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2)·咖啡与手杖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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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克街二十二幢,位于街角的咖啡厅。
随着留声机中肖邦小夜曲的声音随着金属的杂音轻轻奏鸣,埃尔文轻轻将勺中的老帕克砂糖倾入了装着黑褐色浓液的容器。
今天,猫头鹰临时迎来了闭店休业时间。
这家咖啡店从不在周末休息,因为那个日子的客流量的确很大,所以他们总是选择星期六闭店给其他员工放假,每到这天,店里便只剩下了老板,而他,只会接待一些特殊邀请的客人。
拜这所赐,埃尔文成了这里唯一的顾客……但这对于他而言,实质来说并不会有多大的改变,埃尔文从来不会将视线放在那些无聊的路人身上,比起顺应灵长类的群聚本能,他要更喜欢独处,如果若非是工作需要,也许他真的会选择变成一棵无人问津的植物也说不定。
“那家伙已经去过你们那里了,对吗?”
埃尔文手中的银质餐具轻轻刺入了眼前松软的戚风蛋糕,柔软如同海绵一般的蛋糕块轻而易举的被撕下了一小块,填入侦探的口腔。
“是的,您的助理已经知道了关于孤儿院的事情了”苍老的声音厚重的从阴影中传来,或许是因为店内没有开灯的缘故,若非他说话,否则绝不会有人留意到竟然还会有这样一名老者立侍于阴影之中,“如果再让他继续调查下去的话,恐怕很快就会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无妨,他没有认出你吧?”
年轻的侦探借着窗外渗入的灯光瞥了一眼老者那如同鹰眼一般永恒清明的褐色双眸,轻轻捧起了带有猫咪花纹的乳白色瓷杯,将其中带着浓稠香甜的玛奇朵吮吸入口――他放下了咖啡,咖啡表层精心雕制的白色图案已经被他尽数撕扯毁坏,剩余的,只有狼藉不堪的遗迹。
“没有,先生,看起来那个的确可以影响到他的记忆能力,如果是按照您的说法来看,他应该早就发现了老朽才对。”
“那么,这次又是谁的手笔,西奥博尔德?还是那个人?”
“也许您需要更多的时间来休息,先生,高强度的搜索工作只会让您身心俱疲而失去判断能力。”
埃尔文接过了老者递来的香烟,熟练的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抹厚重的浓雾。
简直就像窗外的风景那般。
“埃尔维斯,没问题吗?”
“我可记得你以前是不允许我在你的店里抽烟的呀……烟草的味道会破坏咖啡的醇厚和气息,在我的店里不允许看到半丝烟灰。,不是吗?”他并没有看向那个老者的方向一眼,只是凝视着穿透浓雾的暴雨,还有如同锋锐圣剑一般的惨败光芒,这周贝克街上的路灯又坏了几盏,但是似乎短期之内政府并没有想要维修的意愿,那些残余的灯光也仿佛摇摇欲坠,如果不加以保护的话,恐怕不过数日这条街道就会彻底堕入无边的晦暗之中吧。
希望这条街上的居民们能够提早去采购手电筒,或者是别的什么。毕竟街道上的窗户基本上是不打开的,厚重的帘子总是遮挡着每家每户那用钢铁保护起来的窗子。
没有人,会和别人分享属于自己的光。
“不,今天是特例。”
埃尔维斯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半丝除开温厚笑意意外的其他情感,只是笑眯眯的将早已准备好的烟灰缸拿出,端放在咖啡桌上。
“我可很少见到你这样,埃尔文,在我的印象里,你的动作更快才对――你的枪是磨平了膛线吗?亦或者说,你已经想要放弃这份工作了?”
“虽然很抱歉,但是埃尔维斯,干我们这行的,只有停止呼吸的时候才会停止工作。”
埃尔文将剩下的蛋糕与咖啡草草解决了,站起身,提起了身边的手杖。
“要走了?”
“我听见有人过来了,心率大概是每分钟一百五十次次左右……他很紧张,或者他患有心脏病,二者选其一,但由于我同时听到了子弹在他口袋里碰撞的声音,所以后者排除。”
他轻声解释道,同时,右手拉开了咖啡店的门,铃铛清脆的声音在雨中回荡。
空余的右手捏住了青铜伞篓中的雨伞,随即单手撑开了雨伞,拄着那根漆黑的手杖步入了酸蚀的雨中,他头也不回的轻轻开口,但声音却如实传入了老者的耳边。
“你也不希望你的店被弄脏吧?”
“哈……又用了那个吗?”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脸上却依旧挂着笑靥,“我跟你说过很多遍了吧,那个能力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迟早会贪恋上它的。”
“最后要是因为这个能力的关系死掉的话,我可不会为你收尸哦?”
“那就拜托请让我在无人问津的暗巷中被乌鸦啃噬殆尽吧。”
侦探用手指比了个“再见”的手势,向着心跳声的来源一步一步远去。
水珠撞击布匹与岩石的巨响,
厚底警靴的脚步,
男人没有底气的喘息,
子弹上膛的轻响,
还有……
街道尽头,沐浴着暴雨一步一步走来的男人。
狂风呼啸,埃尔文轻巧的从那柄将抓握处雕刻成黄金裸女像的手杖抽出了苍白的锋刃。“埃尔文・文森特,公爵特使先生,对吗?”
陌生的男人苍白着脸,手中的枪械竟然没有一丝抖动……埃尔文感到了一丝意外,从先前听到的那些声音来看,他还以为自己面对的将会是个连枪都握不稳的小鬼。
“如果我回答没错,你就会立即将枪口对准我的脑袋,是不是?”
“是的。”
“那么,没错。”侦探嗤笑着回答,随即微微歪过把柄黑色的雨伞,漆黑的瞳孔犹如毒蛇一般透过溅上了水珠的眼镜,瞄准了那名扬言要将自己击毙的男人,“是谁要你来杀掉我的?……亦或者,你为什么要杀掉我?”
“是人民,是安宁,是伦敦城永恒不变的意志来驱使我来同你作战。”
“■■■■・■■■■”
侦探的瞳孔骤然缩小。
“你是从哪里知道那个名字的?”
“这不重要。”
钢铁的剑刃撕裂了雨点,指向了那个人的颅骨,侦探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断头台那般,文雅,而干净利落的杀意。
“很抱歉,我现在姑且还不能倒在这里,所以,麻烦你代替一下怎么样?”</T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