?不是诓骗我?”
“我这个人最见不得打打杀杀,你愿意信就信,不信,那就算了。”
徐梓姗像是下决心做出了决定。
“我教你罗教五部真经暗藏的切口暗语,是白莲教的教主和圣女才会口口相传的秘密,你知道了,那就是我的真传弟子,你还愿意帮忙吗?”
“罗教是谁?”
“罗教是白莲教的一个分支流派,我们闻香教也传承自罗祖创立的罗教,坚信真空家乡,无生父母……”
徐梓姗把五部真经暗藏的切口告诉张威。
张威下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认个有颜有料的师父倒是不错,但是成为闻香教的教众,还是免了。
他可是堂堂国舅,哪有小舅子造姐夫反的道理,还不得被张嫣拧掉耳朵?
“你别骗我,如果我被那些人捉住,你也活不了。”
张威怕徐梓姗骗自己送货上门,要是被闻香教的人绑了票挟持,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次进京救人的是闻香教的四当家陈灿宇,之前被抓的是我的叔叔徐和宇,你能说出五部真经的切口,肯定会被认定是闻香教的人,他们不会害你。”
“不对呀!既然切口暗语只有教主和圣女知道,你说的那俩人怎么知道?”
张威自认找到了一个漏洞。
徐梓姗没想到眼前的少年心思如此缜密,详细解释道:“他们只知道具体的几个字的位置,就像是文人所对的飞花令一样,这才是暗语的关键。”
张威觉得有道理,这玩意搞的和后世的密码差不多,可信度比较高。
再说徐梓姗被捆绑在伯爵府,算自己手里的人质,真被闻香教的人挟持,大不了来个走马换将。
“我现在就去王恭厂,你在这里不要喊叫,我会把门锁上,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