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容槿……
墨冷深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收紧攥成拳头。
攥的咯咯作响,白皙的皮肤上青筋暴起。
有那么一瞬间,胸腔里积攒着的熊熊火焰就要破腔而出。
他长期在国外,对国内之事知之甚少,以前听过妹妹念叨过槿哥哥,他只是认为小女孩日渐长大,免不得会对异性产生好感和新鲜好奇。
所以,他并未在意。
却不想,这个人居然是席家的人,而是还是妹妹倾心的那个人。
席家二少……很好,很好。
席容槿的父亲奸邪阴狠,害的整个墨家一夕之间毁灭,几乎断送了他父亲和妹妹的性命,如今却和他的妹妹纠缠不清……
到底意欲何为!
是觉得现在害的墨家还不够惨,还要对墨家赶尽杀绝吗?
墨冷深眼底暗涌跌宕,菲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西华给足了墨冷深沉默想事的时间,良久,再次开口,“你想怎么做?”
墨冷深线条冷硬的眉拧成了深深的褶皱,脸色阴郁的骇人,“席家的人,我自然不会放过。”
“你可别忘了,席容槿如今可是维和部队的军官,若是动他,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这不是你能担的起的。”
墨冷深齿冷凉笑:“还没有我墨冷深对付不了的人。”
西华声线微沉:“我调查过他,这个人冷狠深不可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他可不是一般人。”
西华提醒,嗓音严肃认真。
这还是墨冷深第一次听见西华对一个人给予高度评价,眉头皱的更紧了。
不管如何,他断不会让席容槿和妹妹在一起纠葛不清。
不仅如此,父亲知道,也定然是他一样的想法。
……
在乌克兰的那些日子里,是墨轻歌和席容槿最开心最甜蜜的难忘时光。
他们会毫无顾忌的漫步在小城街道,也会走遍了各地城镇,她看不见,他便当作她的眼睛,有时候,两人也会什么都不做,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起。
每次见面时间很短。
他们都十分珍惜在一起的短暂时光。
那段日子,大概墨轻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墨轻歌每次总会领着凯拉借故去教堂,而偷偷的与席容槿见面。
除了执行任务,席容槿闲暇的所有时间都会用来陪她。
他还特意申请了常驻乌克兰的调令,因为,他想长长久久的陪着他的歌儿。
有时候,席容槿也会带墨轻歌去营地,或是直接去教堂找她。
后来,那是很久以后,墨轻歌每每在想,如果时间可以停驻,她多么希望时间永远停在乌克兰赛尔小城的那个夕阳里。
“槿哥哥,过些日子就是我的生日了。”
夕阳下,宽阔的草坪铺盖着一层层醉红的光晕。
墨轻歌一身素白长裙,黑发及腰,那样翩翩美丽,躺在身穿迷彩军装的席容槿怀里。
眼底映着远天山边那堆积的云霞,小脸上是深深的晕红。
席容槿单手枕着手臂,另一只手圈住女孩细细柔柔的腰肢,凝着夕阳下女孩娇俏美丽的侧颜,嗓音温柔,“真快,我的歌儿长大了。”
“槿哥哥,我马上十八岁了。”墨轻歌微微转身,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她附身,伸手摩挲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五官,弯着唇角,“槿哥哥,等我过了生日以后,我可能就会去做手术,我的眼睛如果可以复明,我想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你。”
席容槿微微一怔,一个翻身,将细弱的女孩压在草地上。
高大挺括的身体将她紧紧实实的盖住,席容槿眼底里的惊喜掩饰不住:“歌儿,你是说,你的眼睛有复明的希望?”
“嗯,我爸爸是这么说的……一直让我定期去医院检查眼睛,只是能不能复明,还不确定,要看手术的结果……”
“好,我答应歌儿……”说到这里,席容槿轻笑,“你就不怕见到我长什么模样后……会后悔?”
“你长得丑吗?”墨轻歌摸着席容槿轮廓分明的面容,笑的俏皮,“该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大叔?”
