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辰看了一眼车窗外不远处停车坪上等候的直升飞机,回头看向靠在椅背阖眸静默的席容卿,“军长,你真的放任虞小姐不管了?”
席容卿缓缓地睁开眼睛,瞳孔里充满红血丝,尽是疲累,“一直以来,都是我步步紧逼,强行留她在身边,她从一开始就不是心甘情愿的,也从不肯对我敞开心扉,现今,她知我欺瞒她,以她的性子,一时半会儿也不过去心里那道坎。”
陆辰有些心疼自家军长:“可是,虞小姐失去孩子,不是您所为,也不是您的错,军长,您何苦往自己身上独揽呢?”
“袁青是我母亲,她所做的事情,在外人看来,与我所做,有何区别?”席容卿眼底一片黯然,“我身上终究流着席家的血,这肮脏的血,一辈子都清除不掉,这就是我背负的宿命。”
“虞小姐心底善良,连一个谋害她的人都肯宽容体谅……我想,她站在您的立场理解您的……”
席容卿点了一支烟,一只胳膊搭在车窗外,任指间白雾袅袅,星火明灭。
“以前,想着娶她,不过是看她心性纯善,家世背景单薄,不会牵制我,后来得知她并非真的虞明珠,执意娶她,一则,借她可以避开总统府那边肆意给我身边安排女人,总归是有利用她的成分在,二则,孩子一事,终究是席家欠她的,也是我的无能害她遭难,现在,我与总统府那边关系日渐紧张,那边逼的太紧,已经对明珠下手,她若继续待在我身边只会招致杀身之祸,终究是我太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可现今,只能窝囊的推开她,才能保全她,放她走,也许她会过得更好,至少,性命无忧。”
“可是,您把虞小姐丢下了,以后怕是再难挽回了。”
席容卿打开车门,下车,迎着直升飞机螺旋桨卷起的风上了直升飞机。
陆辰看着他走的那样快,是完全不给自己后悔的机会。
大概还是不舍……
……
虞明珠抬头,望着淅淅沥沥的雨空,那层层叠叠乌压压的云层,就像一张密制的大网,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伸手,雨滴落在掌心,冰冰凉凉的。
然后,手指缓缓地触在脸上,水珠儿滚了下来,却是滚烫的。
“下雨了……”
霍宴州走过去,与她并肩而立。
她看着雨空,任雨水冲刷着脸上藏不住的热珠儿。
他看着她,浑身一点一点湿透,心里某个柔软的如海绵的角落像沁水般,沉甸甸的。
那是站了多久,直到风雨肆虐,她纤弱的身体在风雨中像一片枯叶般摇摇坠坠,霍宴州拦腰抱起了她。
将她放在副驾驶座椅里。
将空调开到最暖。
可虞明珠仍是冷的厉害,双臂环着膝盖,冻得瑟瑟发抖。
“霍宴州,我想回去……”
“好……”
霍宴州将搁置在后车座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发动引擎,车在中急驶而去。
车行驶在回去的山道上。
忽然,一辆车从后面撞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