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醒来的第二日,陆嫂子和兰珂居然选了同一个时辰来看望她。●>
雪樱忙迎了出去:“夫人快快进来,今日风大。”
“闻月姐姐也请进。”
闻月扶着陆嫂子走进程越的寝卧,程越正闭目养神,听见脚步声一下一睁开了眼睛,赶紧坐了起来:“嫂子快坐,大冷的天,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
“你这个让人操心的丫头,今日怎么样了?”
“我本来昨晚就想过来的,怕给齐修添乱。陆杰也让我等候消息。”
“今日一见,气色还行,看来刘大夫的医术果然精湛。”
“劳嫂子费心了,这一大早的就往我院子跑。”
“要是把你累着了,陆唯可得数落我。”程越嘻嘻哈哈的玩笑。
“你这丫头,还有心情开玩笑。”
“告诉嫂子,究竟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发起高热,昏迷不醒了?”
“我听闻月说,齐修将你院子里的丫环都关押起来,让末雨和末山严刑审问。”
“这事儿还有什么内情吗?”陆嫂子关切的问道。
“我也不瞒嫂子,昨夜刘大夫诊断说是中毒。”
“什么?”陆嫂子和闻月同时大惊。
“这里可是节度府,什么人敢在节度府的内院行凶?”
“我算明白了齐修为什么要闹那么大的动静了,看样子他是真怒了。”陆嫂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查查也好,总要知道是什么人想害你?为什么要害你?”
“背后有什么阴谋。”
“可知有什么结果没有?”
程越摇摇头,“昨夜我吃下刘大夫的第二副药便睡下了,也不知道陆唯查的怎么样了?”
“我今天反正没有看见他。”
“他公务繁忙,怕是忙的团团转,我这事,不急,可以慢慢查。”
程越宽慰着陆嫂子。
“你呀,就是太明事理了。”陆嫂子颇有感慨。
“兰珂姑娘来了,快里边情。”雪樱热情相迎。
兰珂微笑着走进屋子,“我在院子里就听见姐姐屋里挺热闹的,原来嫂子也过来了。”
“妹妹请坐。”
“姐姐今日身子骨感觉还是有些虚弱,妹妹莫要怪罪姐姐不能起身相迎。”程越抱歉的说道。
“姐姐这是在折煞妹妹吗?”
“兰珂今日可是来探病的。”
“妹妹不介意就好。”
“雪樱啊,今日院子里是没有茶水吗?”
“你怎么没有给嫂子和兰珂妹妹上茶。”
雪樱打帘而入:“姑娘莫生气,奴婢这就去办。”
兰珂左右环视一圈,好奇的问道:“今儿怎么只有雪樱一人伺候?”
“桃枝哪个小丫头去哪里了?”
“我也不太清楚,早上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好像被末山叫走了。”
“我醒来时就只看见雪樱。”
“兰珂妹妹身边的这位丫头也看着眼生,怎不见烟翠?”
兰珂神色微变,脸上仍然挂着浅浅的笑意,手里的帕子快让她绞成麻花,“烟翠昨日冲撞了齐修哥哥,被发卖了。”
“这是落琴,齐修哥哥让末元一早从衍行阁带过来的。”
“落琴拜见夫人,程姑娘。”
程越点头示意,陆嫂子坦然受过落琴的礼:“你可是节度府的老人了。”
“齐修将你调到兰珂姑娘身边那是信任你。”
“你可要好生伺候。”
“落琴谨遵夫人教诲。”
“应该是个有分存的丫头。”陆嫂子满意的点头。
“夫人,兰珂姑娘请喝茶。”
雪樱一一给两人摆好茶水。
“嫂子,兰珂妹妹,我院子里这两日有些乱。”
“若不小心怠慢了你们,请多包涵。”
“程姐姐真是太客气了。”兰珂温柔一笑,带着体贴。
“你这丫头,还和我多礼。”陆嫂子白了程越一眼。
“闻月,带着这几个丫头出去透透气,我要和两位姑娘谈谈体己话。”
“是。”三个丫头领命齐齐退下。
“嫂子支开她们,这是要和我两人说什么事情吗?”程越侧了侧身子变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没事啊,只是不想闻月老烦着我。”
“啊,你这是跑我这里躲清净来了?”
程越哈哈笑了起来。
“程丫头,没大没小了。”陆嫂子详妆怒意。
兰珂也捂着嘴偷笑着。
三人一阵笑闹到也打发了一些时间。
直到桃枝踏着奇怪的步意端来今日的药石:“姑娘该喝药了。”
程越苦着脸接过药碗,皱紧眉头,捧着碗咕噜咕噜一口气喝个精光。
待程越漱完口,兰珂问出了今日的第一个问题“妹妹昨日前来,齐修哥哥堵在门口不让我来看你。”
“姐姐究竟得了个什么病症?”