“你说呢?”席容槿整个身体压下来,呼吸烫在她耳边,“你丑,我也丑,我们正好般配。”
“我才不丑……”墨轻歌嗔恼的推他,柔软的身体被他沉沉压着,脸颊一瞬红透,一双小手用力推他的胸膛,“你起来……”
“傻瓜……”席容槿卷着滚热呼吸的唇欺压下来,落在她的唇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在一起这么久了,还这么害羞?”
“槿哥哥,我……”墨轻歌心跳剧烈加速,身体一瞬僵硬起来,他的唇贴着她的,一点点地探入,勾缠她的舌,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紧张的一颗心都要从胸腔里跳了出来,沁红的眼睛里湿雾蒙蒙。
每次槿哥哥吻她,她都紧张的厉害。
“歌儿,放松点……”
席容槿掌心揉着她细软的腰肢,将她的身体按向自己,吻得更加深入。
渐渐地,墨轻歌身体开始发软,继而一点一点在他浓烈的吻里彷徨,徜徉。
最后,一双小手主动盘缠着他的肩背,学着回吻。
这个吻持续到很久才结束。
席容槿凝着身下女孩娇红的小脸,心头一动,怜爱的再次亲了亲女孩的唇,“歌儿,嫁我可好?”
“槿哥哥,你在说什么……”
墨轻歌整个人都僵了下,攥着他腰间衣料的手微微收紧,有些不敢置信,甚至觉得她幻听了。
槿哥哥这是在跟她求婚吗?
席容槿拢紧女孩僵硬的脊背,将她整个人纳入怀里,嗓音低哑,“歌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墨轻歌眼底泛起泪光,沉默数秒,重重的嗯了一声,双手回抱着他紧窄的腰,“可是,我怕我爸爸不答应……”
席容槿:“我会去见见你父亲的,不管如何,这辈子我非歌儿不娶。”
“如果我爸爸为难你呢?”
墨轻歌眼泪落了下来,带着浓重的鼻音问。
墨江衡的态度很强硬,且不说,她瞒着爸爸和槿哥哥私定终身,单是知道她和槿哥哥一直有来往,定会震怒。
以后的事情,她甚至都不敢去想,她和槿哥哥的未来又是如何,都不是她能决定的。
可是,只要槿哥哥在身边,她就不会胆怯,退缩。
她爱他胜过一切,此生非他莫属。
那天,两人一直待到傍晚才离开。
回到市区的时候已是晚上八点。
车窗外,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发出阵阵声响。
墨轻歌抱着席容槿的胳膊,良久不肯撒手。
每次分离,这是墨轻歌的潜意识小动作。
那是极为不舍。
席容槿又何尝舍得与她分离?
城区距他的军营来回有二百多公里,他每次连夜赶回去已是半夜。
若是可以,他多想一直这样抱着他的歌儿。
席容槿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拦住女孩的肩,微微侧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歌儿,你生日那天想要什么礼物?”
墨轻歌俏皮的眨着眼睛,忽然,一张脸凑到他耳边,低低的说了两个字,“你呀。”
席容槿只觉得被她呼吸卷过的皮肤一瞬滚烫,连带着身体都有些燥热,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孩子。”
“槿哥哥,我不傻……”墨轻歌靠在他肩上,手指把玩着他的衣角,“槿哥哥,我要做你的女人……”
这一句话出口,差点让席容槿把油门当刹车踩了。
车子晃了下,在路边噶然停靠。
席容槿木楞的看着一脸纯真的说着要做他的女人的女孩。
他身体缓缓地朝她靠近,单手撑在女孩身后的车窗上,脸颊几乎贴在她的脸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女孩的脸上,“歌儿,你可知对一个男人说出这些话代表着什么……”
墨轻歌紧紧咬唇,嗫喏着出声,“我知道……”
“知道什么?”男人目光逼匛,带着占有的侵略性意味,声音却异常温柔。
说话的时候,唇还有意无意的碰着她的唇。
墨轻歌紧张的睫毛轻颤,憋红着一张小脸,不理他。
他就是故意的,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说的意思。
墨轻歌觉得糗大了。
男人女人之间的那些事情,她再懵懂,也知道她和槿哥哥之间只差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除了做那种事情,他们之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
他还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
席容槿凝着女孩生气的小模样,温柔的笑了,低头,噙住那抹柔软的唇。
直到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他才从她唇上退离,呼吸急促的拥着她,“傻瓜,你还小……”
墨轻歌一脸娇红,小女孩心思纯净,想的不过是想和喜欢的人一辈子相守。
而且,她也知道,他忍的很辛苦。
一如此刻,明显察觉到抵在她小腹上的滚烫,是什么。
墨轻歌脸埋在他的颈窝,低低的小声说,“槿哥哥……我不怕的……”
她努力装出勇敢的模样,小手探入他的军装,抚着他肌理紧实的腹肌,就要往下。
小手却被男人攥住。
“真是傻……”席容槿呼吸依然粗重,唇蹭着她的耳蜗,“我怕自己忍不住……你还小……”
他再想要她,也会等她成年,而不是在她明明嘴里说着不怕,却浑身都发颤的懵懂年龄要了她。
虽然,每每和她亲热之后,想要她的**疯狂涌动,可是,他还是努力克制着。
和她在一起之后,有时候会让她用手帮他解决。
这对她而言,已是承受的极限。
所以,尽管他有许许多多的机会可以要了她,可是,他还是不忍伤她。
他等了她这么多年,看着她一点点长大,不在乎多等几天。
对他而言,歌儿已是是她的女人,也注定只是他席容槿的女人。
墨轻歌缩在男人的怀里,觉得无比安全温暖,她抱着他的腰,“槿哥哥,我不想回去,今晚爸爸不在家……我想跟你待在一起……”
白天出来的时候,她听到傅叔说墨江衡今天要参加一个宴会,晚上不回来。
席容槿摸摸她的脑袋,“你想去哪儿?”
“只要和槿哥哥在一起,去哪儿都行。”
“傻瓜。”
席容槿见墨轻歌始终抱着他不肯放手可是,理智告诉她,将她送回家是对的。
毕竟,她和他在外过夜,总归不妥。
“乖,听话,这周末我来找你。”席容槿亲亲她的脸,又亲亲她的唇,像哄孩子般,语气十分温柔。
墨轻歌到底还是听他的话,也发现自己现在有点越来越黏人了。
“槿哥哥,记得给我打电话。”
墨轻歌下车后,朝着车窗口说了一句,便进了别墅大门。
直到看着墨轻歌被警卫领进屋,席容槿才驱车离开。
藏匿在角落里的一辆黑色宾利车上,墨冷深目光冷冷的看着席容槿的车驶离,身边坐着的西华,把玩着打火机,“看到了,你那妹妹对席容槿用情很深。”
墨冷深咬紧后牙槽,“席容槿身上流着席家的血,这辈子注定和歌儿不会有好结果的。”
西华只是挑挑眉,没有说话。
……
一周后,是墨轻歌十八岁的生日宴。
这次,生日宴是墨江衡操办的,不仅大肆张扬,还宴请了许多当地政客和昔日旧友。
目的很明确,也是打着生日宴的旗号给女儿早早的慕色夫婿。
早日将女儿的人生大事定下来,也算了了他一桩心事。
也断了女儿对席家二少的念想。
……
圣亚大酒店。
墨轻歌一身粉红色裹胸式小礼服,站在镜子前,身旁的两个佣人,惊叹道,“小姐,你真美。”
墨轻歌只是淡淡一笑,“几点了?”
“八点,时间不早了,小姐,我们出去。”
佣人扶着墨轻歌的手腕,就要出房间。
墨冷深一身经典墨蓝色西装走了进来,示意佣人退下。
身后是一个身穿深红色洋装的中年女人。
女人妆容淡淡,脸色有些略微发白,身型特别瘦,眼窝深深凹陷,头上缠着丝巾。
乍看之下,女人的眉眼颇有几分和墨轻歌极像。
女人看到墨轻歌的一瞬间,掩嘴泪目。
沈晴看着眼前清纯秀丽的女孩,那双眼睛清澈透亮,美得不可方物。
这就是她的女儿,轻歌。
沈晴几乎是蹒跚着走过去,抱住了墨轻歌。