“可能是从回鹘回掉州的路上得了风寒,引发了旧疾出现高热,当时的我好想有些神智不清。”
“将军大人内疚,有些小题大做了。”程越笑说。
“姐姐最近可能流年不利,一月月的全在吃药。”
“真是太苦了。”程越抱怨道。
“苦口良药,谁让你自己身子骨弱。”
陆唯带着一身冷气大步的闯了进来。
“嫂子和珂儿也在?”
“难怪某人开始撒娇耍赖。”陆唯揶揄道。
程越白了他一眼:“将军大人这是打哪里来啊?一身的风尘扑扑?”
“西山大营。”
“近日回鹘各地部落似乎有些蠢蠢欲动,有消息说老回鹘王几日前其实已经暴毙而亡,回鹘内部开始王位之争,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借机在边境滋事,我们的加强演习和操练,我今日可是和那些小兵弹子斗了和畅快。”
陆唯向三人告知自己的行踪。
“那确实令人头疼的开端,就怕回鹘这场内乱会波及西北。”陆嫂子一阵叹息。
“嫂子放心,我一定会守护好脚下这片土地。”
“你只管安心修养。”陆唯诚心规劝。
他知道她又想起了那些和陆通患难与共的日子。
战争是所有渴望平安的人世的死敌。
即使见识了无数的流离失所,生离死别。
“为了百姓的安定只得辛苦你了。陆嫂子收回那些多愁伤感,起身准备向程越辞别“你这个丫头注意修养,今儿不吵你了,看在你现在的样子,我可以安心了。”
“兰珂也告辞了,程姐姐好生休养。”
“珂儿,落琴用的可还顺手?”
“挺机灵的丫头,多谢齐修哥哥为兰珂想的周全。”
“你喜欢就好。”
“落琴,还不伺候你家姑娘。”
“是。”落琴扶着兰珂告辞。
“嫂子且留步,我有点事情找你商量,正好你在这里。”陆唯唤住陆嫂子,闻月和桃枝识趣的走到门外。
“有什么事情,且说说看。”陆嫂子重新坐了下来。
“阿越的事情,你都清出吗?”
“听了个大概,说是有人投毒。”
“你的侍卫昨夜不是关押了那么多丫环婆子,可查出些什么结果?”
陆嫂子问道。
“都有不在场的证据,而且没有动机。”
“不过白费了一晚上的力气。”
“但是,那个叫碧荷的洒扫丫环趁末山和末雨不注意,竟然咬破牙龈上的毒液,服毒自杀了。”
“由此可以推断她们的目标确实是程越。”
“早上我将桃枝叫去了解情况,然后派人去碧荷家里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结果她们的邻居说那家人五天前就搬走了,对外说是碧荷在外挣了银子,接他们进城养老。”
“现在他们不知所踪。”
“有些令人头痛。”
“末元也从侧面了解到这个碧荷其实不太机灵,否则也不会只做个洒扫丫环。”
“你是说她不过是别人推出来的靶子,真正的幕后操纵者说不定还在府里?”程越思索着分析。
“你分析的不错。”陆唯赞同的说。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可苦了阿越,遭了多少罪。”陆嫂子语含叹息。
“嫂子没事,你不要伤心。”
“哎……”
“好了,打住忧心,齐修你让我留下就是给我说这些事情吗?”
“不是,是关于陆杰的事情。”陆唯在陆嫂子的身边坐了下来,有些为难的斟酌着下面的话。
“陆杰怎么了?”
“他有闯祸了?”一提道陆杰,陆嫂子的语气高了八度,可见她是多么头痛陆杰惹祸。
“没有,他这一年懂事多了。”
“我是想说,他今年也虚岁也快十岁了。”
“我像他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在营地里作了一年的火头兵。”
“胡先生一直夸他天资聪颖,我想从下月起将他丢进军营历练一番,特意找你商量一下。”
陆唯道出缘由。
“你决定就好了,他父亲生前就希望他继承他的衣钵和遗志,如今你和胡先生这么栽培于他。”
“我是双手赞成你的决定。”陆嫂子诚恳的回答。
“行,我明日就叫胡先生告诉他。”陆唯一锤定音。
“嫂子要好好感谢你这一年对陆杰的照顾。”
“嫂子你客气什么。”
“他叫我一声哥哥,我自然有义务照顾他,栽培他。”
“陆杰他真的很幸运。”陆嫂子越说越有些动容。
三人正沉浸在忧伤的气氛里,门外末雨突然来报:“少主,荷塘发现一具丫环的尸体,才咽气没多久。”
“什么?”三人同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